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很快就端了茶過來，慕云嵐抿了一口，冷漠的看向耿氏。

　耿氏直接被的做派氣炸了，如果不是現在不能彈，定然一掌打過去了：“慕云嵐，這就是你的教養嗎？你就這樣對你的親祖母說話？果然，沒有爹娘管教的孩子，就是個孽障！”

　危險的芒在眼中一閃而過，慕云嵐起慢慢的走到床邊：“羅媽媽，你下去吧，有些話我要單獨和祖母說。”

　“是。”

　“你站住，為什麼要聽慕云嵐的，羅氏，你給我站住！”看著慕云嵐波瀾不驚的眼神，耿氏下意識的覺心中發涼，“慕云嵐，你要做什麼？”

　“祖母，我大伯母昨天晚上出事了，你應該得到一些消息了，不是嗎？”耿氏到底是府中的老夫人，才不信這人一點人脈都沒有，“而且，在出事之后，代了很多東西，想來你也應該知道了……”

　“代什麼和我有什麼關系？”耿氏心頭發，下意識的躲避慕云嵐的眼神。

　“怎麼會和你沒關系呢，畢竟，你們聯手做了很多事啊，比如，對付我的父親慕正敏……”

　“你胡說，戚氏那個賤人完全是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對付過慕正敏？”耿氏矢口否認。

　“你現在不承認沒關系，反正祖父已經在查這件事了，等到有人代了，再來算賬也是一樣的。”

　想到祖父一夜之間白掉的頭發，慕云嵐只覺得心中有無名的怒火，憑什麼他的父親因為有能力，就要被害死，為什麼祖父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要承這錐心之痛，為什麼耿氏和戚氏這些殺人兇手能各自逍遙、榮華？

　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所以，也要讓耿氏嘗嘗，絕是一種什麼滋味！

　“滾，”耿氏憤怒的沖慕云嵐揮手臂，“滾出去，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趕滾出去！”

　“祖母，這會兒我還愿意和你說話，你應該到高興，想來再過不久，就再也沒人會來看你了。”

　“滾！”

　“您現在躺在床上不能彈，要報復你容易的很吶，您以前在府中沒有的罪過什麼人吧？”慕云嵐歪著腦袋想了想，“您一直和善，想來是沒有了，我還在擔心，若是有人趁著您不能，暗中害您怎麼辦？”

　“你……你滾出去！”長期在宅院中生存，想要死的人不知道有多，比如戚氏、比如韋氏、比如那些被懲過的下人……

　“祖母別著急，等我說完，就不礙您的眼了。祖母，您晚上睡覺的時候害怕嗎？你說這人會不會變鬼？我倒是聽說過，生前沾染了腥煞氣之人，死了變厲鬼格外的厲害，就像是我的父親，他殺人無數，生時作人杰，死后亦為鬼雄，是可以直接來找人報仇的。”

　“住口，人不語怪力神，你不要胡說！”

　“還有我的母親，我外祖父說，他找了僧人為念經，可是念了四十九天的往生咒，結果高僧們突然病了，之后，再怎麼找人，都說母親怨氣未平，非要報了仇才好，這也是難辦。”

　“別說了，你別說了。”耿氏覺上陣陣發涼，人躺到床上不能之后，就喜歡胡思想，不知道將心中的那些事想了多遍，很多到現在想想都有些膽寒。

　慕云嵐勾起角：“看我說這些做什麼呢，祖母想來是不聽的，那我就說件趣事來給祖母解解悶。說三年前，在西城的東坡巷，出了一張奇怪的事。有一個老嫗白日里還好好地，到了晚上就渾劇痛難忍，總是喊著自己的腳被啃掉了，自己的手被啃掉了……”

　“住口，來人，來人，將慕云嵐給我拉出去！”耿氏對著門口喊，可門口的侍們卻置若罔聞，如今的慕云嵐早已經沒人敢隨意招惹。

　“那老嫗找了許多大夫都沒有治好，也漸漸地開始從腳和手上腐爛，一點點的，腐掉落出森白的骨頭，到后來，四肢都爛沒了，人卻還活著，后來人說，是因為這老嫗生前折磨死了兒媳婦……”

　“你……你不是慕云嵐……你是鬼，你是鬼魂……救命，救命……”

　一異樣的味道傳過來，慕云嵐掃了一眼耿氏下的床單，面無表的站起，轉向外走去。

　門口，羅媽媽跪在地上，臉一陣陣發白：“四小姐……”

　“我記得羅媽媽很會講故事，以前經常在祖母旁邊哄開心。”

