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靳長寧起來晨跑。

山間小道，空氣很清新，淡淡的花香，飄飄的……

風有點涼，耳邊有鳥雀，婉囀脆啼……

只是今天的他，不到環境宜人所帶給人的愉悅，心事重重的。

跑到一半時，後有人跟了上來。

「哥，等等我。」

他緩下步子，轉頭。

酈跟了上來，其邊還跟著另一個孩子，一頭清爽的短髮，一的青春盎然，娃娃臉上帶著明亮的微笑，脖子上掛著一條白的巾。

他停下，氣息微，這清幽的景緻因為兩個孩的到來，而變得有點亮麗了。

「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酈平常不早起。

「被我一不小心吵醒的。」

是娃娃臉子作的回答。

「你是？」

「我聿袖。律師的律，去掉雙人旁。」

子恬靜，回答的落落大方，盈盈秋目，被清晨的照得閃亮，年紀看上去不大。

靳長寧在心裡猜起的份來。

「對了，哥，我給你介紹一下哦，這位呢，以後就是我們的妹妹了，這些年，一直是替我們陪在媽媽邊，心的照看著媽媽，媽媽早幾些年就收做了乾兒。聿袖，這位就是我們的大哥瀾寧。」

酈給他倆作了介紹：

「以後，你是大哥，我是二姐，聿袖就是三妹了……三妹，快，大哥……」

「大哥好！」

聿袖馬上溫靜的尊稱了一聲，眼底流著對這位新冒出來的大哥的好奇，也有評判的味道，目很直。

「你好。」

靳長寧大大方方出了手去：

「謝謝你，這些年來那麼照顧我母親。」

聿袖見狀，淺笑與之握手：「哪的話，與其說是我在照顧母親，還不如說我沾了母親的，因為，我不至於被送去福利院。我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得賴母親收留，才有今天的我。」

原來如此。

「哥，你猜聿袖讀的是什麼專業？」

酈笑著話。

靳長寧其實不興趣，但出於禮貌，還是順著問了：「什麼專業？」

「也是法律。聿袖現在是個實習律師。你倆可是同行哦……以後啊，律政界，又將多一個鐵俏佳人了……」

擁著聿袖笑得很，看樣子，很喜歡這個妹妹。

靳長寧又瞄了一眼，整個人看著很利落正氣的樣子，的確有點律師的味道：

「是嗎？」

「是的！」

聿袖出潔白的笑容：

「聽說大哥是這一行里的英，以後，還請大哥多多提點。」

「客氣。」

靳長寧又跑了起來：

「以後有機會可以蹉跎一下。走了，跑步。我還沒跑完。」

他揮手離開。

酈站在原地沒跟上去，還衝聿袖眉弄眼。

是昨晚上十點回到的家，在母親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人家已經在路上——每周末，都會回來這邊，昨兒個，是因為有事耽擱了，才回來晚了。

回來之後，聿袖已經和酈見過面，母親和聊了一下，在確定現在還沒有男朋友之後，就把想將許配給兒子的想法說了一說。

聿袖很溫順，當時並沒表態。

在酈看來，這個孩子很養眼，很乖巧的，和大哥很配。

「怎麼樣？大哥很不賴吧！」

酈有種獻寶的味道。

「的確不賴！」

聿袖中肯的點下了頭，然後慢吞吞的接下話道：

「可是，二姐，我想這樣一個看上去不賴的男人，應該不缺朋友的吧！」

這位大哥何止是不賴，簡單就是那種男神級別的，聿袖第一眼就覺得人家不同凡響。

「我哥沒朋友。」

酈挽著的手：「他呀，一直一直沒過朋友。」

只是有個老婆而已。一個不可能走下去的老婆。

「是嗎？」

語氣是帶懷疑的：

「可一般來說，一個心都健康的年男子，一直沒朋友，不外乎這麼幾個原因：一，取向有問題；二，心裡有人；三，不善社……二姐跟我說大哥是律師，辦過很多案子，那麼他在社方面肯定沒問題……」

作為一個實習律師，聿袖頗能分析人。

「打住打住，我們大哥只是不太和生說話而言，其他方面一切正常……」

酈作了一個請停止胡思想的手勢。

「既然一切正常，需要你這個妹妹這麼心他的終大事嗎？」

聿袖瞇了一下眼睛，一副我不是好唬弄的表。

酈不由得長長而嘆，勾住了這個小妹妹，突然意識到絕非所看到的那樣溫馴，本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好不好，明的很。

「我跟你說吧，這事呢，說來是非常非常複雜的……現在，我一點一點慢慢的和你說個。我和媽媽呢，希撮合你和大哥的……瞧瞧啊，你們倆專業一樣，相貌相當，重點，我和我媽都喜歡你，要是你能為我哥的媳婦，最高興的肯定是媽……來，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慢慢走完一圈，酈把前前後後全給說了，聿袖也聽明白了，慢悠悠點下頭：

