062 除夕團圓

說是客也不盡然，最起碼，就是客也應該是最親近的客人，就看對面來人哈哈一笑，上前兩步，毫不見外的直接給了連清就是一拳，“妹婿，好久不見啊。”

連清暗自咧，疼啊。

他家大舅子這一拳，可是有真材實料的。

絕不會摻半點假。

就他這子骨……

這幾年雖然是跟着莫大他們偶爾也練幾下子，同時也是因爲上次出事，再加上這幾年環境不同，他是十分的注重鍛鍊子骨，可饒是這樣，能和大舅兄相較麼？

他還在這裡苦笑，對面伏展強卻是直接揚了黑的濃眉，一瞪眼，“怎麼，不歡迎我麼？要真是這樣，我可是接了我爹我妹子就走的啊。”

連清苦笑，他覺得自己不管在什麼時侯遇到這位大舅哥都是苦笑的時侯居多！回過神來的連清深吸了口氣，趕上前見禮，“大哥說哪裡話，您和大嫂能來，我和娘子開心都來不及呢，大哥一路辛苦，趕裡面說話。”

這話倒是讓伏展強的面稍霽，哈哈一笑，回頭掀起了車簾，“華姐兒過來，這就是爹爹和你說過的姑父，你小時侯還抱過你的姑父，下來見禮。”

“爹爹，不是說還有祖父，姑姑的麼？”伏展強後，一個明眸皓齒，靈伶活潑的小丫頭跳下了馬車，梳了個丫鬢，上面綴了天藍的帶，兩端以銀鈴輕綴，小腦袋一晃，銀鈴叮叮噹噹響，端的是活潑可。

連清在心裡暗贊，這華姐兒生的真真好。

伏展強和自家娘子是親兄妹，或者，娘子小時生的就是這般模樣？不就多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心有所思還是怎樣，反正吧，連清就覺得華姐兒竟和自家娘子生的極像。

不過頭次見面，還是在家門口，就是連清這個當姑父的也不好這樣直接的打量華姐兒，這會聽到小丫頭的話，纔想着張呢，車簾一掀，走出一大紅衫的齊氏，面帶慍怒，“華姐兒，怎的說話呢，沒規矩。”

“娘，我只是說了一句話，你又兇我。”

“還頂，趕給你姑父見禮。”說着話，齊氏已是由着婆子扶下馬車，對着連清略福了子，面帶歉，“都是我教的不好，這丫頭不懂規矩，妹夫別怪。”

連清微微一笑，“嫂子多心了，華姐兒子活潑，很可，我也很喜歡。”

對面，華姐兒對着娘吐吐舌，轉過小子給連清行了禮，烏溜溜的大眼滿是靈，一臉俏的笑，“姑父，華姐兒的肚子可了，你一會可得給我準備好吃的。我爹爹說，如歸樓都是姑姑的，我就要吃如歸樓裡頭的吃食。”

“華姐兒。”齊氏聽着這話都要氣的暈厥過去。

這孩子，路上是怎麼和說的？

哪裡有頭回見面就張和人家要吃食的啊。

這不是活生生打的臉麼？

還想再喝斥華姐兒，伏展強已是哈哈笑起來，看着自家兒那是一臉的與有榮焉，“妹夫，你可聽到了啊，我這個兒的可是刁的很，你這個當主人的可不能連一點子吃食都滿足不了我們這些客人啊。”

齊氏，“……”

聽着這父兩人的話，齊氏覺得自己真心可以暈過去了。不管怎樣們現在是來做客的呀，怎麼能在人家門口就開口討吃食呢，幸好側的婆子穩穩的扶着。

不然估計真的就暈了過去。

婆子是這幾年在伏家提起來的管事婆子，南媽媽，很得齊氏的倚重，察觀的本事極好，而且很會懂得忖度齊氏的心思，這會看的神，心頭暗呼不好，趕低聲勸，“太太，您別多想，老爺可不就是這個子麼？”

