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宴之后，程佳在晏城的名氣小了一下，沾上沈文韶的名字，想不被人議論都不行。

有說沈家與程家已經私底下在議親的，有說這兩人一見鐘的，也有說沈文韶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程家的，說什麼的都有，說的程家老爺都坐不住了，把程佳過去，斟酌再斟酌地問，“佳佳啊，就那什麼，沈文韶真的有把柄……”

“爹！這你怎麼也信呢？”

程佳哭笑不得，自己父親一向循規蹈矩沉著冷靜，謠言害人！

程大人自己都覺得荒唐，笑容尷尬，“爹也是不信的，只是沈大人當真與你聊得投機？”

“也沒有，就說了幾句話，爹，我發現沈大人也沒外面傳得那麼邪乎，玉面閻羅什麼的，他人還好的，對了，沈大人可有讓你給我帶什麼東西？”

“讓人送你書房了。”

程佳立刻提著子就往外跑，程大人連著喊了兩聲都沒把人喊回來。

就是這幾本書，讓程大人生出了那些可笑的念頭，玉面閻羅，他是親眼見過的，犯了事的員家眷求到沈文韶腳邊，孤稚子都不能讓他容分毫，那冷然絕的模樣，讓見到的人無不心中發寒。

這樣的人卻讓他給自己兒帶幾本書回來，程大人如何能不多想，不是把柄的話……那難不，一見鐘的版本才是真的……

……

唐笑在沈家也能聽見外面的風聲，奇怪的是卻并沒有想象中那樣興，明明比預想的發展要更好，為何卻高興不起來？

“一定是態度不夠明確，只說了幾句話沒有冷臉，有什麼可高興的。”

但總算是個好的開始，唐笑決心要更努力地創造條件，如果郎有妾有意，這事兒順水推舟的就了，那便可以功德圓滿，功退……

唐笑眨了眨眼睛，將心頭那層奇怪的緒驅散，深吸一口氣，任務艱巨，沒時間在這里瞎矯。

這次沒有貿然去打探沈文韶對程佳的印象，怕他有逆反心理，這人的可不就是一點點兒積攢出來的，太刻意了反而不好。

于是唐笑挑了沈文韶休沐的日子，做了一些程佳吃的東西讓人去請程佳。

柳伯等人快到了才知道程家姑娘要上門，急急地去請示沈文韶，“這唐笑簡直胡來，太任意妄為了，家中也沒個眷招待，爺，要不趕將夫人請回來？”

沈文韶語氣平靜，“誰請的就由誰招待，這事兒讓唐笑自己理。”

“可是程家在晏城也有些聲，如此會不會太過失禮。”

“程家姑娘若是在意這些，也不會應下，此事就這樣定了。”

柳伯只得退出來，走著走著心頭越發怪異，哪家請眷上門讓個侍招待的？再說唐笑要怎麼招待？爺究竟將唐笑放在什麼樣的位置？

可人都快到了，柳伯只得憋著氣去找唐笑，誰知說已經都準備好了。

看那一臉輕松的模樣柳伯就生氣，“什麼就準備好了？你可知招待一名未出閣的子要注意些什麼？招待的規格如何？”

唐笑特坦誠地搖頭，“不知道呀。”

“那你……”

“我招待的不是哪家小姐，是我的朋友而已。”

笑嘻嘻地將柳伯按在椅子上坐下，力氣大得柳伯毫無反抗力，“您就放心吧，我有數。”

柳伯氣鼓鼓，有數個屁！

……

程佳到的時候，唐笑正好去門上接，兩個小姑娘一見面就拉拉扯扯膩膩歪歪，相攜著一并往里走。

“我醉了些蟹，獨家方，包你喜歡。”

“真的嗎？我可太喜歡吃蟹了，對了對了，我還給你帶了點東西，嘻嘻嘻嘻，我悄悄藏了很久的佳釀！我爹娘都不知道，你說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

一路上充斥著兩人低低的嘻嘻嘻嘻聲，程家的丫頭靈魂出竅般地跟著，姑娘跟這位唐姑娘在一塊兒的時候，仿佛放出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唐笑要了個園子，沈家的園子雖然沒人逛，但都打理得很好，這個園被花匠照料得頗為妥當，花恣意開放，雖說沒什麼特別名貴的品種，但唐笑覺得甚。

園子里有一木制樓閣，二樓平坦，視野開闊，能將園中景盡收眼底，閣中燃著驅蟲的熏香，紗簾垂掛，隨風飄揚，四面都可賞景，只要換個方向就能看到不一樣的風。

程佳一上來就贊不絕口，“這里也太好了！我家里就沒有像這樣一靜謐麗的地方，在這兒觀夕垂落，定會是人間絕！”

“你喜歡就好，快來坐。”

唐笑已經準備好了矮桌和團，這里也沒人，兩人把鞋子一，瀟瀟灑灑地席地而坐，雙雙舒坦地同時嘆了口氣，又同時笑起來。

程佳彎著眼睛，“我雖與你相識不久，卻相見恨晚，好像在你面前我就不是程家的嫡出姑娘，只是個可以縱任意的小姑娘一樣。”

“你本來就是。”

唐笑給倒茶，今日準備的不是茶杯，而是廣口的茶碗，外形古樸厚重，茶是牛茶，唐笑試了許多次才試出與茶最相似的口，里面還放了煮好的木薯小丸子，復刻出完的珍珠茶來。

程佳一邊喝一邊用小銀勺子撈里面的珍珠吃，吃的不亦樂乎，“這個好喝，晏城也時興過牛茶，但里面的苦味我不喜歡，這個就沒有。”

們兩在一塊兒，什麼都聊，百無忌，程佳跟放飛自我似的，說起的話題讓的侍臉一會兒變一個一會兒又變一個，十分彩。

“所以你說，嫁人有什麼好，我娘每次去看我姐姐，回來眼睛都是腫的，還要繼續搜羅生孩子的方，我都給我姐寫信，讓都別吃，別吃壞了子，看著我姐姐的樣子，我都心疼。”

程佳往后躺倒在地板上，眼睛盯著黑的屋梁，“小時候那麼照顧我，我如今連幫抱怨都做不到，我真的恨，恨不得我能有永寧王妃的本事，把我姐姐接回來我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