「也就是說，現在，大哥是有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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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因為瀾家和靳家有那樣一種剪不斷理還的恩怨，所以呢，大哥必須和他的老婆離婚，然後另娶？」

「那是必須的……」

「哎，他們都是夫妻了，你們居然要拆散他們……還要讓我去做他們婚姻的第三者？」

聿袖眨眨眼睛：「二姐，你的三觀是不是有問題？」

一句直快的話，堵得酈啞口無言，笑容頓時僵住了。

「我不知道大哥是怎麼想的，但是，我認為，你的做法很不道德。既然兩個後輩都結婚了，不管以前如何，盡釋前嫌才是正確的做法。」

「那怎麼行？隔著海深仇，兩個人怎麼可能過到一塊兒去？哎，你去哪？」

「對不起，話不投機半句話……跑步。」

這個剛烈的小姑娘，轉就邁開長，決然跑開。

酈雙手腰：嘿，這小姑娘，胳膊肘往外拐？

不由得吹鬍子瞪眼起來。

*

早餐后，靳長寧推著母親去外頭走走。

小時候，是母親牽著他，現在呢，換他挽著母親走了。

「阿寧，小袖那孩子，你見到了吧！」

「見到了，媽！」

他隨口應了一聲。

「這些年，多虧了，我才解了不思子之苦思之苦……」

喬蕎慨了一句，心裡想著要怎麼把養和兒子配對。

「媽，您該早點請燕伯伯把您還在世的消息告訴我和雲皎的，這麼多年時間，白白浪費了……多可惜啊……我和雲皎本該可以在您邊好好盡孝的……」

靳長寧覺得這件事，燕伯伯做的不太合適，一下子就把話題繞遠了。

「寧兒，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年病反反覆復，要是讓你們知道了，那就是多兩個人跟著我一起活罪。如今這樣是最好的，你們好好的過著，我呢，有你們燕伯伯照看著，能熬到如今，那全是你們燕伯伯用盡了心思給治的……所以，你和雲皎啊，一定要好好敬重他，知道嗎？」

靳長寧可以覺得到的，母親心裡對燕歸城充滿了激。

「媽，我知道。」

到了一林蔭道上的石椅前，他了外套鋪在有點發冷的椅子上，扶母親坐下，睇著這白髮蒼蒼、老態橫生的母親，心頭自是心酸暗涌。

喬蕎說起了很多舊事，靳長寧在邊上聽著，時不時應著，最後因為思念早故的父親，母親止不住淚流滿面起來，他低低的勸了好一會兒，才止了悲傷。這一番傷，倒是忘了要給兒子說了。

一番靜坐之後，靳長寧說起了自己心裡一個疑：

「媽，有件事，我想請教您？」

「你說吧！」

「當年，我們家裡是不是收留了一個耿麗雯的人？」

他低低的問，而後，看到母親臉上有一種古怪的神一閃而過：

「嗯，有過的……怎麼，你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不太分明了。聽說當時差點死掉……我們瀾家與有救命之恩。」

「是啊，那個孩子走投無路，我們才收留了……還幫治了滿的傷。你父親因為這事，還和人打架了傷……」

喬蕎簡單作了陳述。

「後來，為什麼離開我們家的？」靳長寧再問。

「呀，跟了一個男人，嫁人去了。」

是嗎？

「嫁給誰了？」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喬蕎凝眸而問：

「阿寧，你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人了？」

「和我們親嗎？」

靳長寧再問。

「還好，有過一陣子，我生病，是在照看你……」

「既然很親，嫁給誰了，媽怎麼會不知道？」

「沒把人帶來給我們看……說走就走的……哎，別提了……阿寧，媽媽和你說個事啊……」

「什麼？」

對於母親不想提耿麗雯，他頗為納悶。

「你覺得小袖怎麼樣？」

怎麼又提到了？

而且，母親臉上還泛起了紅。

「好！」

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主要是，人家這些年一直在幫他和妹妹盡孝。

「那配你怎麼樣？」

母親一臉期待之，令靳長寧錯愕，想不到母親竟存了這樣一份心思。

「現在慢慢的培養，等我們的仇報了，你的婚離了，就……」

「媽，我們現在不談這個好嗎？」

他不可能娶別人，可這話，他現在不能說，因為不想頂撞母親，惹生氣是大不孝。這事，還是留待以後慢慢解決吧……

「也好……那一步一步來吧……」

喬蕎眼瞎心不瞎，覺得出，兒子很排斥這事，不想破壞了氣氛，也就匆匆把話題給結束了……

母子倆在林間又繞了一段路，各懷心裡。

喬蕎在想：一定一定要讓兒子接聿袖才好，這樣，兒子就能永遠留在邊了……一定要打親牌，把兒子那顆被靳家養服的心給收回來。一定要讓他和靳家劃清界限才好。

靳長寧則在想：彭柏然說，耿麗雯是因為介父母的婚姻，才被母親趕走的，而母親卻說這個人是因為找到了自己的，才離開的，這兩個人當中，到底誰在撒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