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關押死囚的天牢，氣很重，而且散發出一種極爲難聞的酸腐味，線極爲的昏暗，蘇心漓甚至聽到了老鼠的聲，還有一些不知名看著就瘮人的。

現在，蘇志明已經徹底了一枚廢棋，本就不會有人因爲他冒著得罪皇上被萬民唾罵的危險對他特別關照一番，爲丞相之子的他在天牢裡自然沒有任何的優待，和之前被判了死刑的林景等人沒什麼差別，甚至比他們都還要糟糕。蘇心漓之前來過天牢幾回，對這裡的惡劣環境並不陌生，再加上上輩子的經歷，蘇心漓相當的淡然。

陪同蘇心漓前來的人，並非水兒，而是蘭翊舒。他一聽說蘇心漓要來見蘇志明，說什麼都要跟著，蘇心漓是從容的很，不過從進天牢後，極度潔癖的蘭翊舒眉頭就沒舒展開過，像是打了結似的，不過卻始終都跟在蘇心漓的邊沒有離開，蘇心漓看著他一臉嫌惡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因爲有這樣的跟屁蟲，心裡覺得又好笑又甜。

蘇志明被判了死刑後，他的同夥楚奇等人也被判決了極刑，和蘇志明在同一天斬，林景算是戴罪立功，赦免了所有的罪，而蘇志明現在住著的地方正是之前關押林景和他兄弟的地方。

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這裡關押著的人的是蘇志明，蘇心漓幾乎認不出人來，蘇志明上的裳髒的已經看不出本來的了，上面除了泥，還有一些很噁心的髒污，天牢，連張席子都沒有，更不要說被子了，地上鋪著的那些草氣很重，這個季節，肯定是冷的。

蘇志明雖然一直都在外遊歷，並沒有在相府長大，但他出去沒多久，蘇歷仁就死了，爲相府的長子，那時候方姨娘又得寵，他的邊跟了好幾個小廝伺候他，他本就沒吃過這樣的苦頭，現在這樣的生活，他肯定是不了的。蘇心漓到的時候，就看到雙手環抱著膝蓋，蜷一團坐著，整個人瑟瑟發抖，他的臉和他上穿著的裳都髒了，那雙和蘇博然一模一樣的眼睛，再沒有了往日裡的意氣風發，頹廢沮喪，還有種說不出的悲傷絕。

才短短幾天的時間，蘇志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一件事，就可以輕易改變一個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蘇心漓走近，他一直都沒有發現，直到蘇心漓都站在他面前了，過了好半晌，蘇志明才反應過來，他看到蘇心漓，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快速跑到蘇心漓的跟前跪下，“姐姐，求求您，救救我吧！”

隔著牢房門的框子，他手就要去拽蘇心漓，蘭翊舒拉著蘇心漓的手，將往懷中一拽，向後退了兩步，避開了蘇志明，有潔癖的他自然不會允許蘇志明用他那雙不知道沾上什麼東西的手去蘇心漓，就算是裳，也不允許。

蘇志明撲了個空後，看著自己半空的手，愣了愣，然後哭出了聲，一臉哀求的看向蘇心漓，哀切的懇求道：“姐姐，我知道錯了，求求您，救救我吧，我——我不要呆在這個地方，我——我不想死！”

蘇志明的聲音，著說不出的惶然和恐懼，他的眼睛，就只有在看向蘇心漓的時候，有一微微的亮。

他還這麼年輕，他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他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做，他不想呆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他不了這裡的生活，更加不想死。

昨日，方靜怡來大牢看蘇志明的事，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他了。原本，蘇志明是將希寄託在蘇博然上的，他知道，蘇博然肯定會去找蘇心漓，雖然只有一兩天就要斬了，但是他心裡還是抱著希的，他覺得自己可以從這個地方出去，他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繼續之前的抱負，然後洗刷今日的恥辱，但是他沒想到，方靜怡給他帶來的卻是已經被休，而且蘇博然已經決心不要他這個兒子的消息。其實，當初蘇博然讓他擔下所有責任的時候，他就已經約猜到了蘇博然的態度，但是他覺得虎毒不食子，卻沒想到蘇博然居然這樣的絕。