齊氏深深的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朝着連清勉強出一個笑臉，“妹夫，不知道爹和妹妹可曉得我們過來？我們怕是要先去給爹爹他老人家請個安吧？”

“這是應該的，小五，你去……”連清轉，纔想着吩咐側的小廝去裡面通報，扭頭就看到已經得知消息之後，幾乎是小跑着到了前門的伏秋蓮，的後是雨雪兩。

兩一臉的擔心，“太太您慢點，小心腳底下。”

“哥哥。”伏秋蓮跑的急，邁門坎的時侯沒注意，就被絆了下，一個前撲差點就要跌在地下，連清和伏展強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出手，伏展強作更快，直接把伏秋蓮給扶住。

穩穩的扶住，臉黑黑的，“怎麼還是這樣躁，都兩個孩子的娘了，就沒個老實的時侯。跌跌撞撞的，看你這個樣子，怎麼教好孩子？摔到哪裡了沒有？”

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堆話，其實最後一句纔是關鍵。

伏秋蓮抿了脣笑，看着面前雖是棱角分明，但終究卻是因着歲月變遷，而被風霜這把刀給打磨的多了幾分穩重的哥哥，着的眼神依舊寵溺，如同兄妹兩人從不曾分開。

如同這幾年的歲月流逝本就不存在。

“妹子，妹子？”

伏展強略帶擔憂的聲音喚回伏秋蓮的思緒，展一笑，卻是慢慢的紅了眼圈，“哥哥，你可算是到了。”

“哎哎，別哭啊，是哥哥不好，哥哥應該早些來看你的，你別哭啊。”如同以往的每一天，每一次，伏展強只有在自家妹子跟前那就是手足無措，更別提伏秋蓮掉眼淚。

那就本是慌了手腳。

一邊笨手笨腳的勸，一邊暗自對着連清瞪眼，你小子，倒是趕滾過來勸啊，沒看到他妹子，你娘子都哭了？

連清是真的想扭頭，裝沒看到。

想想剛纔，他竟然沒有快過大舅哥……

可他在別的事上或者還會鬧一會彆扭，可眼前自家娘子還紅着眼圈呢，那淚花兒多一顆他都覺得不了！對天翻個白眼，連清暗自腹誹，他不是看在大舅哥面上。

他不過是心疼自家娘子罷了。

旁邊，齊氏站在一側，由着婆子扶着，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就咬了下脣，這樣的場景讓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外人！多可笑的事，都嫁進伏家六七年，兒都五歲多。

還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一側，南媽媽的眉頭微蹙，不過卻是一展而逝，笑着扶了齊氏上前，輕輕的了一下齊氏的手，對着使個眼，“太太。”這個時侯哪裡是鬥氣，使子的時侯？

在看來，齊氏有時侯簡直就是沒事找事。

齊氏閉了下眼，再睜開眼已是一臉的笑，上前兩步，“可算是見到妹妹了，這幾年沒見，妹妹看着卻像是沒變一樣，哪像是兩個孩子的孃親？”

伏秋蓮接過冬雪遞來的帕子揩了下眼角的淚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是我失禮，讓嫂子見笑了。哥哥和嫂子大老遠的過來，一路上肯定很累了，咱們趕進屋子裡頭說話。”

前院，得到消息的伏老爺難得失態的打破了手裡裝漿糊的碗，辰哥兒在一旁唬了一跳，待他也聽清下人的回話之後，不也跟着高興了起來，“外公，是舅舅來了麼？”

對於伏展強這個舅舅，辰哥兒是有印象的。

記憶中，不止是外公疼他，舅舅更是寵他，護他。

而且伏秋蓮夫妻沒在他耳側唸叨，他打心眼裡就親近伏家人，更何況伏展強是唯一的舅舅？一側隨侍的小廝先是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立馬嚷起來，“碎碎平安，老爺子好福氣，恭敬老爺子一家團圓。”

伏老爺子哈哈笑，“你這機靈鬼，一會去找管家討賞去，就說是我說的，給你雙份的紅封。”

小廝眉眼都笑了一團，“奴才多謝老爺子賞。”

