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話的小丫頭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與赴宴也沒關系，是我家姑娘……鬧著要效仿沅瑾皇子出門游歷，怎麼勸都不聽，夫人氣壞了，才罰閉門思過。”

唐笑倒吸一口氣，那還是跟自己有些關系的。

“程佳還好吧？沒有做絕食一類的傻事吧？”

“那倒沒有，姑娘說把自己子弄壞了就徹底沒了想頭，如今每日還會多吃點。”

“……”

唐笑再次覺得，那壇玉髓釀有毒，這都什麼事兒。

……

醉酒過后，唐笑著實安分了好一陣，讓做什麼做什麼，一點兒作妖的念頭都不敢生，安分守己了一些日子，申請去看桔梗。

桔梗得了和離書之后，整個人都好像重新活了過來，宛如一株不會被摧毀的青竹，想要為自己的兒撐起一片天。

白日里將囡囡托付給娘，又給提了月錢，但堅決不用唐笑給的銀子，要自己賺錢養家。

如今桔梗正是在沈鸞的鋪子里做活，因著勤快又心細，才進去不久便得了兩回賞錢，越發激出了對賺錢的熱，憑著自己拿在手中的真金白銀，讓桔梗的心狠狠地踏實下來。

“再不用看旁人的臉過活，想給囡囡買什麼就買什麼，也不必聽旁人的閑話，不知道有多舒心。”

桔梗本就是個爽朗的子，如今氣越發明朗，整個人都彩照人，可見在從前的夫家是抑狠了。

“你就不必擔心總來，我還能虧待了自己不？倒是你自己，沈家不是什麼小門小戶，那種人家規矩多，你總來見我是不是不好？”

唐笑逗著自己小侄，頭都不抬，“沒事兒，沈文韶其實好的，沈家也沒有欺上瞞下給人找不痛快的人，再說我做事的時候也很努力，休息來看看姐姐怎麼了。”

見著了桔梗，心中放心許多，特別珍惜這點親，哪怕不是給的，也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希桔梗未來能平平順順。

離開了桔梗那里，唐笑心念一轉，繞去了程家。

心里一直惦記著程佳，這姑娘給自己傳了話之后就再沒消息，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只是唐笑的份也不好貿然求見，程家應當不會讓自己進門，或許還會牽扯到沈文韶。

在門口轉悠了好一會兒，想想還是先回去，免得給程佳生事。

“唐姑娘？你怎麼會在這里？”

唐笑轉，人。

薛凈含笑走近，后只跟著兩名護衛，十分平易近人。

“方才就覺得是姑娘，只是也不敢認，沒想到果真是你。”

薛凈轉頭看了看程家的大門，“唐姑娘可是要去程家？那可是巧了，我也剛好要上門拜訪，不若，一塊兒？”

他臉上笑容溫和紳士，然而唐笑心里卻生出了警惕。

“薛大人好像，每次出現，都那麼恰到好，難道果真有緣分一說？”

薛凈笑容停頓了一下，忽而眼里閃出愉悅的來，“是嗎，如此說來，姑娘每回見了我，都印象深刻？那麼我深榮幸。”

唐笑：……并沒有這麼說。

薛凈噙著笑容看，也不著急登門程家，靜靜地邀請一塊兒去程家，甚至唐笑覺得，他其實知道自己的糾結，就是故意要賣好，帶著一塊兒進去。

莫名其妙的好意，唐笑素來敬謝不敏，本能地會離得遠遠的，哪怕這人長得再好看，也不想賣他個人。

只是，又真的很想見一見程佳，這個姑娘與特別合得來。

“我一直以為，姑娘是個子爽快的人，今日見姑娘眉間不展，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姑娘不是曾經問過我，若我遇上能幫但不必要幫的事我會如何，我幫人，向來不求什麼回報。”

薛凈周的氣息溫和無害，唐笑咬了咬牙，“那薛大人可能幫我一個忙？”

……

唐笑順利地進了程府，在薛凈的安排下，又順利地見到了程佳。

程佳被足在院子里，看到唐笑的時候眼睛險些突出來，“你怎麼在這兒？不是，我娘連這招都想出來了？是不是把你弄來讓你來勸我的？”

唐笑見中氣十足活蹦跳，松了口氣，翻出一個白眼，“我勸你管用嗎？”

“……不管！笑笑你別勸我，我難得豁出去一次，這輩子估計也就這一次了，我真的想試一試。”

程佳說那日醉酒醒來之后，中無端地就涌出一豪氣，覺著旁人能做到的沒有理由做不到，人就這一輩子，還不知何時眼睛就閉上了，短短數十年，為什麼就不能做點夢寐以求的事？

“我都跟爹娘好好說的，家里有哥哥弟弟，也用不著我，我一個姑娘家，不是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嘛，就讓他們當我嫁人了，還不用花大筆的嫁妝，很劃算的。”

唐笑不用問都猜得到，程家二老會被氣什麼樣，忍不住了腦門，“你說你爹娘從小就疼你，你這話說出來，只是足已經算輕的，你這跟說讓他們當你死了有什麼區別？”

“……本來，也沒什麼區別，嗨呀我就是太著急了。”

程佳現在也覺得不妥，兩人面對面坐在窗前，耷拉個腦袋，聲音悶悶的，“我只是，想努力爭取一下。”

“那也不能他們的心，好好跟他們說一說。”

“那要怎麼說嘛。”

程佳抬頭，忽閃著眼睛里滿是期待，唐笑扯了扯角，“這你別問我，我沒有經驗。”

沒有爹娘，更沒有自小被疼呵護的經歷。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唐笑只能用常言道來說服，“不是都說世上沒有能戰勝兒的父母，你不要太極端，別傷了他們的心，總是有折中的辦法，他們不同意也是擔心你的安危，怕你出事。”

程佳扁了扁，“我知道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惹他們生氣。”

“你跟我說沒用，該去跟你爹娘道歉，你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確實不安全，游歷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容易好，你被程家保護得很好，有些可怕的事你或許連聽都沒有聽過，只憑著興趣一意孤行，確實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