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瞪了他一眼，輕輕敲了敲門，語氣前所未有的輕乖巧，“大人，我是唐笑。”

銀河被的聲音惡心到，夸張地無聲嘔了兩下，唐笑抬腳就想踢過去，卻聽見里面沈文韶清冷的聲音，“進來。”

抬起的腳瞬間落下，唐笑理了理擺，調整好臉上的表，又無辜又慫地推門進去。

沈文韶的書房來得次數還多，不過這次唐笑的心態不一樣，一半心虛一半激，心中忐忑十足，磨磨蹭蹭地走到沈文韶書案邊。

沈文韶在寫字，唐笑也不敢出聲打擾，就在旁邊站著。

站是不怕的，且能近距離欣賞沈文韶絕的側和他優的字跡乃是一大樂事，只是之前并不覺得怎麼樣的傷，這會兒安靜下來，有些作痛。

尤其是腰上一，靜止不時間長一點就酸疼得難，忍不住抬手輕輕了，想緩和一下。

沈文韶余瞥見，將筆放下，往后靠在椅背上，垂下睫羽示意坐到自己對面。

坐下之后唐笑覺得舒服許多，表愈發討好真誠，兩只手規規矩矩地擺在膝頭，“大人我錯了。”

沈文韶微微挑了挑眉，不不慢道，“哦？”

“真錯了，我不該隨便跟人手，不該隨意出城，我下次一定改。”

“呵，還有下次。”

“沒有沒有，沒有下次，我保證。”

唐笑被他“呵”的汗孔都立起來，趕搖頭表態，“我也是太著急，常家人不是東西，我小侄兒還是個襁褓里的娃娃，我一時心急就……”

沈文韶抬起眼，冷泉一樣的眼眸讓唐笑聲音漸漸消失。

“一時心急，就能不按章法，那天下心急之人心急之事比比皆是，豈不是都可以胡行事。”

唐笑張了張，眼里又嚴肅了許多，“我知道錯了。”

如今想想，的舉確實不妥，晏城城郊跟人手，這會兒沒被關押起來怕是沈文韶在當中起了作用。

他在晏城一向冷面冷心公事公辦，自己這會確實是給他惹了麻煩。

“對不起。”

唐笑心中懊悔，鬢旁的碎發都像是沒力氣似的落下來，整個人仿佛一顆蔫蔫的白菜。

“此事我先記下，另外，你拳腳功夫不錯？”

唐笑又來了神，“還說得過去吧，只要不是特別厲害的高手，我都能應付，就是如今也不常練習，略有些生疏，不過對付一般人綽綽有余。”

“也是上輩子學的？”

“……啊，是的吧。”

唐笑謹慎起來，本來上輩子這種說辭應該是自己找借口的萬金油，然而現在回回都讓沈文韶先說了，那覺就仿佛他走了自己的路讓自己無路可走？

果然，沈文韶形狀好看的角流瀉出一聲莫名的輕笑，“你這上輩子，還忙啊。”

“……都、都是為了生活。”

唐笑頭低得不能再低了，總覺自己上的馬甲搖搖墜。

“不過也就學得一般，對付尋常人綽綽有余還能打得一傷，看來這努力得還不夠。”

唐笑打工人的DNA瞬間起來，他下一句是不是又要給自己加一項練拳腳的任務？不行，這不行，已經偏離核心任務很遠了！

“我那只是一時失察，而且他們以多欺，不然我才不會傷，再說都是些輕傷，爺不必記掛。”

“你知道大多數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人嗎。”

唐笑啞然，所以怎麼的，他是怕自己跟人打架被打死嗎？

“藥帶回來了？”

“啊，啊帶回來了。”

唐笑下意識回答完才問，“是問我的藥嗎？”

從沈文韶的白眼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里忍不住竊喜，大佬這是在關心呢！

“都是小傷，養幾日就好，大人，我真不用去衙門嗎？”

沈文韶冷笑，“沒發揮好準備再去打一場？”

“我沒有……”

唐笑聲音里帶上了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氣，“我就是怕太麻煩爺了，我自己闖得禍，應該去善后才是。”

“不必，等傷好了，抄書便是。”

唐笑：“……”

行吧，猜到了。

也沒其他的事，唐笑退出去之前，抓時間往沈文韶面前湊了湊，用上自己最真誠的表：“謝謝大人，雖然我沒想好該怎麼謝你，但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別恩能見到你。”

那張燈火下俏麗得耀眼的容，讓沈文韶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彎起角，“現在的你，倒是像個活生生的人了。”

“……之前不像？”

沈文韶沒說話，帶著笑痕垂眸，揮手讓出去。

之前的唐笑，眼睛里仿佛就只有自己一人，整個人都像是離在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這個世界，隨時能。

可是姐姐的出現，像把真實地帶到了人間，開始有七六，喜怒嗔笑，是踏踏實實的鮮活。

不一樣的。

……

唐笑出了門還在嘀咕，之前怎麼就不像個人了，這不罵人呢嘛。

銀河見垂著腦袋出來，賊笑著挨過來，“挨罵了吧？該！都讓你不要去不要去非不聽，罰你什麼了？抄書？”

“大河哥，我之前不像個人嗎？”

銀河大驚，“爺這麼罵你的？那是稍微過分了點，但你自己看看做的什麼，就著吧。”

是吧，果然是在罵吧？

唐笑鼓起臉，腦子好使的人罵人都這麼拐彎抹角。

從珍熙堂帶回來的藥，回屋就拿出來扔一旁，不是故意不想，主要這次比較嚴重的幾都在后，自個兒一人也不到，所以就打算生等傷自己好。

晚上要就寢的時候，紅雀敲了的門，端著一盆溫水笑地說來幫藥。

“這多麻煩你呀……”

“不麻煩，爺說你一定會懶，讓我看著你好好傷藥，一次都不行。”

唐笑解帶的手停住，扭過頭，“爺讓你來的？”

“不然我哪兒知道你了傷，快來讓我瞧瞧嚴不嚴重，你說一個姑娘家怎麼三天兩頭上帶傷……”

紅雀一邊給服一邊輕地念叨，唐笑卻已經聽不清了，滿腦子都是沈文韶特意讓紅雀來給上藥。

他居然會在意這種小事，唐笑心口一陣陣收，熱敷敷暖融融，只想抱著枕頭在床上打幾個滾才是。

可太喜歡沈文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