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生一夢，伏秋蓮之四，陳家母子

汪媽媽，我是主子，你再得臉也不過是個奴才，我說你錯，你有意見嗎？

再得臉，也是個奴才……

彷彿剛纔那兩掌狠狠的摑在汪媽媽的臉上。=

老臉瞬間就紅了，火辣辣的痛。

下意識的了兩下自己的臉，再擡頭，看著文蓮眼底全是霾，“，您病還沒好吧？”不管如何，可是老太太側的人，是服侍老太太，照顧過兩位爺的老人兒！在府裡哪個主子面前沒有三分臉兒？如今倒好，竟然被個毫不起眼的人給打了這張老臉。

對，汪媽媽這麼些年來順風順水的走下來，一路走到現在，早忘了被主子呵斥，甚至是給黑臉是什麼滋味，如今，被文蓮這麼指著鼻子，半點不容的一通責罵，在汪媽媽看來，這是比直接打一掌在臉上還要讓覺得難堪的事兒！

深吸了口氣，雖然盡力的抑自己的緒，可卻還帶著幾分兇狠，“，老奴可是奉老太太的命令行事，您這般攔著不放人，是沒把咱們老太太放在眼裡嗎？”冷笑兩聲，霍的看向兩名使婆子，“還不趕把人給我帶下去？”

文蓮不傻，看著汪媽媽的表，心裡又沉了幾分。

正如剛纔所說，汪媽媽畢竟是個下人，可就是這麼個下人，對這個陳家明正娶，八擡大轎娶進門的嫡長都這般的輕視，怠慢，並且還忽略的這樣理直氣壯，如果沒有陳府各主子的默許，敢這樣？

不不，甚至可以說，陳府諸位主子都是明許了的！

明許這些丫頭輕視，怠慢！

心頭一沉，可同時，心裡的惶恐也瞬間加深了幾分——

是伏秋蓮時，爹爹寵，哥哥護，讓著，時時刻刻的縱著。

伏家人口又是簡單的很。

便是嫁到連家來，李氏那些人真是可惡的很，可也從沒怵過半分的。

因爲清楚，背後有爹爹，哥哥幫撐腰呢。

誰敢欺負？

別人罵一句，十句，百句的罵回去！

不傻，霸道是因爲知道有霸道的資本，因爲那些人必須得容忍。

可看著眼前的汪媽媽，文蓮幾乎在瞬間就清楚了。

陳家上下，是沒人把當看的！

這麼想著時，心就涼了，之前好不容易下去的懼意再次水般涌上來。

萬一，萬一陳家這些人對下手呢？

可不容多想，因爲枝兒再次抱住了的，“，——”

文蓮來不及再想，眼一瞪，擡腳把跟前的那個婆子踹出去，“打狗還看主人呢，這是我的丫頭，就是老太太要定罪，是不是也要問幾聲？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你們這樣不把我看在眼裡，是覺得我們文家沒人，沒有人給我這個撐腰，所以，覺得我好欺負是嗎？”

“您息怒。”

兩名使婆子互看一眼，慢慢的跪了下去。

們可不同汪媽媽，一家都是老太太的陪嫁，本更是老太太前最得力的。

得罪了，有老太太頂著呢。

們可不同，再只是個名頭，要收拾們還不是小手指的事兒？

“，您這是執意要保這個丫頭嗎？”汪媽媽臉上倒是著實的怔了下，以前這位別說爲個丫頭出頭，就是自己刺幾句，也只是自己坐在那裡默默垂淚，斷沒有出聲或是反駁的道理，今個兒這回，竟然爲個丫頭執意和老太太作對？

真真是奇了怪了。

“滾。”文蓮迴應的，是一挑眉，兩聲冷笑。

汪媽媽臉變幻不定，紫一塊青一塊的。

得有多年沒這樣被人喝斥過？

有心想要再堅持，可擡頭對上文蓮霸道張揚的眸子，心頭一跳，恨恨的轉走人。

心裡卻是打定了主意，回頭定要和老太太仔細的說說不可。

讓這會得意。

到時侯有你哭的時侯！

走的又快又急，又因爲無端被文蓮給駁了面子，汪媽媽自覺得在丫頭婆子面前丟了人，心裡又又憤，又在垂頭盤算著如何回去後和老太太說這裡發生的事，所以，便不曾發現院門一側，兩株樹影后的兩個人，當先的，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材修長，英俊的眉眼裡著明，幹練！

