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娘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就很會討歡心?
可能他真的是個木樁子吧。
蕭鐵策過去的人生中,從來沒有站在男人的角度考慮人的需求,那些事,彷彿和他從來沒有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些心煩意。
他真的做不出來不尊重的事,可是明九娘喜歡?
明九娘:我喜歡你大爺!
蕭鐵策輾轉反側,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容易有點睡意,就聽見外面響起了貓頭鷹「咕咕」的聲。
三更半夜,這麼冷的天它還出來。
明九娘被吵醒的時候也這麼想。
「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你們倆嘀咕什麼呢!」明九娘罵完以後才想起來蕭鐵策現在也睡在屋裏,心驚跳地轉頭看他。
黑暗中,看不太分明,但是沒有聽到蕭鐵策的靜,這才鬆了一口氣。
貓頭鷹道:「九娘子,村頭凍僵了一個人呢!」
明九娘一驚,穿好服,躡手躡腳地下去。
等出門后,蕭鐵策悄無聲息地坐起來,把窗戶掀開一條小往外看去。
藉著雪,他看得分明,明九娘在院子裏,在服之中,凍得輕輕跺腳,然後就聽低聲音不耐煩地道:「把話說清楚。」
貓頭鷹道:「有個人在雪地里走,裏還嘀咕著你相公名字,越走越累,最後暈倒了。我早就看不太行了,禿鷲也跟上了,等著凍死吃呢!肯定是你的敵,你高興吧。」
原來是連夜來邀功的。
它還知道敵,高興個屁!
明九娘轉往家裏走,畢竟人命關天,人還是來找蕭鐵策的,如果不說一聲,日後那子真的出事,良心怎麼過得去?
可是如果告訴蕭鐵策,又如何解釋這件事?
這不是給出難題嗎!
不告訴,就沒有任何負擔了;既然知道,那就不可能放下。
貓頭鷹還在背後喊:「九娘子,不用謝。」
謝謝啊,我謝你祖宗八代!
蕭鐵策放下窗戶躺了下去,心如擂鼓。
明九娘剛才只問了一句話,沒有任何迴音就匆匆回來,難道是察覺到了他的窺?
那個他一直耿耿於懷卻沒有找到的男人,真的比他厲害很多,以至於他自己被發現,卻全然沒有覺到對方的任何氣息?
他假裝睡覺,明九娘卻忽然手推他:「蕭鐵策,蕭鐵策,你醒醒!」
蕭鐵策猶豫了下,才開口道:「怎麼了?」
「我怎麼聽見有人在哭?」
「我沒聽見。」蕭鐵策道,「可能是你聽錯了。」
就算打老婆,也沒有打到三更半夜的。
「不對,有。」明九娘道,「你起來去看看,我聽著是村口方向傳來的。你往那邊走走看,這冰天雪地的,要是凍死了可怎麼辦?如果沒有,你就白跑一趟;要是有,你就積德了。」
這是要他去村口?
蕭鐵策的心跳得更快。
為什麼他有一種調虎離山的覺?
不,準確地說,更像引君甕。
難道明九娘的那個男人在村口設伏要引他去?
想到這裏,蕭鐵策膛之中有一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幾乎沒有再猶豫,立刻坐起來,穿出去。
明九娘哪裏知道他腦補了那麼多,也沒有什麼睡意,往炕下添了幾塊木柴,然後披坐在椅子上等著。
蕭鐵策帶著一比冰雪還冷的殺氣,一步步沉穩地往村口走去。
路上他想起自己經歷過的生死瞬間,冷冷地想,這又算什麼?
可是還沒來到村口,他就看到路上倒了個人,上已有積雪,只看見個人形廓。
蕭鐵策十分警醒,用樹枝把人翻過來,然後把手中燈籠湊近……
等他看清那張臉,頓時大驚失,丟了樹枝,蹲下把人抱在懷中,幾乎抖著手指去孩的鼻息。
還好,還有微弱的呼吸。
蕭鐵策心終於又回到腔,拍拍的臉焦急地喊道:「驚雲,驚雲你醒醒。」
孩沒有任何靜,渾涼得像冰坨子。
蕭鐵策抱起就往家跑。
「把曄兒挪開,讓暖暖。」蕭鐵策沉聲道,也沒管孩上的臟,直接把放到了炕上,把棉被蓋到上,都沒有發現他親兒子已經沒被子了,「我去王太醫。」
明九娘把曄兒連著之前的被子包起來,放到隔壁蕭鐵策床上,然後把屋裏的火盆拿過去。
——可不想兒子和一個來路不明,生死不知的人躺在一起。
這麼大靜,曄兒都沒有醒,依然呼呼大睡。
明九娘把他安頓好,這才回來。
王太醫和春秋都來了,兩人服都穿得歪歪扭扭,可見也很匆忙。
王太醫在前面診脈,明九娘拉了下春秋,指指炕上的子,悄悄地問:「這誰呀?」
子十五六歲模樣,看起來是個人坯子,但是不同於別的弱溫子,的眉宇間有一種英氣。
「蕭大哥的妹妹。我也不太,只見過一兩次。」春秋小聲地道,臉上有些言又止的模樣。
「啊?」明九娘驚訝,「蕭鐵策還有妹妹?」
「不是親生的,聽說是乾妹妹。」
嗯?乾妹妹?這個詞語難免讓人想非非。
春秋想了想后又道:「蕭大哥,對很兇。」
明九娘再次愣住。
「蕭鐵策對我也兇的。」嘀咕道。
「不是,是真的很兇。」
蕭鐵策回頭看了兩人一眼,他對明九娘兇過?
春秋吐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王太醫著鬍子道:「人是死不了,但是需要兩三年將養。」
「癱瘓了?」明九娘忍不住問。
要是那樣,可不伺候,讓蕭鐵策自己搞定去。
王太醫瞪了一眼:「胡說!我只是說,了大寒,需要時間調養。這段時間,於婦科和子嗣有影響。」
凍一凍,天然避孕?
總之,這個名魚驚雲的姑娘,蕭鐵策的乾妹妹有驚無險,被撿了回來。
送走王太醫和春秋,蕭鐵策介紹道:「這是我妹妹驚雲。」
明九娘點點頭表示知道,開口道:「現在問題是,今晚怎麼睡覺?我和曄兒睡床,你和睡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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