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靳長寧記得很清楚。
那天,他在外頭玩累了,想找媽媽,樓下沒人,他跑上了樓。
他覺得可能是媽媽在和他玩捉迷藏,所以,上樓的時候,他攀著扶手,走得悄無聲息。
樓上的門,是半掩的,推開后,他只看到父親正坐在床邊,母親跪在床上,懷裡抱著已經睡過去的妹妹,正輕輕的拍著。
他沒,悄悄走過去。
床上鋪著一塊奇怪而古老的皮質,上頭畫著一些曲線,還寫著一些古怪的讓人看不懂的文字。
爸媽看得神,沒留心到他,只在那裡議論著。
母親語氣很稀罕,說:「這東西,你說它是用什麼理過的?居然歷經這麼多年都沒有被氧化,上頭的字跡也沒壞掉。咱們的老祖宗真是太有本事了。」
父親也為之輕嘆:「不知道。是寶貝那肯定是錯不了的。
「說的:這東西,一般是傳男不傳。一共好幾塊,當年被分了,由好幾家世代相傳著。據說拼湊起來可以找寶藏。
「那會兒,老人家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這是說笑的。結果,居然是真的,真的有人出巨資想向我買這東西……
「可公元前的東西,保存至今,就算有朝一日底下的東西得見天日了,也怕是被腐蝕的很嚴重了,你說是不是,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好像沒啥用的!」
母親點頭:「是啊,就算挖出來,那也算是國家文,私自佔有,恐怕會惹麻煩。」
父親應:「想要集齊這些羊皮恐怕也不容易。分散在各,又有那麼多塊。那個想買這東西的人,也不知心裡是怎麼想的?」
母親又說:「奇怪,這東西,怎麼會給了你?」
父親低低回答:「你可能不知道,爺爺是瀾家認養的,才是嫡生。而我爸是唯一的兒子,其他那幾個都不是我生的。所以,不把這傳給我,能傳給誰去?」
他們說了很多很多。
靳長寧記的不是很分明,只知道後來,他打斷了他們的說話,歪著頭問了一聲,出了的小手:
「這些是什麼字?」
回過神來的父親,看到了他,將他抱了過去,親了一下,給他解釋說道:
「是西漢時的隸書。」
他看了看,很困啊,問:「我怎麼很多都不認得?」
父親笑著說:「因為現在的文字被進化簡化了。不認得很正常。」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世上有一種字,名為:隸書。
這塊羊皮地圖,後來被父親藏了起來。
出事之後,它就神失了蹤,又或者是被父親藏的太好,反正,他在家裡找過,怎麼也找不著。
「你怎麼知道有羊皮地圖這一說的?」
靳長寧將這番舊事想了一想后,回過神,再次發了問:
「你之前不是說了嗎?這是四大護衛的家傳,既然如此,你是從哪裡獲知這些事的?」
「我剛見你想了一會兒,是不是記起了什麼?瀾寧,你還是先誠實的回答我,有沒有地圖一說,然後,我們再來說其他!」
杏姑不答,追問,眼神明晃晃的,絕對的銳利。
這人這麼問,言辭鑿鑿的,可見是認定地圖是真實存在的,這越發令他驚訝。
沉默罷,他才點下了頭:「對,我是有見過那麼一塊羊皮地圖。」
這話,令酈出了驚訝之,轉而低呼了一句:「難道,這世上還真有長生之人?我怎麼覺得這更像神話故事啊……」
對此,靳長寧不作判斷,只道:「杏姑,現在,該換你回答了。」
杏姑卻笑了笑:「很簡單,我姓陸。」
靳長寧一怔:「姓陸?」
「對,我陸杏。」
終於作了自我介紹:
「我是陸家最小的兒。和你一樣,我也在小時候,見過那張羊皮地圖。
「羊皮地圖這事,據我所說,每一代只傳一位。所以,除了得到羊皮地圖的那位嫡傳子,其他人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見到。
「我是意外得知的。
「那時年,有一天躲在祖父房裡看書,藏在書箱里睡著了。然後聽到了祖父和大伯的對話,始知家裡有這樣一件寶貝。因為好奇,我曾拿來看了一眼。為此,還挨了大伯一頓臭罵。
「現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靳家和陸家私下往來,就是為了得到那塊羊皮地圖。
「我們家那塊如今也已落到靳家手上。加上你們家那塊,我琢磨著靳家手上現在至有三塊羊皮。」
想不到竟是陸家人。
他聞之,甚是驚訝,不由得又轉頭瞄了一瞄燕不悔,納悶,這到底是怎麼一重關係呀?
