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低低的疑问让唐笑子颤了一下，耳朵尖可耻地发热，想挪开眼睛又做不到，只能无助地着攀爬上脖颈的热意，“……不跑。”

“真的？”

“真的。”

沈文韶低低的浅笑声让唐笑呼吸都停滞住，等他敛住笑意，屋里的空气才恢复正常。

“去找柳伯支银子。”

沈文韶已低头重新翻开书，唐笑庆幸地悄悄大口吸气，想将浑的燥热压下去，趁沈文韶没抬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外面温度有些凉，唐笑站在廊下吹了半天风才清醒过来。

银河看不对劲走过来问问，“怎么了这是，爷骂你了？”

唐笑抬起头，眼神放空地看向远，“还不如骂我了。”

“？？”

“我今晚上发现两件事，一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要豁得出去，就容易能达到目的。”

这银河能理解，“还有呢？”

唐笑木然地将脸转回来，眼神像是超脱了一般，不带道：“二，就是你家爷可能是妖变的。”

银河一头雾水，奇怪的是明明唐笑在胡扯，他居然一时间没有有力的言辞去反驳！

唐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没事，我会保的，这事儿绝不外传，但我觉得我的差事变得更辛苦了。”

唐笑心疼自己，在一个大人小妖边想要维持理智可是很困难的，觉得应该涨月钱！

“什么乱七八糟的。”

银河皱着眉目送飘忽忽地出去，觉得爷一定是骂了，人都骂傻了。

……

唐笑拿到银子的时候，果然主动提出留字据，认认真真地写了，端端正正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指印。

柳伯就在旁边看弄完，冷笑一声，“其实也不必如此，没人能欠沈家什么。”

“……”唐笑觉得浑有点冷。

找人的事照旧去拜托了银河，他这次连犹豫都不曾，直接应下，然后又说，“你昨晚上……”

“昨晚怎么了？啥事儿没有啊，我昨晚又预支了月钱，负债直接往一年上蹦，你别跟我姐说，就说这钱是沈家发的福利。”

“福利？”

“就是赏钱，我在沈家做得好，爷一高兴就赏我银子，一高兴就赏我银子，可棒了。”

银河吞了吞咙，觉得的状态开朗得邪乎，但唐笑的笑容里又确实不夹杂霾，将信将疑地去找人去了。

唐笑也真的没当回事，不就是钱嘛，外之，欠多了觉也就那样了，慢慢还呗。

去沈文韶院子的路上见了秦如霁，当即跟他打了招呼。

秦如霁像是就等在这儿一样，见了快步走过来，“唐笑姑娘。”

“我比你大不，就直接我名字吧。”

听小年自己姑娘，唐笑后背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如霁也不认生，笑着说，“那我你唐笑姐姐吗？”

“您是皇子殿下，你觉得就。”

“唐笑姐姐，我舅舅是不是因为你有才华才留你在边的？你从哪里学来的本事，舅舅真是慧眼识珠。”

唐笑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沈文韶，谦虚地笑起来，“也不算什么，只略懂一些。”

“并非如此，我看过你理的文书，十分了得，舅舅从不会轻易认同别人，你必然有令他惊艳的过人之。”

所以他每句话里都要夸沈文韶一下？这迷弟程度与自己不相上下。

相了一会儿唐笑对秦如霁崇拜沈文韶的程度有了个全新的认知，与他十分聊得来，两人争相吹起彩虹屁，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寻找到了认同。

“我舅舅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什么问题到了他那里都能迎刃而解。”

“那是，爷不但厉害，不管哪方面都特别出挑，又冷静又稳重，特别可靠。”

“是不是！我只要想着有舅舅在晏城，心里就十分安定，在宫里也不会觉得胆怯。”

“爷就像定海神针一样，觉天大的事他都撑得住，太帅了！”

两人当即相互引为知己，秦如霁高兴得很，终于有人能理解他的崇拜，他特别开心，“笑笑姐，那你往后可是会一直跟着舅舅？其实我一直觉得舅舅边太冷清了，连个能逗他说闲话的人都没有，如今有你在，舅舅似乎变了一些，这是好事。”

唐笑脸上的兴奋慢慢淡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咬了一下，“我可能……做不到，不过你放心，我总会等爷边有了与他登对的人出现才会离开。”

“你要走啊？去哪儿？沈家不好吗？你不是也很崇拜舅舅吗？”

秦如霁只觉得唐笑的笑容一瞬间变得缥缈了起来，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遗憾和不舍，缓缓道：“这里很好，可是……不是我改待的地方……”

……

唐笑负巨债，连带着好几日都兢兢业业，安分守己，子都一下子沉稳了许多。

沈文韶见规规矩矩的模样也不穿，反而还破例夸了两句，唐笑又是得意又是憋屈，因为快维持不住了。

去找银河吐槽，“循规蹈矩好累啊，爷是怎么日复一日坚持下来了？”

银河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一眼，“爷天如此，哪像你，装了才几日就装不下去了？”

“……嗯，装不下去了。”

唐笑脑袋靠在廊下的柱子上，全无形象，“就算是天如此，每日每日每日都有没有尽头的麻烦事送到面前，永远也理不完，还多数都是重复的纠葛，之前出现的问题一而再再而三地闹到跟前，再好的脾气都能被磋磨干净，我真的，佩服他。”

送到沈文韶面前的文书，说是已筛选过一遍，里面仍旧有庞大繁冗的琐事，蒜皮，飞狗跳，因为盘错节的关系不能轻易理，统统都堆到他的眼前。

有时候唐笑烦躁起来都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都给烧了。

可沈文韶始终都能保持冷静的心态，淡定地批复理，像是个么得的工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