他不過是道了句恭喜，沒想到就得了老爺子的一份賞。

不管錢多錢，能得到主子的看重，這纔是真的！

兩夥人在二門前相遇，伏展強看着面前幾年未見的老爺子，心頭也是一哽，可他是個男的，而且是家裡唯一的男丁，打小就被伏老爺教育的曉得自己的責任。

是要撐起伏家門戶，是要保護妹妹的。

所以，他只是把眼淚生生咽回肚子裡，不顧周圍人在，也不顧還在院子裡，隔着好些步呢，他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爹，兒子給爹請安。”

語帶哽咽，頭已是重重的磕了下去。

“哭什麼哭，給我滾起來，你爹我還沒死呢。”老爺子的話聽着頗有氣勢，可只要是明眼人自是能聽的出其中的語意，而這個時侯，本來被伏秋蓮牽在手裡的華姐兒突然掙開的手，小丫頭三兩步跑到伏老爺子的跟前，“你就是我爺爺麼？”

“是，是你爺爺，你是華姐兒？”

對於這個唯一的孫，伏老爺子也是打心眼裡疼寵。

老人嘛，哪個沒有生個男丁延續香火的心思？

可未必就不疼孫。

再說，伏老爺心裡也是真的沒有什麼男之分。

兒子媳婦還年輕呢，現在沒孩子不代表以後沒有啊。

所以，他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看着面前俏俏，活潑可的孫，老爺子心頭激盪，甚至連還跪在地下的兒子都給忽略到了一側，看着華姐兒就捨不得移開眼了，“華姐兒乖，快過來讓爺爺看看。”

說句不好聽的，當初若不是齊氏把華姐兒守的太，老爺子覺得在家裡沒趣的很，也不至於就在伏秋蓮這裡一住多年！真的一點不想家，不想孫？

不見得的。

華姐兒卻是歪了一下小腦袋，笑嘻嘻的直接就跪在了爹的側，也不顧地下的灰塵，直接就磕了好幾個頭，小板的筆直，恭恭敬敬小大人樣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來，“孫華姐兒見過爺爺，給爺爺請安。孫祝爺爺健康，百歲無憂。”

“好好好，乖孫，快起來。”

在華姐兒跪下之後，幾乎是咬碎一口銀牙的齊氏哪怕是再無奈，衆目睽睽之下，夫君和兒都給公公跪了下去，這個當媳婦的能不跪？

哪怕是再不心甘願，打落牙齒和吞呢。

也只能是乖乖跪下去，“兒媳給爹請安，爹爹好。”

伏老爺親自扶起了華姐兒，一臉的笑，對於伏展強夫妻，老爺子就多了幾分敷衍的意味，對着他們擺擺手，那意思是趕起來，該幹嘛幹嘛去，我這會不稀得你們。

伏展強有點黑臉，可張了張，又閉了起來。

他這會不想惹自家老爹一頓罵。

好多人呢，孩子都五歲了，還被老子罵？

傳出去多丟臉敢。

站在伏秋蓮側的齊氏卻是咬了咬脣，忍不住上前道，“爹，華姐兒還沒用飯呢，不如讓和媳婦收拾了，用過些東西再來給您請安？”

伏老爺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頭。

不止一次的，他覺得自家娶這個兒媳婦娶錯了。

這會的覺猶爲的強烈。

當時說親時，他也遠遠的看過兩眼，那會的齊氏真不是這個子啊，只能說是環境改變人，他看了一眼齊氏，眉一挑，正想說什麼，側華姐兒卻是咯咯笑，“娘，我不，也不累，就想去看看爺爺的住，娘不會不讓我去吧？”

“怎麼說話呢，趕去吧，別吵你爺爺啊。”

“孃親放心，兒曉得的。”

“爺爺，爺爺咱們走吧？”小丫頭綿綿的聲音，帶着屬於孩子獨有的氣，伏老爺看的一顆心都了，化了一汪的春水，他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放低，放，“好好，爺爺聽姐兒的，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