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菀瑟瑟發抖的模樣,安檐全看在眼裡,他沒有再回答的問題,而是挪到邊,輕輕攬過的肩頭,把抱在懷裡。
他膛結實溫暖,像個安穩的港灣。
凌青菀覺得悉極了。曾經也有這樣的膛,讓在迷茫、難過的時候依靠。
那個男人說,他會永遠對忠誠。他還說,“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要不要?”言猶在耳。
凌青菀輕闔雙目,久久不彈。
安檐的脣,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和試探,輕輕落在的青上。
凌青菀心頭微悸。
其實,最近夢到了很多事,的詭異記憶,即將水落石出。正是因爲這樣,越發珍惜爲晉國公府二姑娘的日子。現在的生活,對於而言纔是夢。
所有人的人都疼。
安檐在長公主府柴房的表現,更是凌青菀明白過來:他不管對旁人如何冷酷,對凌青菀卻是百般,到了種不顧一切的地步。
他的吻落在的頭頂時,凌青菀沒有。
安檐抱更,深深舒了口氣。
“菀兒,我在這裡。”安檐把臉在的耳畔,低聲道,“你害怕的時候,就拉着我的手。”
凌青菀沒有說話。
一路到了晉國公府,安檐將送回院子裡。
凌青城還在宗學,凌青桐不知去向。景氏尚在長公主府,榭園裡只有丫鬟和僕婦們。
安檐送凌青菀進來,丫鬟們並不大驚小怪,反而個個抿脣低笑。
誰都知道安檐是們家未來的姑爺。前段日子,安檐往這裡跑得可勤快了,最近不怎麼來,今天還是來了......
“你坐坐,我去更。”凌青菀對安檐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道,“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有外人在。安檐又是一副冷漠的表。聽到這話,他脣角微,似有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點點頭。
凌青菀就讓丫鬟準備熱水。重新整頓一番。
梳洗之後。凌青菀出來。坐到了安檐對面。
丫鬟和僕婦們都在簾外。
安檐猜不到底怎麼了,只當又不舒服,就沒有問話。靜靜等先開口。
“......二哥,你說那位像長公主的人,他什麼名字,你能仔細說說嗎?”凌青菀問安檐。
有點忐忑。
安檐喜歡,知道。沒人願意在自己喜歡的姑娘跟前,說旁的男人。
果然,安檐神微斂,脣線輕抿。他沒有立刻回答,頓了頓才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見過幾次。舅舅和他關係不錯,請他來教導我們幾個.......”
凌青菀的手指,就不由自主開始攪帶。
安檐看了一眼。
“我不知他姓名,舅舅稱呼他爲王七郎,說他是王太后的侄子。他比我們大......”
“大多?”凌青菀。
“建平七年,我十五歲,他二十出頭了。”安檐道,“大五六歲的樣子......”
盧玉和長公主的兒子差不多的年紀,也比安檐大。那麼,王七郎比盧玉大四五歲的樣子。
盧皇后比盧玉大七歲,盧皇后從前和王家定親的男人,比還要大,那就是比盧玉大十來歲。
凌青菀微微鬆了口氣,心想:“......不是盧皇后從前定親的人。”
“他是用槍的,王家有個師傅從小教導他。他師傅是隋唐時期郭氏槍法的傳人,傾囊相授於他。他從小練槍,槍法絕倫。而槍法適合戰場馬戰。舅舅非常傾慕他的槍法,巧王七郎是豪邁大方的子,就讓他來教我們,他欣然同意了。”安檐又道。
怪不得安檐滿手的老繭,原來他也是用槍的。
凌青菀也明白了爲何安檐手掌,和夢裡男人的手掌相似。是因爲他們都是使槍的嗎?
“那時候,他在京中任職嗎?”凌青菀問道。
“對,他是在殿前司都虞侯手下任職。”安檐道,“那時候的殿前司都虞侯,是盧珞,盧皇后的兄長。”
凌青菀又點點頭。
想,已經有了些頭緒了。
“盧珞還在京城嗎?”凌青菀問。
“不在了,他去年升遷,去了西邊做節度使。”安檐答。
凌青菀輕輕頷首,不再多問。
“菀兒......”安檐沉一下,道,“你有事瞞着我。”
凌青菀被點中心思,一時啞然,半晌說不出來話。低垂了腦袋,有點惶然。
“無妨。”安檐繼續道,卻不是指責凌青菀,“不管你瞞了我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你還是晉國公府的二姑娘,還會嫁給我,就足夠了。”
這話背後,出濃濃的謙卑。
他卑微的求和長相廝守。
凌青菀猛然擡頭,看着安檐。從去年九月生病以後,忘卻前事,記憶中的安檐總是很孤傲、冷漠、不近人。
他不是油舌的安棟,不擅長甜言語。
他說出這麼一番話,是他全部的誠意。凌青菀倏然眼睛發,心裡萬分疚。
如果從前的那個凌青菀聽到這話,一定會欣喜若狂的。想到這裡,凌青菀更是難。
眼睛溼了,聲音哽住:“我娘說,和安家結親的事,不可更改。而我,不會再想更改它。能和安家結親,是淩氏的榮幸,安郎......”