蘇志明現在心裡頭是恨了蘇博然和蘇心漓的冷無，但是他更加怕死，蘇志明見了司明之後，讓他分別給蘇心漓和蘇博然兩人傳了信，出乎蘇志明預料之外的是，蘇博然沒來，蘇心漓卻來了。

“求求您，救救我好不好？我保證，我發誓，我今後一定會聽你的話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蘇志明跪在地上看向蘇心漓，哀切的聲音，著一絕。蘇心漓靜靜的看著他那雙如死灰惶然恐懼的眼睛，他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這個時候的他，雖然狼狽到了極點，但是最像一個十二歲的年，瀕臨死亡時的那種絕，有一種讓人忍不住同的驚心。蘇心漓看著他這個樣子，最先想到的並不是他之前對自己的陷害，而是上輩子他和司明在書房謀的事，六皇子和蘭翊舒的死，他也有份。

“救你？那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蘇志明，在你對他們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是多麼的可憐無辜？他們有些比你還小，殺人償命，你殺的還不止一個人，在你對他們手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天子犯法尚且還要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還是你！你知道你這個地方之前住的是誰嗎？”

蘇心漓盯著蘇志明，忽而頓了頓，然後就想說道：“還記得這次和林景一起押解上京的那些人嗎？他們在死前就住在這個地方，八個人，到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林景了，你對他們還有他們妻兒的時候，他們是不是也像你請求我這樣請求你的，你是怎麼做的？你有考慮過他們嗎？蘇志明，你殺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該死的，所以如果你找我來是因爲這件事的話，那我告訴你，我無能爲力。”

一想到那些無辜的人，蘇心漓又覺得蘇志明實在是可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這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你怎麼會無能爲力？只要你願意幫忙，我就可以不用死，我甚至可以從這個地方出去，我可是你的親弟弟，你不幫我就算了，你爲什麼還要害我啊，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啊？”

“哪裡得罪我了？”

蘇心漓看著歇斯底里狂著的蘇志明，角忽而上揚，那好看的弧度滿是冰冷和嘲諷。

“蘇志明，你捫心自問，除了有用到的我的時候，你心裡可曾將我當你的姐姐？你這麼年輕，那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遠的不說，就說方哨玄的，你心裡要有一一毫念著親的話，就不會那樣設計我，一直以來，你們一個個費盡心機，不過是爲了想讓我敗名裂，我這樣說，對嗎？”

蘇志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蘇心漓，他以爲，那次的事，之所以會牽扯到蘇妙雪只是個意外，可現在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蘇心漓設計好的，不過怎麼知道的？死死的盯著蘇心漓，忽然間覺得實在太過的深不可測。

“這次的事，是不是和你也有關係？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是不是？”

蘇志明的腦海忽然竄出一個極爲可怕的念頭，他惶然的盯著蘇心漓，眼睛瞪的大大的，而且也很用力，像是要將看一般。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讓大弟你和山賊勾結，搶奪銀，甚至殺害那些無辜的百姓。”

天牢之中，就和後宮一樣，誰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還有誰的耳目藏在暗，蘇心漓一直都知道，隔牆有耳。

蘇志明的目，一瞬不瞬的，依舊落在蘇心漓的上沒有，藉著那不是很亮的，他看到蘇心漓的臉，的神平靜，淡然的目，更加沒有他想要的同憐憫和疼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眼底那如蠟燭一般微弱的亮，一點點慢慢的熄滅。

“蘇志明，看看你的雙手，上面沾滿了鮮，那些被你殺害的人，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你就不會害怕不會覺得心虛嗎？”

著牢房的門跪著的蘇志明目呆滯的看向了自己的雙手，看著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那雙手上有注噴了出來，他驚了一聲，坐在了地上，然後一臉恐懼的看向蘇心漓，“你既然不準備救我，那你還來做什麼？是爲了看我有多麼的狼狽，然後笑話我嗎？”

蘇心漓抿著脣，搖了搖頭，“我相信，你應該做不出來這樣惡毒的事，這件事，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只要你供出幕後的主使，戴罪立功，到時候我一定會請求皇上對你從輕發落。”

－－－－－－題外話－－－－－－

ps：30號科目二考試，這幾天天天在駕校練車，傍晚回來，實在太累了，沒有多更，親們見諒，等這次考試結束，小妖會盡量多更，也會努力調整更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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