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疏雨站定在容玉繆前,就見著那一著凌的兩眼無神,呆呆的坐在草堆里,程疏雨快步上去,解開外給蓋上。
“別怕,別怕,已經沒事了。”說著說著自己先哭了。
容玉繆灰暗的眼睛才逐漸泛起彩,抱著程疏雨放聲大哭。
程疏雨淚流不止,“不要怕……不要怕,沒事了。”
聲安著。
容修逸走到容守龍面前,他已經看見了容守龍被打斷的雙手雙腳,但沒有扶他起來,當年他被趕出容家時,這個父親并沒有對他過一次的援手。
哪怕他求到了門前。
容家一共四個兄弟,容修富最大,容修函最小,容修逸在中間排行第二,許是家里老二的排行總是隨著不寵的詛咒,上有大,下有小,卡在中間的容修逸自的日子就不好過,與敢扔下包袱獨自出門闖的容修宇不同,他容修逸從小就肩負起了養活一家大小的責任,他不敢離開。因為他的父親容守龍要修煉,要突破,要為玄者,即便是在他們一家最困難的時候,容守龍也從來沒有放棄做著玄者的夢。
年的容修逸一直都在活著的路上掙扎,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遠在城的父親從來沒有寄過一分錢回來。
但為了母親,他咬牙撐了過來。
只是母親生下了小弟時虧了子,沒撐過一年就去世了。當時的容修逸覺得天都塌了,可為了嗷嗷待哺的小弟,容修逸拼盡了一切,殺人放火,他什麼都做。
那時候的容守龍在哪里呢。
他都快忘記了,哦,那時他的父親已經為青龍國備矚目的紫玄高手,打碎二十五歲無法修煉的噩夢,短短十年創造了一個傳奇。
但容修逸什麼不知道,他一直以為他的父親跟大哥在城打工掙錢,十分辛苦,因而獨自背著剛滿周歲的容修函進城找人。
到了如今,他還清晰的記得當年坐在花樓里左擁右抱的父親跟在各大世家之間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大哥。
太多的諷刺都比不上那一桌足夠他們家吃一年的珍饈佳釀。
對比下,一破爛的容修逸與他們格格不。
當時容守龍只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容修逸抱著凍得臉頰發紅的容修函,幾經艱難才吐出一句,“小弟了。”
容守龍當時只做了一個作,將一個錢袋扔到了他腳邊,就像是他在路邊休息時,那些路過的人做出的作一樣。
充滿了同與辱的恩賜。
十五歲的容修逸錚錚鐵骨,沒有去看那個錢袋掉頭就走,他實在是撿不起來,懷里的容修函哇哇大哭,哭得凄慘。
可他的步伐依然堅定。
容修逸走了,離開了城里,背著容修函走在未知的路上,但一心向前,沒有回頭。那就是他的父親。
拋妻棄子,活在自己的夢里。
那時候的容修逸在大陸上闖的十分艱難,之前的仇家找上門來,要他償命,帶著孩子的容修逸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他沒想到會在絕時遇到離家出走的容修宇跟那個令他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子。
安南。
驚才絕艷,絕世無雙。
安南是他這一生見過最超的子,一舉一都充滿了慧黠與靈,又擁有男子所不能及的襟與大膽。
跟容修宇從天而降,解決了他的困境,三人自那后歃為盟,一同在大陸闖。
帶著他們兄弟在妖森林深冒死收割著神樹“百生”,謀得高利之后并沒有急流勇退,而是以能言善道的本事說服了一批藥師跟煉丹師加了的陣營。
依靠著這批人,安南不斷的開拓藥店,藥鋪,丹殿,越來越多。等眾人反應過來時,數千家以安南為名的商行已經遍布了敖龍大陸。
就這樣以眾人不敢想象的瘋狂速度創造出了一個藥材帝國。
而瘋狂的舉止還沒有停止。
那時候的安南大手一揮,取藥師與煉丹師二字,做世人不敢做的事,創辦下了煉藥師公會!應了曾經答應過藥師們的承諾。
那時,大陸震驚。
各大勢力更是因震。
眾多因明神殿的玄靈師而盡冷落的藥師與煉丹師齊涌而來,撐起了這一座公會,煉藥師公會鼎盛時期,他們甚至能與明神殿比肩。
那是一段何其風與驚艷的歲月。
是一段煉藥師跟玄靈師爭相斗艷的黃金時代。
只是那一段的時太過短暫。
短暫到容修逸到如今都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的。他只知道,當年安南最困難時懷了阿九被人下了毒。
向來從容的三弟瘋了一樣滿大陸的尋找解藥。
也是那時候,煉藥師公會開始出了頹勢,許多加公會的藥師跟丹師莫名死亡,創辦人安南藥師懷六甲時誤中奇毒。
等等消息傳出,公會人心渙散。
這等形勢在阿九出生后更是嚴峻,因為那時候的安南已經連門都出不了,無法安眾人。
而在安南冒險懷了容歡死后時,煉藥師公會更是就此銷聲匿跡。而當時的容修逸記得,迫安南生子的人,正是他的父親。
容守龍。
他借口容九廢之,以后無法繼承起這個龐大的藥材帝國,提議安南再生一胎守護姐姐,那個向來聰慧的人卻在這件事上犯了糊涂。
從沒想過余毒未清的本承不住再次生產的傷害,瞞著容修宇就生了第二個孩子。
死后,容修宇也“死”了,帶著兒跟兒子走了,容修逸阻止不了,就這麼親眼看著他們夫婦一手建起的帝國落了容守龍的手里,一點點的被敗壞。
而他自己被趕出了容家。
對于這樣苦心謀劃兒媳財富的人,他怎麼尊重得起來。
他怎麼得出手。
所謂的父親。
呵呵。
程疏雨扶著容玉繆擔心的看向容修逸,容修逸心底的恨太深太濃,也許在哪一個時刻就會朝著容守龍刺出手中劍。
“阿逸……”
程疏雨輕喚道。
“放下他們,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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