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安虎庚不在，韓氏磨磨蹭蹭著進來。

坦白說，看到的樣子，盛文瀾心裡立即浮現出四個字。

——沒有好事。

韓氏這個人，沒什麼心機，什麼都寫在臉上。

盛文瀾也不開口，靜靜坐在那裡等著韓氏開口。

韓氏東拉西扯，圍繞懷孕的事說了一大通之後，終於道明了來意。

說：「文瀾，你和姑爺，那個還好嗎？」

盛文瀾面無表地道：「哪個？」

「就是，晚上……」

盛文瀾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肚子道：「您覺得呢？」

自從懷疑懷了雙胎之後，別說那件事了，就是老老實實坐在這裡，安虎庚都覺得有生命危險。

韓氏道：「總這樣也不行……文瀾，你聽娘說，男人和人不一樣……」

「我當然這知道男人和人不一樣。娘您想說什麼，直說便是，我困了。」盛文瀾疏離地道。

大部分時候，會順著韓氏。

但是也有小部分時候，韓氏實在蠢得讓人無語。

這時候，實在不想遷就。

比如現在。

「你看姑爺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你現在懷孕又不能……」韓氏也知道自己兒的脾氣執拗，只能斟酌著道，「你看邊不安排人，他天天出去，在外面，總有七八糟的人，想著麻雀變凰……」

盛文瀾冷笑：「倘若安虎庚有這個心思，那我自然讓賢，不擋著誰的路。」

「文瀾啊，」韓氏心中焦急，面上還不敢顯出來，好聲好氣地道，「娘何嘗不知道這些話不討喜？但是忠言逆耳，娘不和你說，還能指誰跟你說？好孩子，千萬別犯倔……」

「您是不是想說，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是不是想說，與其讓他外面找人，不如找個知知底的我能掐在手裡？」

韓氏囁嚅著道：「是，你，你看你也懂這些道理。」

盛文瀾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用太激烈的語氣和母親對話。

韓氏卻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繼續道：「你也得為姑爺想。他一個大男人，這幾個月怎麼辦？他對你好，你得領……你不安排好他，他埋怨你怎麼辦？」

現在夫妻關係正好，千萬不要因為些許小事影響。

在韓氏心裡，男人本來就是用來分的。

最重要的，是男人的尊重，而不是。

從來都只要求子從一而終，誰曾要求男人貞潔了？

安虎庚對盛文瀾是很好，但是這個好，需要去維繫的。

盛文瀾道：「他沒有我的時候，也沒有憋死。娘，男人沒有人，死不了。」

韓氏還要勸，盛文瀾終於忍不住了。

說：「娘，您覺得我現在過得幸福嗎？」

韓氏不明所以，點點頭道：「幸福啊！」

如果這還不幸福，如果還要貪心，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盛文瀾淡淡道：「那娘您覺得，您過去二十多年開心嗎？」

韓氏沉默了。

盛文瀾垂眸，聲音清冷，「所以為什麼要用您那些失敗的經驗，來指點我這還算功的姻緣呢？」

不願意把話說得這麼狠，然而不這麼說，韓氏是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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