　“是，老奴是記得一些……”

　“既然這樣，那以后每天就多給祖母講兩個故事，最好是說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再加上些神神鬼鬼的，祖母整日躺在床上，想來也無聊的很。”慕云嵐冷眸看著，眼神平靜無波，“明白了嗎？”

　“是，奴婢明白了。”

　直到出了清荷園門口，耿氏的罵聲才聽不到了。

　慕云嵐向前走了走，找了個亭子坐下，愣愣的看著水面出神。

　“云嵐。”韋氏走過來，穿著一合的羅，打扮的很是端方得，“這日頭曬得厲害，風也熱的，你怎麼在這里坐著？”

　慕云嵐笑了笑：“二伯母之前差人找我，我正在睡著，沒有見到，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只是如今事事順心，卻總覺有些不安。”

　“打蛇不死，的確是讓人心中難安，更何況，誰知道毒蛇的背后還有沒更加兇猛的惡呢？”

　“是啊，那云嵐可有好的解決辦法？”見慕云嵐領會了的意思，韋氏笑的越發開心。

　“每年皇上都要進行兩次圍獵，圍場很多，但真正兇猛卻見不到，二伯母知道可是為何？”

　“不過是提前安排人清除了而已。”韋氏一愣，猛地抬頭看向，“可是這談何容易？”

　“即便是清除不掉，驅趕離開也是可以的，”慕云嵐指了指自己，“就像是我，如今不就離開慕家了嗎？”

　“你這是說的哪里話，云嵐你自然是不同的。”韋氏眼睛發亮，仔細思量了一下這種可能，不由得暗自忖度，只是驅逐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這次大房犯下的錯實在是太大了。

　慕云嵐笑了笑沒說話，和韋氏又閑聊了兩句，便離開了。

　沒等多長時間，慕建岺親自下令，讓人將送回了林府。

　說是林府，實際上早先是皇上賜給林自安的園子，占地的面積很大，各布置齊全。后來，林自安覺得有些地方不和規制，便在請旨之后改了一番。

　這麼多年，雖然林自安不在帝都，但是這園子一直有人打掃、維護。后來，林曄進京，吩咐人前來修整園子，到如今，整個園子煥然一新，無一不妥帖。

　林曄見到慕云嵐很是高興，興致的拉著去旁邊的院子看：“妹妹，你快來看看，這里是我和祖父為你布置的，是圖紙都不知道改了幾次，最終才定下了樣子，你若是有不喜歡的，我再讓人來改。”

　慕云嵐看著園子里的花架、涼亭、秋千……這院子雖然不奢華，但每一都布置的格外細心，就連水邊欄桿都做個特別的理，方便讓人倚靠賞景，一看便是用盡了心思。

　“我很喜歡，尤其喜歡這秋千，可是二哥布置的？”

　林曄得意一笑：“自然是我，祖父還說這秋千安排的不和景致，照我來看，這秋千才是點睛之筆。”

　心中溫暖，慕云嵐臉上的笑意不再牽強，不由得開起了林曄的玩笑：“我要把這話告訴爺爺。”

　“咳咳……千萬別，我房中的還有兩箱子書沒有抄完呢，好妹妹，萬不要讓祖父知道我說他壞話。”見到慕云嵐的笑容，林曄松了口氣，實在是剛到的時候，憔悴、傷心的模樣太過嚇人了。

　白日的時候，林自安被宣進宮，到了晚膳時分，慕云嵐才見到他。

　“爺爺。”恭恭敬敬的行完禮，慕云嵐含笑立在他前。

　“回家了，可以安心了。”林自安并沒有多說什麼，可就這一句，卻差點讓慕云嵐掉下眼淚來。

　將慕云凡了過來，姐弟兩人通了一番，四口人歡歡喜喜的吃過飯，慕云嵐心中的怒氣和傷一點點被平。

　回到了林家，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只每日想想吃些什麼、玩些什麼就好了，慕云嵐格外珍惜這般不腦子的時，就是有爺爺在，皇叔晚上再也沒來陪過，讓有些憾。

　十日后，慕懷瑾突然上了門，指明說要見。

　慕云嵐在前廳見了慕懷瑾：“不知道大哥前來，有什麼要的事？”

　慕懷瑾看上去憔悴了很多，整個人的氣質卻越發的斂：“四妹妹，母親病重，想要見你。”

　戚氏要見？慕云嵐一笑：“大伯母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了吧？”

　慕懷瑾沒有在意的諷刺，上前兩步對一躬到底：“四妹妹，母親實在是病得厲害，說不準……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請你一定要完的心愿，見一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