「至於那個傳說,我也是聽祖父說的。的的確確有那樣一個故事。故事當中,有三個不死之人,一直存活至今。那將軍是其中之一。」
這個說法,就有點玄之又玄了。
「是嗎?」
靳長寧問的是燕不悔。
「沒錯。靳家本還想拿走燕家那一塊的。可惜後來我父親發現了這人為了一塊羊皮而不擇手段的行徑,在生意場上鬧翻了。阿寧,那就是能證明你父母就是被靳家害死的重要證據。」
燕不悔附和了杏姑的回答:
「蕭璟歡的外祖父是個古玩好者,這是事實吧……
「除此之外,蕭璟歡還在老爺子的古玩庫中淘了一個玉扳指,就是昨晚上拚命拍回來的那件,就是漢代武將用過的東西。可見,此人對於漢代的東西,非常非常的關注。」
這倒是實,老爺子對於東漢西漢的件,興趣非常的重,家裡收羅了不。
難道這個嗜好,真和他的野心有關?
「長寧,你在靳家這麼多年,靳老爺子有讓你進過他的古玩庫嗎?」
靳長寧搖頭:「沒進過。」
酈馬上恨恨道:「看來,他是一直一直防著你的。從來沒把你當作是自家人看待過。要不然為什麼蕭璟歡能進,你不能進?」
這個想法好像有點小人了。
靳長寧並不以為然,淡淡道:
「那種地方,就算老爺子讓我進我也不會進的。」
因為他有他的驕傲,更有自知之名,別人家的寶庫,不是他這種外人該進的地方。
「現在,我想問的是,杏姑,既然你是陸家人,為什麼要幫我們瀾家?」
這是他心下最納悶的地方。
陸杏拍了拍自己的大:「原因在這裡?這就是我大伯賜給我的……如果不是燕家救我,我已經沒命……所以,燕歸城要為你父母報仇,我自當鼎力相助。」
這事,越發怪異了。
「你大伯為什麼要害你?」
靳長寧不明白他們何以起了訌。
陸杏不由得為之輕輕一嘆,以手著,眼底流出了幾恨意:
「這事說來話長。
「陸家共有兩個兒子,我父親是次子,我呢,是他膝下唯一的兒,我大伯有一個兒,一個兒子,兒就是陸明珠,和瀾海訂婚的就是我的堂姐。
「我和我姐堂相差三歲,被退婚後大變,那幾年,脾氣變得很古怪。出事那年,我正熱,剛訂了婚。是我未婚夫發現了我大伯他們正在對瀾家施,也是他知道了我大伯他們準備氣死瀾啟勝他們的計劃。
「我未婚夫和瀾海好,想去通知他們。結果被發現了,在追截過程中,他失足落水,淹死了。
「那個過程,我有看到。
「幾乎同一時間,我爸因為心臟病,過世,我懷疑那是非正常死亡,就暗中展開了調查。
「在收集罪證時,我被他們覺察,之後,就遭了追殺,這一雙就是那時廢掉的,再然後,是燕歸城救了我——事到如今,我最大的願就是揭穿我大伯的醜陋臉孔,拿回我在陸家應得的一切。
「所以,我和你,也算是同一陣營里的人。」
……
一頓飯就在你問我答之中匆匆過去了。
那麼,關於今天得到的這個說法,到底該不該信呢?
靳長寧覺得不能盡信。
他琢磨著,這個事,真假摻半。
也就是說,這個證人的說法,絕對不能當作惦量真相的依據。
現在,他更期待另一個人證,希那位可以帶給他更為震撼、更有可信度的事實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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