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沒那麼強的法律意識，心生歹念也是分分鐘的事，一個孩子出門太沒有保障。

哪知道程佳說，都想過。

“我肯定不會胡來，我知道子在這世上行走不易，我也不會不把自己的小命當一回事，沅瑾殿下不也帶了一些暗衛，我打算也帶一些厲害的人護衛安全，路上低調行事，財不外，收斂子，我沒有那麼天真，以為行走在外是多輕易的事。”

程佳不是一時心來，心里藏著種子，研讀過不相關的書，并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想當然地以為這是一件浪漫簡單的事。

唐笑聽說了許多，慢慢意識到這個姑娘是真的做好了準備，發亮的眼睛讓唐笑明白，可以把這件事做得很好，不輸給任何人。

“既然如此，我支持你，沈文韶那兒有不或許你能用得上的書，我去問問他能不能給你借過來。”

“笑笑！”

程佳嗚咽一聲抱住唐笑，“嗚嗚嗚嗚你對我可真好，我恨不能以相許算了。”

“……別了，你爹娘怕不是要提刀殺了我。”

兩人咯咯咯地笑了一會兒，唐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不對啊，程佳志在遠方，那沈文韶咋辦呀？

“你先等會兒，那什麼，我之前忘了問了，你上回見著了沈文韶，心里可有什麼想法沒有？我還是頭一回見他跟子喝酒，顯然對你跟對別人不一樣。”

程佳眨眨眼睛，“那可不是跟我一個人喝酒，你也在的。”

秀氣的眉頭擰了起來，“我對沈大人是真的敬佩、崇拜，但是吧，也就是仰而已，說句不要臉的，我兒就想象不到跟沈大人親生娃，那畫面……想一下我就會起皮疙瘩……”

了胳膊，“沈大人就是仙人之姿，我等凡人還是就遠遠地看看就好，看看就滿足了。”

唐笑瞪，“你就是慫。”

“我就認了唄，而且我姐姐回娘家的時候跟我悄悄說過，問我可有喜歡的人，說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會不自覺地從心底里心疼他，呵呵呵沈大人哪兒需要人心疼？所以我這不是喜歡，是敬仰。”

“沈文韶怎麼就不需要人心疼了？”

唐笑覺得說得不對，“你別看沈文韶厲害得很，但他也有讓人心疼的地方，只不過不表現出來罷了……”

程佳盯著的眼神慢慢變得有些奇怪，看得唐笑停了下來，“怎麼了？”

“啊，沒什麼。”

程佳覺得自己不該猜，看著唐笑為沈文韶心牽線的模樣，也不像是自己想的那種可能。

兩人見面的時間不長，唐笑確認了程佳無礙，心里落了塊石頭，再三叮囑凡事三思后行，才跟著薛凈離開了程府。

“多謝薛大人，今日若不是遇見你，我可能沒辦法如此順利地見到程姑娘，大人的恩小子記下了。”

唐笑說得要多客套有多客套，反正記下了，但還不還另說，他不是說他不圖回報嘛，自己也不算不知恩，就總覺得薛凈對好得有點過分，仿佛別有所圖一樣。

薛凈如何看不出的心思，眼里笑意盈盈，“我說了，順手罷了，姑娘不必記懷。”

唐笑于是想著要告辭，卻聽薛凈道，“姑娘可是要回沈府？”

“是。”

“那我送姑娘一程，也算，送佛送到西。”

他語帶笑意，全然無害，讓唐笑都覺得自己會不會太過多疑，或許，他就是個奉獻型人格，就喜歡做好事呢？

“那……就勞煩大人了？”

薛凈十分紳士地沒有邀請坐馬車，而是陪著步行，這讓唐笑心里又放心了一些，甚至生出了愧疚，自己之前是不是習慣把人想得太壞？

“這陣子，我時有聽聞唐姑娘的一些事，心中生出結之意，只姑娘是沈大人邊的人，總也沒找到機會。”

唐笑寵若驚，“大人這話可是折煞我，我一個侍哪里擔得起大人的結，我就是個微不足道的無名小卒，做事沒個章法才讓人笑話著說，也就我家大人寬厚才容得下我。”

“沈大人為人正直，剛正不阿，我也還是頭一回聽人說他寬厚，想來待你是不同于常人的。”

唐笑恍惚了一下，今兒還跟程佳說過同樣的話，在別人眼里沈文韶對，也不同于旁人？

“薛大人說笑了，我就是一個尋常的侍。”

薛凈也沒繼續夸，再夸怕是要渾不自在。

不過薛凈的話里，卻是毫不吝嗇地表達對的欣賞，仿佛一點兒不介意侍的份，沒有將當做下人對待，這一點，唐笑很激，也與他相得愉快。

薛凈當真將送到了沈府門口，與道別的時候又想起一件事來：“那日聽姑娘說，姑娘丟過一只簪子，我便讓人去問了，只可惜并沒有替姑娘尋到……”

唐笑把這事兒都給忘了，還要想一下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那支沒多錢的攢珠花簪，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那簪子……其實沒幾個錢，丟了就丟了，難為大人還記著，真是太謝謝了。”

“那日，若我能早到一刻，姑娘的簪子興許就不會丟，確實也有我的責任。”

“……這哪兒能怪到你上，說明那簪子與我無緣罷了。”

唐笑忍不住多了句，“薛大人這種想法要不得，你又不是神仙，還能管天下所有事，不能什麼責任都往自己上攬，雖然你肩膀看著寬厚，擔那麼多累不累呀，人要學著放過自己。”

還得意自己熬的湯，不料薛凈真的順著的話點了點頭，“姑娘言之有理，只是已經惦記的事，總要有個機緣讓我放下，這樣吧，我送姑娘一支簪子，此事就不再提了，你放心，不會多貴重，免得姑娘為難。”

人話都說到這兒了，唐笑也就爽快地點頭，“那行，反正貴了也是我賺了，我就不跟大人客氣了。”

眼中的俏自然靈，朝薛凈笑著行禮，轉如同百靈鳥似的輕快地進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