此刻，他眉頭鎖，睿智幽深的眸子微咪，不知在想什麼。

他的側，是小廝裝扮的下人。

此刻，低眉垂首，正大氣不敢出的看著他。

足足過了半響，小廝頂著一力，滿頭冷汗的上前，“大爺？”

是的，大爺。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陳家的大爺，現代家主的嫡長子。

陳南眉頭皺，深深的看了眼院，文蓮消失的方向，犀利的眸子緩緩垂下。

小廝在一側看著自家主子那富的表，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剛纔那院子裡的，真是嗎？

別不是別人假冒的吧？

依著他看，剛纔那怒聲喝斥的，分明就是側那個素淺的丫頭扮的！

嫁到陳家這麼幾年來，什麼時侯大聲說過話？

整天頭不是低著就是垂著。

大爺說話的聲音稍稍提高幾分，就會惶惶不安。

然後，就會坐在那裡默默垂淚。

幾年如一日的不曾變過。

別說大爺一力，看著這樣的能不急？

就是他這個當小廝的在一側看著，都覺得很是無力啊。

男人在外頭忙碌一天，又累又乏的。

回家之後不就是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

可大爺回家，別說給端碗熱茶，連個好看點的臉都沒有。

大爺再喜歡，一個人熱臉著冷屁。

這總是呀的，時間久了誰都會覺得乏，覺得累和無力嘛。

所以，他真心覺得吧，爺和目前這樣的況，真的不怪自家爺呀。

小廝心裡轉著七八遭的念頭，陳南已是回過神。

轉向前走。

走了兩步才發現小廝還站在那裡沒呢。

他挑了下眉頭，知道自家這小廝肯定又走神了，搖搖頭，走過去擡手，在他頭上敲了一記。

“大爺，您又敲我頭。”

小廝抱著頭跳腳，一臉的哀怨，老是敲他頭，會傻的好不？

“走了。”

小廝嘿嘿傻笑兩聲，擡腳跟上去，“爺是急著去給老太太請安吧？您這次出去可是半個月呢，這纔回來就去給老太太請安，呵呵，老太太聽了肯定高興！”

他娘會高興麼？

肯定是高興的。

只是，他是纔回來就著去給他娘請安麼？

他明明先回的地方是……

“爺，您說，剛纔那真是嗎？那氣勢，嘖嘖，奴才看著都覺得害怕，難怪汪媽媽都會灰溜溜的回去。”小廝小心的瞅著陳南的神，轉了轉眼珠，又快的加了句，“大爺您這會回來的剛剛好，汪媽媽回去之後定會把這事和老太太說，聽了呀一定會很生氣，您這一出現，老太太便是天大的氣都立馬得消。”

陳南瞪他一眼，“你哪來的一定，一定？”

“爺，奴才這不是打個比方麼，奴才是覺得——”

“給我閉。”

耳清靜了，可陳南卻發現自己的心提了起來。

他娘會生文蓮的氣嗎？

還有汪媽媽，雖然剛纔文蓮是霸道了些，但汪媽媽的確過份了些。

難道他不在家的這些時間，這些下人婆子就是這樣慢待的？

擡起手了眉心，他看了眼側的小廝，脣蠕了兩聲，可不知怎的，卻又一下子把滾到邊的話給嚥了下去。前面就是老太太的院子，小廝自然是不會跟著去的，一臉恭敬的把陳南送到門口，眼看著自家主子的影消失在院，小廝不知不覺的學著陳南的樣子咪了下眼——

大爺對大，到底還有沒有意？

院子裡，陳南鬼使神差的擡手製止出聲通報的小丫頭，眼神一厲，“退下。”

在陳家，他的話比他爹陳老爺的話都要好使。

丫頭婆子們又知道這位陳大爺是老太太的心頭，眼珠子一樣的疼著，自然是不敢違逆他的話，屈了屈膝，默默無聲的退下去，走到窗前，他能聽到汪媽媽的哭聲，以及他孃的怒喝，他扯了下角，對著側一臉惶恐的小丫頭擺擺手，擡腳向室走過去。

人卻是停在了門側，簾子外頭。

室，汪媽媽正和陳老太太哭訴，“……擡手就打了那兩個婆子一掌，還指著老奴的鼻子罵，明明老奴說是奉了您的命令，這樣打老奴的臉，可不是不把您看在眼裡……老太太您是沒看到，那個樣子，那作表，真真是——嗚嗚，老奴真是沒臉了，老奴給您丟了這麼大的臉，哪裡還好意思再服侍您？這就和老太太您辭行，明個兒老奴就回家去得了——”

