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霽秒慫,癱在桌上求饒,“我的好姐姐,你可饒了我吧,我的手還要寫字的,舅舅還要檢查的,我不問了,不問了行了吧。”
秦這才解氣地坐下,問了他在晏城的況。
秦如霽不是個喜歡炫耀的人,素來謙遜踏實,但在親近的人面前除外,在秦這里他就好像一只翹著尾的小孔雀,嘚吧嘚吧一頓說,如愿地得了秦好一頓夸,可開心了。
“舅舅說我還是要多歷練,要多長見識,不能死讀書,我覺得特別有道理,姐你不知道,咱舅舅可厲害了!我看了他理過的一些事務,滴水不,一丁點兒破綻都沒有,也不知道他那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好像跟咱都不一樣。”
秦一直知道秦如霽特別崇拜舅舅,也一樣,舅舅多厲害呀。
“那什麼,你可有見到沅蘇和瑾大哥?”
“瑾大哥又去游歷了,說如果有事會給你捎信,蘇哥我不怎麼常見,他現在忙得很,不過一有時間就會來看我,如今蘇哥是越發有派頭,還總拉著我說宮里的事,我其實也不需要知道那些的。”
秦了沒說話,又聽秦如霽說,“不過蘇哥知道你來了晏城,肯定不管多忙都會來見你,從小只要是你的事他就沒耽擱過。”
秦:“……”
可真會給自己添堵,這是自己的弟弟,親的,不能打。
薅了薅秦如霽的腦袋,“先不要跟他說,我先自己轉轉,休息休息。”
“……那你喜歡的……嗷!”
秦收回手指,“沒有,不要再提。”
秦如霽委屈地捂著腦門,好、好久沒被姐敲腦殼了,居然還有點懷念……
……
秦晚上見到了舅舅,沈文韶早讓人準備好了的住,云淡風輕地囑咐,讓在晏城不必拘謹,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舅舅擔著。
秦再一次覺得舅舅真的帥了!
但哪里也沒去,就窩在院子里好像真的路上累了一樣。
明明想好了一到晏城就趕找沅蘇出來說個明白,這種事早解決早了,越拖下去誰知道會變什麼樣。
可真到了地方,秦就不斷給自己找借口,要麼是天不好不適合說事,要麼自己困,應該再睡一會兒,要麼覺得沅蘇肯定在忙,突然去打擾他不太好……
總之,時機未到。
秦在床上抱著枕頭打滾,心里煩躁的嗷嗷,不是干脆利落的嗎,怎麼這事兒上就猶豫這樣?
門外有人敲門,秦以為是如霽,頭仰著掛在床邊,“進來,你不是說今兒要寫一篇文章會寫很久嗎?怎麼這麼快……就……”
秦慢慢沒了聲音,躺著看進來的人,那怎麼也不是秦如霽,為什麼會是沅蘇?
秦腦袋有點充,趕爬起來坐到了床邊,手將頭發理理好,心態炸臉上卻保持著端莊平靜,“怎麼是你呀?”
沅蘇沒說話,先嘆了口氣,拉著坐到桌邊,“發簪都歪了,我給你弄一下。”
“哦,好。”
秦習以為常地毫不反抗,等沅蘇給理好了,才后知后覺地在心里懊惱,好個屁啊!自己怎麼回事?來晏城是干什麼來了?
沅蘇已經在面前坐下,看著溫和地笑著,“這樣就好了。”
“謝謝。”
秦了鼻子,在心里建設了一番,重新問,“你怎麼知道我到了?如霽應該沒去跟你說才是。”
“不必他來說,你的事我都知道,路上累不累?我今日不忙,帶你去上回你說喜歡的食肆吃東西去,就當給你接風。”
沅蘇從來跟秦說話都是細雨春風一般,也幾乎從來沒有拒絕過,一直覺得這個弟弟不管說什麼做什麼怎麼都那麼合的心意,小可無疑。
但是這會兒吧,秦腦子里始終繃著一弦。
“太麻煩了,也沒什麼好接風的,你事那麼多,就不耽誤你了。”
“那家食肆新進了一種梨花釀,每日只買三十壺,說是用冰泉水和初綻梨花花釀出來的……”
“走。”
沅蘇臉上笑容加深,秦不自在地挪開眼睛不去看他,這家伙笑容怎麼、怎麼變得那麼充滿力了?還從中看出了寵溺的意味。
要死,往后還不知道要讓多子心里惦記,明明只是個小可呀。
……
沅蘇說的梨花釀,果然名不虛傳。
秦剛嘗了一口就心中驚嘆,清甜沁心,沒有酒的苦,卻回味綿長,掌柜的說這梨花釀喝不醉人,特別晏城的子喜歡,今兒是這位公子一大清早就來定了三壺,原先一人只限兩壺,是瞧這位公子心誠,特意破例的。
掌柜說這些的時候,沅蘇就只是淺淺地笑,笑的秦莫名臉頰發熱。
“你也是閑的,就為了這釀這麼費事。”
“你喜歡就好。”
秦:“……”
還真的喜歡,從小自己喜歡什麼這家伙最是知道,每回給自己送的東西都喜歡得不行。
秦抿了一口釀,好像越想,就越是舍不得傷沅蘇的心,多好的孩子啊,一直對自己那麼好,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可怎麼就想岔了呢。
桌上都是秦吃的東西,秦想著,要不,今兒就先不說,沅蘇費了這半天勁給自己接風,難道要讓他難不?
這不好,改、改日再說。
念頭一起,秦于是將負擔一拋,起食酒,不亦樂乎。
沅蘇從表里就能看出的心思,于是笑得越發溫和,將吃的換到面前,又看了看食肆樓下,“那個子從你出府開始就一直跟著你,你認識的?”
秦說到這個就郁悶,鼓著臉頰跟他說了青蓮的事,沒察覺自己的語氣里夾著意識不到的抱怨,只有對不設防的人,秦才會這樣。
“攆也攆不走,我也不明白為何那麼執著地要跟著我,我不都已經幫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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