“安郎”二字,從口中旖旎而出,彷彿多了層綺豔。人心曠神怡。
安檐的心,跳如打鼓。
他微微挪開眼睛,假裝看窗外,耳卻是紅了。上次送他護符,他使勁摟住,都沒有這樣臉紅、張過。
他猛然站起來,走到了邊。
像個茫然無措的孩子,他不知該怎麼辦,才能表達他的心,又不讓凌青菀害怕慌張。
頓了頓。他手。輕輕着的腦袋,然後着的面頰,擡起了的下。
凌青菀仍低垂着眼簾,纖濃羽睫將緒遮住。
“這很好。”安檐裝作很鎮定。聲音淡然對凌青菀道。“聽到你如此承諾。我心甚!”
凌青菀不說話,想把臉偏過去。
安檐卻沒有鬆手,他似乎不太自信。追問一句:“你是自願的,是麼?不是你娘迫你的?”
“我是自願的!”凌青菀終於擡起了眼簾,直視安檐的眼睛,“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都是凌青菀!哪怕天地變,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我都要做凌青菀。而凌青菀,很想嫁給安郎。”
安檐不是個糊塗的人。
他從凌青菀的話裡,約聽出,好似覺得自己已經不是凌青菀了。
安檐倏然有點害怕。
凌青菀是變了,他知道。從前的凌青菀,和現在這個人有些不同。唯有深的男人,會敏銳發現這一點。
安檐雖然難以接,但是他也不管變什麼樣子,都不會鬆開。
他很想親吻的脣。
猶豫了下,安檐緩緩往下俯。
凌青菀察覺了他的意圖,眼神微。的手攥了攥,最終選擇輕闔雙眸,準備接。
“大回來了......”簾外,突然傳來丫鬟的聲音。
安檐連忙放開了凌青菀,往後退了數步。姨母知道安檐穩重,不是輕浮之輩,才很放心讓他和凌青菀多有來往,甚至讓他送凌青菀去太原府。
假如姨母看到這一幕,估計對安檐的信任就要變味了。
安檐急忙跳開。
凌青菀明明心很複雜、很糟糕的,瞧見這一幕,安檐淡然又不聲,卻急忙鼠竄的樣子,明明很狼狽,他卻做得這樣順理章,凌青菀笑了出來。
連忙捂住,想把笑聲回去。可是笑意已,怎麼也不住。
景氏進屋的時候,就瞧見安檐一臉冷漠,表生;而凌青菀捂住脣,滿面笑容。景氏看了看他們倆,不得要領。
安檐是不可能逗凌青菀笑的。他有時候是像個木頭人,一板一眼的,沒有安棟那麼風趣。
“菀兒笑什麼?”景氏笑着問。
景氏笑了,笑是會染的。凌青菀明明在辛苦忍着,見母親一笑,就憋不出了,笑出聲來。
安檐不明所以看着。
景氏也糊塗了。
最後,景氏留安檐在凌家用晚膳。
安檐就留下來了。他只要有機會,就願意多和凌青菀在一起。這點,他熱得可怕,雖然他仍是個冷麪郎君。
“二哥,我們什麼時候去太原府?”飯桌山,老四凌青桐突然問道。
凌青桐今天被凌青城抓了回來,所以和他們一起用膳。飯桌上,提到了今天的趣事,凌青桐就沒興趣,埋頭吃飯。
大家都說完了,他突然冒出一句:什麼時候去太原府。
安檐看了眼景氏,道:“月底吧?”
“哦。”凌青桐道。他問完了,又不再開口。凌青菀知道他不太願意去。
他似乎在盤算着什麼。
而凌青菀自己,是必須要去的。
太原府是盧氏的桑梓之地,要回去,看看能不能把七八糟的家記憶都串起來。
晚膳之後,坊裡的大門已經關了。安檐有權讓武侯開門,但是景氏仍挽留他,讓他住在凌家。
安檐還有事,推卻了,說:“我過兩天再來。”
景氏下意識看了眼凌青菀。
凌青菀倒沒有蹙眉。
晚上,凌青菀除了在心裡謀劃,怎麼把雪兒從周又麟手裡弄過來之外,就是想了很多夢裡那個男人的事。
他真的是王七郎嗎,自己難道不是盧皇后,而是盧玉嗎?
爲什麼除了王七郎,關於盧玉的一切都不記得,反而對盧皇后的事,記得那麼清楚?
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自己又長什麼樣子?
想得太多,晚上又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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