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碧厲呵了一聲,半點面子都不給。
方姨娘自以爲自己表現的很好,但云碧又不是傻子,焉能聽不出話中的深意?蘇博然和定國公府不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那話分明就是火上添油,藉機挑唆。
方姨娘六姨娘幾個人聽了,臉上的笑容立馬就僵住了,尤其是方姨娘,臉一下就綠了,好幾次張口,卻不敢出聲。
距離程立雪的三年孝期就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可偏偏這時候蘇心漓又不聽話了,若是再把雲氏邊這丫鬟也得罪了,想要扶正,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這個時候,一定要忍。
方姨娘恨啊,如果現在已經是相府夫人的話,就算雲碧在雲氏再怎麼有臉,又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要是說了,又何須像現在這樣忍氣吞聲,大可以讓人將狠狠的教訓一頓,然後領到雲氏跟前要說法,雲氏又能如何?雲氏非但不能對怎麼樣,還能趁機和雲氏較量一番,這樣一想,方姨娘更加堅定了自己要爲相府夫人的決心,誰要是敢攔,就要誰不得好死!
“雲姑娘,我們敬重你,才稱呼你一聲雲姑娘,給你幾分你還開染坊了,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我們好歹是姨娘,算是半個主子,不像你,就是個沒人要的丫頭,你一個定國公府的奴才憑什麼干涉我們相府的事!”
何姨娘是個沒腦子的,做了這麼多年的姨娘,爲蘇博然誕下了一對雙胞胎姐妹,因爲是方姨娘掌家,是方姨娘的人,也算是有臉的,早就將自己當主子了,現在被人說是自己看不起的奴才,自然不樂意,雲碧纔是奴才,而且都五十了還沒人要,有什麼可得意的!
方姨娘心頭正不爽呢,聽何姨娘這樣說,頓時覺得解氣了不,心下覺得何姨娘沒有辜負自己對的一番栽培,有這樣一個沒腦子的人在邊衝鋒陷陣是個不錯的事。
雲碧聞言,視線從方姨娘的上移開,看都沒看何姨娘一眼,直接落在了蘇博然上,口氣強道,“相爺,您子不適要好好靜養,您要看小小姐不順眼不順心,不若就讓奴婢將領會定國公府,您眼不見心便不會煩了,也不必被這羣奴才作踐。”雲碧可不是那種在深閨長大的千金大小姐,弱弱的,年輕時和雲氏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臉一沉下來,態度一強,蘇博然被看著,心裡都有些的。
“來人啊,將何姨娘拖下去,掌二十!”
蘇博然口起伏的厲害,沒腦的東西,這時候還給他添。
何姨娘方纔奚落了雲碧之後,就一直小心的看方姨娘的臉,見出愉悅的神,雖然很淡,但以前就是伺候方姨娘的,之後又跟在邊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出來?何姨娘正爲自己討好了方姨娘沾沾自喜呢,一聽蘇博然說要將拖下去掌二十,嚇了一跳,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說錯了什麼,可一想到那掌打在臉上的痛,頓時就跪在地上哭著向蘇博然和雲碧求饒,蘇博然正想著如何讓雲碧息怒然後自保呢,哪裡還有那心思替何姨娘求,至於雲碧,在看來,對於這種在背後對小小姐使壞的人,簡直可惡至極,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看小小姐方纔從容的樣子,今天這樣的事,肯定發生了不止一次了,雲碧這樣一想,對蘇心漓越發的心疼憐惜起來,要是小姐和小爺沒死,小小姐現在也不至於會被這樣一羣人欺負。
若非事先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前後始末,又是看著小小姐長大的,瞭解的脾氣,不然的話,單聽到這些人說的話,還以爲小小姐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羣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人,整日就知道沒事找事。
沒人搭理何姨娘的求救,很快,進來的人就將拖了出去。
“雲姑娘,立雪和歷仁都走了,就只留下了漓兒,我心疼還來不及,怎麼會看不順眼呢?你若是將漓兒帶走了,將來我九泉之下還如何向立雪他們代啊!”
雲碧這要是將漓兒帶走了,將來他或者是相府出了什麼事,他找誰向定國公府求救去,尤其現在定國公府的人對他的意見大著呢,漓兒這一走,他手上沒了王牌,定國公府的人要對付他自是更加的肆無忌憚,所以蘇博然說什麼都不會讓雲碧將蘇心漓帶走的。
蘇心漓看著蘇博然那慫樣,不消他開口,就已經猜出了他心裡的那些小九九,心裡不由冷笑,輕蔑的,舅舅說的沒錯,蘇博然就是個沒的骨頭。
耳還真是,他這才中了龍舌蘭的毒幾天啊,這麼快就忘記的冤屈和對的愧疚了,居然還是和上次一樣連給申辯的機會都沒有,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既然他的這顆心,無論自己怎麼捂,只要稍稍走開一會他就會變涼,那幹嘛還要那麼費事折騰自己啊,還有很多事要做呢,不可能將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蘇博然上。
“漓兒,你可傷到哪裡了?是爲父不對,爲父是心痛啊,你是我相府唯一的小姐,父親心栽培就是希你能嫁個好人家,你這樣任,若是毀了名聲,父親還如何將你許給這天下間最好的男子?”
