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秦吸口氣都是涼的，這個比如居然都不敢在心里想出來！

這要是真的，那、那……一咕嚕躺倒在床上，抱著枕頭來回打滾，腦子有些不做主了。

“我不管了！朝堂好麻煩啊啊啊啊，還是行走江湖適合我！”

……

秦心里藏著事，再次提出回去千樹島，臨走前拉著秦如霽的手依依不舍，眼睛里閃爍著千萬緒然而一句都不敢說。

秦如霽給看得發，“姐，你有什麼直接說，我又不是蘇哥，你這樣我猜不出來。”

“你在晏城聽舅舅的話，有空多去看看祖母和外祖母他們，做事千萬要三思后行……不過你也夠謹慎了。”

秦怎麼想都不放心，將他拉到一邊小聲囑咐，“你要是再面圣，一定要注意。”

秦如霽一臉茫然，“注意什麼？”

“反正就是注意就行了，什麼都要注意！”

“哦。”

秦用力抱了抱他，希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千萬要平安，想回去再問一問爹娘，得個確切的答案，或是讓他們知道如霽在晏城的現狀，心里也有個數。

秦匆匆上路，走了一日在驛站落腳休息，才讓人將馬牽到棚子里喂養，轉進驛站要了壺茶剛坐下來，就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人，等看清楚，秦手里的茶險些潑了。

一臉魔幻地看著沅蘇，“你怎麼會在這里？”

沅蘇緩步走到跟前，眼睛彎著笑得溫和可親，“我跟父皇請了旨，跟你一起回千樹島。”

“什麼意思？你不是跟如霽一直在理安置流民的事嗎，你騙誰呢？”

沅蘇是追著來的，路上趕得著急，這會兒氣還沒勻，秦一邊說一邊拉著他坐下，又給他倒了茶水，隨手拿了個小扇子自然地給他扇風，一點兒沒覺得自己的舉有哪里不妥。

沅蘇一口氣將水都給喝了，空杯子輕輕放到桌上，看著秦乖巧地說，“還要。”

秦好笑，又給他倒了一杯看著他喝完。

沅蘇順好了氣，一一作答，“安置流民的事已經擬出來了，父皇會派人去落實，后面還有一些細碎的事，如霽比我做事要細致，所以都給了他。”

“父皇同意我去千樹島，也是讓我給永寧王帶一道旨意，說起來我還沒跟你一道出行過。”

他滿期待，看得秦無奈，“什麼旨意要你一個太子親自送往？”

“這我不知道，封著呢，父皇說很要，讓我務必親手到永寧王手中，說是令。”

令秦是相信的，但是太子出行，后一個護衛儀仗都沒有跟，這也太說不過去，萬一沅蘇要是出個什麼事，國朝往后怎麼辦？

忍不住皺眉，“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早點跟我說，除了暗衛還有沒有別的護衛？你別笑！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兒。”

沅蘇老老實實地把笑容收起來，搖了搖頭，“此事是父皇私下里囑咐我，不得聲張，連暗衛我也只帶了兩個。”

“胡鬧！”

秦低聲音，“你是什麼份？你的安危關系到天下安定，所幸這里離晏城不遠，你趕回去，做好了萬全準備再上路。”

一向很聽話的沅蘇這次卻沒有舉，坐在那里眼睛看一眼就垂下去，過了一會兒又抬起來看一眼，里面滿是委屈和不愿。

秦想著再好好勸一權，就聽他說，“我可以保護好自己，我在心里想過無數次，跟你一起闖江湖，那肯定不能拖你后，我其實……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他的聲音聽得秦心里一陣刺痛，條件反地放了語氣，“我也不是不想與你一塊兒同行，只是你份貴重，此行山高路遠，要真有個萬一，誰都承擔不了后果。”

“我可以。”

沅蘇低沉著聲音卻說得擲地有聲，“父皇既然同意了我這麼做，那必是不會有問題，不然即便我是他的兒子，他也不會允許。”

要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有些道理？

秦覺得被說服了，國朝皇上都同意了，什麼心，再說，路上不還有自己嘛，怎麼說也是有些經驗的，護著沅蘇安全到千樹島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你剛剛說，你已經做了萬全準備？你都準備了什麼？”

沅蘇小臉一紅，“在這里給你看嗎？不太好吧。”

秦：“？？”

什麼準備能讓他出這種表，忍不住更好奇了呢！

沅蘇要了個房間，就在秦隔壁，他帶著秦進了房間關好門，才將隨行的包袱拿出來打開。

秦看著他從包袱里拿出來的東西，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來。

吃的東西，喝的梨花釀，用得著的暗裝備，還有從宮里珍寶庫順出來的機關件……

秦角微微搐，“你路上用的東西呢？”

沅蘇指著里面另一個小小的包袱，“這兒呀。”

秦要給他跪了，堂堂一個太子能不能對自己的份有點自覺？

“你這一路上就用這麼點？怎麼可能夠。”

“夠的，出門在外我不挑的，特別好養活，真的。”

秦仿佛看到一只比自己要高出許多的大狗狗在朝搖尾，想要說他兩句吧，于心不忍，可是不說吧，這家伙做事太過隨。

算了，有什麼需要的路上買也。

……

第二日一早，秦出了自己房間，看到沅蘇神采奕奕地親自把兩匹馬刷得發雪亮，一見了自己笑出一口白白的牙齒，跟打招呼。

秦有些恍惚，對于他要與自己同行依然沒有什麼真實。

但是一大早看到沅蘇燦爛明亮的笑容，秦心異常的好，也跟著笑起來。

有沅蘇作伴，許多事他都會趕在秦之前給做了，有時候秦剛生出個念頭，還沒跟他說沅蘇都能意會得到，這等默契讓心里由衷嘆，也讓這一路變得愜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