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打開后，唐易并沒有出來。

　出來的是那個很有派兒的中年男子，一邊出門，還一邊對跟出來的白發男說著：“陸先生請留步。”

　而白發男，也就是陸知行了。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事，“曾長別客氣。”正說著，突然看到了不遠的老黃，接著便又對曾長說道：“恰好老黃來了，你問問他吧。”

　說罷，陸知行向老黃點頭示意。

　“回頭咱們再聊。”老黃對賀志祥點點頭，便向曾長走去。

　賀志祥也點點頭，重新回到了車里。

　“這下徹底安全了！”逐在車里了一個懶腰，雖然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目前的態勢顯然是很平穩的。

　“本來就很安全。”碎司機白了逐一眼。

　老黃走到陸知行和曾長跟前，陸知行道：“老黃，這位是公安部的曾長，調查那件汝窯筆洗的事兒，事似乎有點兒復雜。我這邊很容易說清楚。你那邊看看也和他說說吧。”

　“黃先生，咱們外面隨便聊兩句就行，這事兒涉及到你們的問題不算太復雜！”曾長出了手。

　老黃似乎也很坦然，手和曾長握了握。

　陸知行沒有說話，反走進了院子，還關上了院門。

　而曾長和老黃兩人踱步走向老槐樹下。腰板筆直的小伙兒跟其后。

　“不知曾長是哪個局的？”老黃站定。

　“文調局特別行。”曾長笑了笑，拿出了證件。

　老黃并沒有去看，而是若有所思，“文調局，好像是文調查局，我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的局很多，鬼調局聽說過麼？”曾長說完，旁邊的小伙兒似乎出現了張的表，曾長呵呵兩聲，“開玩笑的。”

　老黃依然是若有所思的表，手指了指那輛寶馬X5，“曾長，你的車好像超標了。”

　旁邊的小伙兒此時卻一本正經地開了口：“你看看，這是燕京普通的民用車牌，這是我們長的私家車！”

　老黃也呵呵了兩聲，“開玩笑的。”

　“好了，言歸正傳。山海省博館的鎮館之寶汝窯天青釉蓮花筆洗被人掉了包，山海省廳已經將此事上報到了部里。這事兒由我全權負責。這件高仿汝窯筆洗是陸先生做的，他說送給你了。”曾長也一本正經起來。

　“沒錯。”老黃沉了幾秒鐘，“這一件現代工藝品，確實是我賣出去的，我也聽說了出事兒了。”

　“你的消息很靈通。”曾長頓了頓，“這件東西本是件工藝品我沒意見。陸先生還利用開片，在上面加了很的暗記。關鍵在于，你把一件工藝品當古玩賣了，據我們掌握的消息，你賣了一千萬。”

　老黃的表變得驚訝起來，“曾長，你說你是文調局的，應該知道古玩的行，也應該知道藝品的行。現代藝品，未必比古玩賣出高價的幾率低！傅抱石的畫能拍出過千萬的價格，明清不普通畫家的畫也就是幾萬塊，你說古玩值錢，還是現代藝品值錢？對于明清畫家，傅抱石的畫就是現代藝品。”

　“但這只是一件燒不久的瓷。”曾長臉平靜。

　“陸先生燒制的瓷，獨步天下，跟燒多久沒有關系。”老黃擺了擺手，“這件事沒有必要討論太多，我賣出一件藝品，和文無關。至于價格，藝品的價格沒法和普通商品一樣由價局定價。”

　老黃說的，合理合法，毫無。實際上曾長如何不明白？要不是這樣，那就不是兩人站在老槐樹下聊天了，就是把老黃“請進去”說了。

　“那你賣給誰了呢？”曾長歪了歪頭，似笑非笑地問道。

　老黃看了看曾長，嘆了一口氣：“曾長，實際上呢，這個東西真正的買主是倭國人河野平，一個長期在華夏做生意的古董商。但是，和我易的，是一個很普通的華夏人，不說姓名不留聯系方式，給錢拿東西走人。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曾長點點頭，出了手：“謝謝，回見！”

　老黃也點點頭，出了手：“不客氣，回見！”

　曾長就此離去，寶馬X5很快在老黃的視野中消失。老黃看著飛揚的塵土，自言自語道：“文調局，一個長，派頭這麼大。看來這次來，是一箭雙雕啊······”

　另一只“雕”，應該就是元青花人大罐。

　行駛中的寶馬X5里，開車的小伙兒問道，“長，我們不是知道那東西是倭國人買走了麼？”

　“這個老黃，我只是順口問問。和陸知行談了這麼久，才是最關鍵的。”曾長似乎有些疲憊，“這次多虧了老沈，不然陸知行什麼也不說，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你不說這次來是一箭雙雕麼？另一件東西，你怎麼不一起問問那個老黃？”小伙兒又問道。

　“一箭雙雕······恐怕一雕也沒有了。我沒想到，這件傳言中的元青花人大罐，居然也是陸知行送給老黃的！陸知行的高仿都有暗記，實在是沒法兒立案理。”曾長了太。

　“那我們回燕京嗎？”

　“先去一趟山州。今天先在瓷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發！”

　寶馬X5很快駛上了盤山路。此時，陸知行和唐易正站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唐易看著一口大瓷缸里的錦鯉，輕輕轉著小指上的八棱骨戒。

　“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之前，我可以先告訴你。”陸知行說道：

　“送給老黃三件瓷，是我之前的承諾。其中包括一件元青花，一件雍正彩，這兩件種類是他定的，形制是我定的。但是，第一件元青花玉壺春瓶，青料配方出了問題，很不功，很明顯，是我自己決定重做一件給他，一件元青花人大罐。”

　“很明顯······”唐易喃喃道。陸知行認為的很明顯的一件元青花玉壺春瓶，居然讓自己的老爸打了眼！這是因為陸知行水平太高，也是因為老爸水平不夠。

　“那汝窯天青釉蓮花筆洗呢？”唐易定了定神，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