蘇博然趴在牀上,他子本就不適,又剛發了病,說話的聲音雖不至於斷斷續續的,但聽著卻極爲的虛弱,滿頭的汗,看起來虛了一般,蘇博然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何姨娘殺豬似的嚎聲,蘇心漓聽著,卻覺得極爲悅耳,尤其是看著蘇博然膽戰心驚的樣子,心裡舒坦了許多。
是定國公府的肋,但是這些年在相府,蘇博然拿已經習慣了,對的付出也太過理所當然了,太不把當回事了,所以方姨娘欺負他縱著,前幾日明明說讓管家的,但是這件事到現在似乎也有些不了了之了,因爲他覺得不會生事,這樣一個不任何威脅和攻擊力而且還乖巧聽話的柿子對方家來說,就是定心丸。
何姨娘被打了二十個耳之後,蘇心漓並沒有讓回去上藥休息,而是讓人重新將拖回了蘇博然的房間,蘇博然見滿的,嗚嗚呀呀的想說話但是卻一個字也聽不清出了嫌棄的神,方姨娘覺得自己的人被打了覺得雲碧和蘇心漓太過不給面子,一臉的憤恨,而六姨娘則似了驚似的,不自覺的了脖子,蘇心漓對這樣的表現很是滿意,知道害怕,很好。
“父親,兒一回相府就上方姨娘院子裡的丫鬟秋葉,說父親生氣發怒了,不過讓我放心,說方姨娘已經拼命爲我說好話了,讓您不要怪我,還讓我見了您之後,服個認個錯,然後和妙雪姐姐認了個錯,父親認定兒做錯了,但是兒實在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父親,您便是要判我死刑,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申辯的機會再做打算?”
蘇心漓深覺得自己讓雲姨和自己一起回來實在是太對了,若是沒在‘外人’在,蘇博然還不定怎麼發怒呢,就像前幾日的事,也就是劉太醫在場,他纔不得已裝裝樣子而已。
再世爲人,對蘇博然,蘇心漓早就已經不抱什麼希了,但也沒犯賤,被罵這種事,能避免當然避免了。
“相爺,漓兒還小不懂事,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責怪了,妙雪比大,不會介意的。”
方姨娘直接無視蘇心漓的話,看向蘇博然,溫的替蘇心漓求,實則是將所有的責任往蘇心漓的上推。
“方姨娘,你一句我還小不懂事就想將事的全部責任推到我的頭上嗎?你若真有理了,不用也不必讓秋葉守在門口說一大堆危言聳聽的話威嚇我,我看是你們心虛吧。”
蘇心漓直言不諱,方姨娘直接被堵的說不出話來,蘇心漓說的不錯,之所以讓秋葉守在門口,告訴蘇博然大怒的事,就是想讓蘇心漓心生恐懼,然後一來就認錯,承擔下所有的責任。
“你說我不是故意的,請問,我什麼不是故意的了,你要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清楚,不用顧忌我的面子和彼此的份,如果我真的做錯了,父親怎麼罰我那都是應該的,也用不著你一個姨娘替我求。”
今日之事,和蘇妙雪是徹底撕破臉皮了,就算蘇妙雪到時候著臉來認錯,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因爲本就不會原諒,方姨娘最是心疼看重蘇妙雪這個兒,現在心裡不定怎麼恨自己呢,們已經是勢同水火了,不用再虛與委蛇,說話當然也不需要客氣。
蘇心漓的話,讓方姨娘尷尬沒臉至極,心知,這件事要攤開了說,們並不佔理,尤其現在還有定國公府的人在,但妙雪了這麼大的委屈,要不給蘇心漓點教訓,們咽不下這口惡氣,方姨娘將著急求救的目投向了蘇博然,“相爺,算了吧,事都已經發生了,妙雪都病了,再追求誰的責任也無濟於事,只要小姐給妙雪賠禮道歉,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蘇心漓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方姨娘,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什麼妙雪病了讓我給道歉,依你的意思,妙雪姐姐的病是我害的不?我看分明就是心虛害怕才病倒的,我憐父母早逝,又比我年長,才一聲姐姐,平日裡對也算尊重,但這並不是表示我什麼都要聽的,難道要害我我還要站在原地由著害不?方姨娘,你要覺得我錯,那就大大方方的說出來,畢竟錯在我,你膽怯心虛什麼?”
蘇博然看了看方姨娘,又看了看蘇心漓,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敢說,你沒有當街打人?”
想到蘇妙雪回來那樣子,方姨娘就心疼的,的妙雪,何曾過這樣的委屈,那些該死的賤民,居然敢對高貴的兒手。
“不錯,我是打了一掌,但是我打,卻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相府和父親。”蘇心漓大義凜然。
“你胡說!”方姨娘如何會承認,自己的兒欠揍討打?
蘇心漓勾了勾脣,一雙漂亮的眼帶著狐疑和探究落在了方姨娘的臉上,笑著說道,“方姨娘好像格外關心妙雪姐姐啊,說起來,妙雪姐姐和你長的好真有幾分相似,你帶去外面參加宴會,一定有很多人說你是母吧?”
雲碧聞言,視線從蘇心漓的上移開,落在方姨娘的臉上,銳利的視線,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功捕捉到了方姨娘臉上一閃而過的慌,當下擰起了眉頭,這件事,待回去之後,一定要告訴夫人調查清楚,若真是如此,蘇博然這男人就是渣了。
這下,蘇博然的臉都變了,他責怪的看向蘇心漓,見一副天真的模樣,彷彿那只是一句無心之言,雲碧又在場,與定國公府那些冥頑不靈的人一樣,都極爲護短,尤其是對蘇心漓,那是無條件的縱容,本就容不得他發作。
蘇心漓眼角的餘掃過充當形人的六姨娘,比起雲碧的錯愕和探究,則要平靜許多,顯然,這件事應該是事先已經知道了,就算談不上一清二楚,應該也是有所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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