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寧向來不是個饞的人,每每到了晚上,只喝一碗小米粥,多餘的,一概不吃。
但念在一片心意,顧宛寧便也嘗了幾口。
等到吃完了糖葫蘆,顧宛寧又喂喝了幾口水。
小丫頭今日起得早,中午也沒睡,一天都很興,眼下見到了心心念念的裴叔叔,倒是有了困意。
蜷在裴遇的懷裏,著裴遇的袖子,「裴叔叔,你以後還會來看我嗎?」
裴遇點點頭,「我一有空便來看。」
蘇這才放心的睡了過去。
顧宛寧將兒抱到室里,待到出來之後,見裴遇還沒作,就問道:「眼下天不早了,你還不走嗎?」
「我為了你,這般晚了還要趕過來,你竟是連杯茶都不讓我喝。」裴遇頓時委屈上了,又說:「你放心,喝完茶,我就走。」
顧宛寧耐著子給他斟了茶。
裴遇端過茶盞,似乎被燙到了,手心立刻紅了一片。
顧宛寧瞧見了,剛想給他拿點燙傷葯,就見這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便知道,阿寧捨不得我走,故意給我斟熱茶,你放心,我一定慢慢喝,絕對如了你的心愿。」
顧宛寧無語,這人是多麼厚的臉皮,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眼下四下無人,你我孤男寡,終究不太好。」顧宛寧淡淡道。
裴遇卻道:「這有什麼不好的,當日裏夫人為我方才籌謀著與蘇三郎和離,如今我為了夫人,姑且毀些名聲也沒什麼的。」
他似有,「不瞞顧小娘子,人家還......還是清清白白的年呢。」
說罷又同顧宛寧眨眨眼。
他睫極長,眼下微,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模樣。
顧宛寧幾吐,抄起手邊的毯子就朝著裴遇扔去,「我讓你胡說,神特麼為你和離,你當你是香餑餑?」
裴遇連忙躲去,頗有些意猶未盡的看向顧宛寧,「這樣的顧小娘子真真是可極了。」
顧宛寧氣得腔上下起伏,也算是個淑,偏這裴遇生了一副顛倒黑白的,竟讓氣到不顧形象。
裴遇走到屋子外頭,很是有些不舍,「今兒我便先走了,明兒我再過來。」
顧宛寧黑著一張臉,「慢走不送,往後不用再來了。」
裴遇不以為意。
腳長在他的上,來不來的,自然由他做主。
回到驛館中,攝政王頗有些回味無窮。
做裴遇真好,可以隨心所的說出自己的心裏話,不像攝政王,要端著,生怕阿寧會生出不喜來。
因為太過興,攝政王失眠了。
及至貳日裏,顧家來人請攝政王過去用膳,攝政王都有些蔫蔫的。
但想著能見到阿寧,還是忍著困意去了。
不過顧宛寧這一次並沒有過來,今日也乏的厲害,難得的起遲了。
攝政王用完午膳後過來尋顧宛寧。
顧宛寧雙眼惺忪,但還是連忙迎了出來。
「王爺過來可是有事?」顧宛寧問道。
攝政王頗有些古怪的看向顧宛寧,「難道本王沒事便不能來尋你嗎?你前些日子還答應本王,要帶著本王游遍江南呢。」
這口吻莫名的有些像裴遇。
顧宛寧心中頓生出一種怪異的覺。
再抬眼的時候,攝政王眼含笑,「本王逗你玩的,本王今日過來,確是有事相求。」
顧宛寧忙道:「王爺與我之間,何必說這個『求』字,有事儘管吩咐便是。」
攝政王兩世里都是的恩人,哪怕王爺要的命,也是願意給的。
「嗯,這事事關皇室聞,本王也只同你說。」攝政王眉眼溫,娓娓道來,「當今皇上曾於年之時下江南辦案,偶遇危險,為一蘇姓婦人所救,互生愫,離去時,那位蘇姓婦人懷有孕。」
「時隔六年,未知那位婦人可有生下孩子,是否康健,而今本王下江南便想著順便尋回這個孩子。」
顧宛寧目迷茫之。
上一世的時候,自死後便到了攝政王的邊,也並未曾見到所謂皇上流落在外的孩子。
而今攝政王卻要尋這個孩子。
有時候顧宛寧都懷疑自己莫不是記岔了。
「那王爺如今有這個婦人的下落了嗎?」顧宛寧問道。
攝政王頷首,「說來這人與你也有些關係,乃是蘇大人的胞妹。」
說到蘇娘子,顧宛寧自然是知道的。
蘇娘子是蘇大人最小的妹妹,比也不過大了七歲。
時這位蘇娘子也曾帶著玩過。
只是後來盛傳蘇娘子為人所矇騙,懷了野男人的孩子。
蘇大人勒令蘇娘子打掉孩子,蘇娘子不願,言之鑿鑿說那個男人一定會回來娶,且以死相。
蘇大人無法,後來蘇娘子生下孩子,不被蘇家人待見,遂自個兒帶著孩子去到外頭租了一套破舊的宅院,生活十分清苦。
蘇娘子好面子,這些年無論生活多苦,也未曾與蘇大人要過些什麼。
去年的時候蘇娘子病重,那個孩子不得已求到了蘇家,顧宛寧也見過那孩子一面。
年紀小小,說話行事卻十分沉穩,像是個小大人一般。
被下人們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被蘇家的表兄弟們戲弄,也未曾有一句怨言。
也是個命苦的孩子。
「蘇昭竟是皇上的孩子,那為何皇上不來接他們母子兩個,便不說不的,起碼蘇娘子是真真切切的救過皇上的命。」
蘇娘子以母為姓,給其子取名蘇昭。
顧宛寧就覺得,這皇上也太薄了一些。
這世道上薄的男人可真是多。
「也不一定就是皇上的孩子,還得等到往後滴認親。」說起這個,攝政王便有些興趣缺缺,「最初的時候,是皇上自難保,後來皇上登基,娶了本王的姐姐,又制於本王,生怕惹了本王不快,哪裏敢提起蘇娘子。」
「這些也是本王從皇上邊的小侍口中問出來的。」
顧宛寧看向攝政王,「王爺的意思是,並非皇上要尋這個孩子,而是王爺要尋這個孩子。」
攝政王點點頭,「本王年時父母被人追殺,姐姐帶著我逃到江南,一路上了頗多苦楚,天寒地凍的,及至後來便難以有孕。」
「若這個孩子當真是皇上的孩子,又乖巧聽話,本王想將這個孩子抱給姐姐養。」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眸定定的看向顧宛寧,心中有一期寄。
便是雁過無痕,葉落無聲。
可他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與朝夕相伴。
便不記得一丁半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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