“即是汪媽媽覺得服侍不好我娘，想回家去，那就回家去吧。”陳南眉頭擰著，臉卻算是平靜的走了進來，眼神慢慢的掃過汪媽媽，眼底掠過一抹冷意，“我娘雖然是捨不得汪媽媽，但多年主僕，自然是更不想違了汪媽媽的心意，汪媽媽，你明日不必再來辭行，我會和管家待一聲，賞五十兩銀子，直接出府吧。”

“大，大爺，您，您——”

汪媽媽擡頭，帶幾分惶恐的眸子撞陳南略含幾分涼薄笑意的雙眸。

心頭猛的一跳，後背上一片冷汗。

大爺怎的這個時侯過來了？

外頭小丫頭爲何又沒有通傳？

還有，大爺爲什麼會主開口和說這些話？

難道說，自己這次真的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汪媽媽在那裡一臉驚疑不定，心思瞬變！

陳老太太卻是一臉的驚喜，瞬間站了起來，“南哥兒，你什麼時侯回來的？”一顆心早撲到了外出久不曾歸的兒子上，至於一側的汪媽媽，早被給拋到了腦後頭！拉著陳南的手噓寒問暖，上下打量著他，眼圈慢慢就紅了，“南哥兒瘦了，看看這臉，怎的這般難看？孃親定要好好的責罰你邊的小廝。”

“娘，我哪裡有瘦？再說，和小廝沒關係好不？”

“定是他們沒有好好服侍你。”

對於自家孃親在自己這裡的固執和霸道，陳南是早有領教，也不去分辯什麼，隻眼底浮出一抹笑意，“娘，兒子回來了，好久不曾給您請安，兒子實在是不孝。”他直接後退兩步，袍跪在地下，“兒子給娘請安。”

“傻孩子，快起來快起來，你好好的就好。”

老太太抹眼淚兒，拉了陳南起，母子兩人坐在一塊說話。

至於汪媽媽，卻是跪在那裡半天沒敢。

子僵的，還是老太太要換茶的時侯眼角餘瞟到了，不微怔，“汪媽媽，你跪在那裡做什麼？”擡眼看到汪媽媽臉上的惶恐，以及悽悽哀哀的神，陳老太太未免就有幾分的不喜——今天可是兒子回家的大好日子，是好事，這汪媽媽素日看著懂分寸的，今個兒怎的掛著這麼一張臉？

“老太太，老太太您——”張了張，汪媽媽眼角餘一下子瞟到陳南眼底的冷意，餘下來的話突然就嚥了下去，怎麼說？剛纔求去的話是說的，大爺準了，那是順應的心意！可那不是的本意，只是想用求去的事來給在老太太這裡上點眼藥兒罷了。

這麼想著，愈發的沮喪了。

汪媽媽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真不好。

怎的大爺早不回晚不回的，偏就這個時侯回呢？

深吸了口氣，以頭地，“老太太，老奴捨不得您——”

陳老太太想起了剛纔的事，展一笑，“就這事呀，好了，說什麼走不走的，你趕起來去廚房幫著我張羅吃食去，南哥兒回來，全換他吃的菜，你親自在廚房盯著，你知道，我是最看重你的，以後這什麼走不走的話，可別再說了。”老太太對著汪媽媽擺擺手，一臉的慈祥，“下去吧。”

“多謝老太太恩典，多謝大爺恩典。”

陳南眼皮掀了掀，沒開口。

他不可能在這個時侯再出聲，打他親孃的臉。

再說，真的收拾一個婆子，他有的是辦法！

以爲趕走纔是最嚴重的懲罰？

呵呵，天真！

待得退下後，陳老太太瞅了眼陳南，想了想還是解釋道，“娘不是想打你的臉，若是換了別的婆子或是丫頭，你儘可都打發了去，唯獨這汪媽媽……暫時去不得……”老太太眼睫垂下，掩去眸底的一抹複雜，汪媽媽知道的太多，所以，輕易不能！

－－－－－－題外話－－－－－－

呃，解釋一下，不是我不送免費章節，也不是我再次說話不算數，和編輯經過通，讓我先更v章，最後再送公衆章，也就是說，一章v一章公衆這樣的更不好。我想了想，先碼v章，番外最後幾章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