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遲了嗎？

　算一算時間，大軍還有幾日就該趕到邊關了。現在送信也來不及了。

　退一步說，就是來得及，這事也不能干。臨場退避，那是逃兵。

　田淑太妃又哭了起來：“那要是世子有個好歹怎麼辦。你兒是不，嫡長的就這麼一個。可萬萬不能有什麼閃失。”

　趙王目一閃，低聲道：“皇上只有太子這麼一個兒子，都沒怕，我怕什麼。”語氣有些惻惻的。

　田淑太妃這才抹了眼淚，和趙王絮絮叨叨地說了小半日。

　趙王從翠微宮出來后，去了太和殿。

　慶安帝心郁，面上倒是沉得住氣。

　趙王誠懇地表示想捐助些軍餉，慶安帝笑道：“國庫還能支應。還沒到四籌銀子的地步。你的一片心意，朕心領了。”

　趙王誠懇地說道：“臣弟先將銀子備好，隨時都能拿出來。等用著的時候，皇上千萬別和臣弟客氣。”

　慶安帝大為，走上前握住趙王的手：“三弟，你有這份心，朕十分快。好，等來日需要的時候，朕不和你客氣。”

　趙王表了一通忠心，才告退離去。

　待趙王走后，慶安帝臉上的笑意沒。看著趙王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以前他最大的對手是秦王，后來是漢王。兄弟幾個里，就屬趙王最平庸。現在看來，趙王心思最深，最會做戲，也最能忍。

　他當日將趙王留在京城，屬實是明智之舉。不然，將趙王放去藩地，就是縱虎歸山了。

　慶安帝將楊公公了過來，低聲吩咐幾句。

　楊公公不聲，張口領命。

　然后，楊公公又私下吩咐馮君：“趙王府要加派人手，趙王的一一靜，都得盯仔細些。”

　馮君低聲應下。

　如今已經無需親自做應暗哨，主要負責管理傳令。趙王府里的暗線有三個，要加派人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挑合適的人找合適的時機，這就都得來安排籌畫了。

　……

　袁家王家各自有兩個兒郎隨在太子邊。不過，兩家子嗣興旺，都是大族，沒什麼可驚惶的。

　倒是寧慧郡主，知道邊軍大敗的噩耗后，頓時慌了手腳，紅著眼回了福親王府。

　福親王父子都在宗人府當差，還沒回來。

　福親王世子妃張口寬寧慧郡主：“雖說眼下打了敗仗，不過，邊軍固守城池，一時半會兒沒什麼大礙。太子領著五萬大軍去增援，說不定很快就能打勝仗了。”

　寧慧郡主用帕子拭眼角：“大嫂說的倒是輕巧，打仗哪里是這麼簡單的事。韃靼然結盟，出了兩族兵，還有別的部落騎兵，這加起來十萬騎兵。邊軍以步兵為主，哪里是這些兇猛韃子的對手。”

　“我要是早知道這樣，怎麼也不能讓瑯兒跟著去啊！”

　福親王世子妃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早知道如此，我也不會讓旸兒跟著去了。”

　寧慧郡主哽咽道：“大嫂有兩個兒子，還有三個庶子。我只有瑯兒這麼一個兒子。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可怎麼是好。”

　這話聽著，實在刺耳。

　福親王世子妃和寧慧郡主早有隔閡，不輕不重地刺了回去：“說起來，妹妹當年也該讓妹夫納幾個人，生幾個庶子。現在也就不必發愁了。”

　寧慧郡主：“……”

　這話頗為刻薄，寧慧郡主素來心高氣傲，哪里忍得下，很快回擊：“晴兒嫁進府幾年，只生了個兒，好在后院里的侍妾肚皮爭氣，生了兒子。雖然是庶子，也算有了香火。”

　福親王世子妃心中大怒。

　朱晴嫁給丁瑯后，就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前兩年沒有孕，寧慧郡主不知說了多刻薄話。后來有了喜，生了兒，寧慧郡主口中再沒一句能聽的。

　現在都說到面前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福親王世子妃扯了扯角，皮笑不笑地譏諷：“可不是麼？就是丁瑯有個三長兩短的，丁家也有了后。妹妹就別發愁了。”

　寧慧郡主被氣得不輕，面難看：“大嫂說這話也太刻薄了。瑯兒也是你婿，你這個岳母怎麼說得出這般話來，這是在咒婿不。你不是盼著兒守寡吧！”

　福親王世子妃冷笑道：“真有那麼一天，我將兒外孫接回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著們母兩個。不必你這個做婆婆的心。”

　寧慧郡主一怒起：“你……”

　福親王世子妃也站起來：“你要回去，我就不送了。”說完，先一步拂袖而去。

　寧慧郡主氣得臉都青了。

　寧慧郡主自小被慣著長大，從來沒過這等悶氣，一氣之下坐馬車去了宗人府。

　福親王被宣召進宮，寧慧郡主沒見著親爹，就在福親王世子面前哭了一通。

　福親王世子晚上回府，沉著臉呵斥世子妃：“你這個做嫂子的，怎麼能這般欺負寧慧。有你那樣說自己婿兼外甥的嗎？”

　福親王世子妃迅疾紅了眼：“世子只聽一面之詞，張口就來怪我。”

　“我們就晴兒這麼一個兒，自小也是千百寵養大的。我原本想著，嫁到丁家，婆婆是嫡親的姑母，總該對我們兒好一些。哪怕丁瑯貪花好平庸，也就認了。”

　“可晴兒嫁過去，過的是什麼日子？”

　“晨昏定省，天天立規矩。這也就算了。丁瑯的后院里左一個右一個地納人，你的好妹妹一聲不吭，甚至主將丫鬟給兒子做妾。弄得侍妾先生了庶子。晴兒被氣得了胎氣早產，差一點就送了命。結果，丁家上下沒人心疼，還嫌生的是兒。”

　“你不心疼自己兒，我心疼。你向著你妹妹，我沒辦法。難不還讓我也跟著捧著不？”

　“我就這麼說了。世子不高興，只管打罵我出氣，想讓我道歉賠禮，萬萬不行。”

　福親王世子妃哭鬧了一通，福親王世子聽的頭大，只得放語氣：“晴兒是你兒，也是我兒，我難道就不心疼？這回就算了，以后可別再說這等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