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華繼續翻書架，不同時期不同的畫冊，東宮子徹畫了多他？

這麼多年，匯聚了幾千幾萬個歲月……

幾千幾萬張的畫冊積在這裏。

可是被打理得很乾凈，每天都有人在拭，一點灰塵也沒有。

也許東宮子徹靜下心來，會坐在桌上翻閱著畫冊看，看他們小時候……

宮子華出最新的一本，畫冊只畫到中間，後面就是空白頁了。

最後一張畫冊是宮子華站在窗臺上，凝著雨幕。

也就是小修斯在夜晚出現那一次。

【阿澈，新婚快樂……】

最後一行字跡。

意味著東宮子徹的放手……

宮子華恨死了這四個字。

「殿下，總算找到你了。」諾爾的腳步走進來，通知他去召開會議。

宮子華抱著畫冊眼圈通紅，拐杖落在他腳前。

突然，他像是發了瘋一樣站起來，幾個趔趄衝上前，一把揪住諾爾的領子：「他在哪裏？」

「……」

「東宮子徹在哪，帶我去見他！」

「前殿下已經殯了，以後除非忌日，任何人不得再隨便進。殿下，您要是想他的話，可以破例……」

畢竟，宮子華已經是地下王國的國王了，什麼規定不都是他可以改的。

「他還活著，你騙我！」

諾爾詫異：「他的你也見了，怎麼會活著。」

「你們騙我——騙我——」

諾爾低聲地嘆了口氣：「整個地下王國都給你了，還有什麼值得可騙你的。騙你，他得到什麼好了？」

宮子華搖晃著站不住。

他現在只恨不得殺死自己……東宮子徹死了，他的世界也毀了。

他跟著東宮子徹一起死了算了。

「林小姐要不要一起接到地下王國里來住？」

宮子華別開臉，對了，還有林嘉怡，他就算是死之前，要對人家孩子做個代？

他讓改嫁？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哪怕把整個地下王國給，去補償……

他什麼都不要了。

「那顆心臟，不知道有沒有保存好，如果不放在合適的冷凍櫃里，壞掉的話，前殿下的一番心就要付諸東流了。」

宮子華僵凝的子終於又有了一回應：「心臟？」

「西門爺沒告訴你？你大婚當天，前殿下送了一份賀禮給你，除了王子戒，還有……他挖出來的新鮮心臟。」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宮子華難，諾爾有一快意。

殿下為了宮子華痛苦這麼多年，付出了一切。

宮子華到最後連殿下的苦心都不曾知道……

宮子華像被一子打蒙，眼神空。

「殿下是自己服毒藥自盡的，為了確保心臟完好，他服用的毒藥也經過嚴格賽選，沒有任何痛苦。」諾爾平板地敘述，「他死前吩咐我，心臟挖下來就立即給你送去。」

「……」

「你也知道殿下的一向很好，沒病沒痛，怎麼會無故猝死。」

宮子華怔然地鬆開諾爾的襟，退後幾步，每一個句子都是這世界上啐了毒的刀，扎得他鮮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