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盛宴，京都熱鬧非常。

赫連驍從皇宮回來，經過街市，看到有人在賣兔兒燈。

“將軍……”手下愣了一下，將軍也喜歡這小子喜歡的玩意兒？

“公子可是要買給娘？”賣燈的小販笑著問了一句。

赫連驍沉默，沒有說話。

腦海中有過一段零星的記憶，他的人……喜歡這兔子形狀的小東西。

“將軍要買給明月公主嗎？”手下小聲問了一句。

赫連驍沒有說話，只是付了錢，提走了那只兔子燈。

一個高偉岸，宇不凡的男子，提著一只兔兒燈，這在街道上確實引起不姑娘駐足。

要說赫連驍的長相，絕對是不輸任何人的，奈何戰場廝殺的戾氣太重，一般子不敢靠近。

“景澈公子來了！”

“景澈公子今夜要在花樓放花燈！”

“姑娘們，去晚了可就見不到了。”

一時之間，萬人空巷……

手下跟在赫連驍后有些尷尬，還得是長孫景澈，能讓京都城的子為之瘋狂。

原本他還擔心自家將軍走鬧市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現在看來……完全多余。

……

將軍府。

朝歌還坐在墻頭喝酒，毫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醉了也好。

“公主，您快下來！”

婢焦頭爛額，將軍回來了。

“那邊好熱鬧。”朝歌是真的醉了，臉頰泛紅，形搖晃。“當真是……繁華京都，迷了人眼……”

在京都久了，倒是要以為，全天下都是如此了。

那煙花樓的子不知京都外的天下，誤以為這京都繁華……就是全部了。

時未曾離開京都，朝歌也以為滿天下盡是如此繁華盛世，唯獨苦一人罷了。

可和親路上，一路往西，世態炎涼，百姓疾苦。

藩王諸侯各自為政，百姓活的不如豬狗。

真真是可悲。

“將軍！”

婢驚慌的看著不知何時就已經站在后的赫連驍，聲音發。“奴婢攔不住，是公主自己……自己要去那院墻之上，奴婢爬不上去。”

“下去吧。”赫連驍聲音低沉。

抬頭看著朝歌，赫連驍只覺的背影悉。

“阿驍……你來了。”朝歌趴在屋檐上，喝了口酒。“這酒不錯，但比起皇宮杏花樹下挖出的陳釀，差遠了……”

皇宮杏花樹下的那些陳釀，是赫連驍的母親所釀。

赫連驍心口一，沉聲開口。“下來。”

“阿驍，我想去長安街……”長安街，是京都最繁華的街道。

百花盛宴，最熱鬧的當屬長安街。

以前，小傻子還未和親之時，赫連驍也會帶離宮，仿佛一夜便能看盡世間繁華。

“先下來。”赫連驍沉聲哄騙。

他是不可能帶朝歌出去的，但醉了酒，坐在上面不安全。

何況，看朝歌現在的樣子，是瘋是傻還未可知。

“赫連驍，百花盛宴將至，找到元寶了嗎？”朝歌醉意的眼眸沉了一下，聲音也漸漸諷刺。

赫連驍蹙眉，沒有回答。

陛下出那麼多人，沈慕離趙裴幾乎將京都掘地三尺，居然也沒有找到元寶。

怕是除了朝歌，無人知曉元寶到底在哪。

“告訴我，元寶在哪。”赫連驍抬頭看著朝歌。

朝歌坐在高墻上，低頭俯看赫連驍。

絕散……當真能絕了嗎？

從前，在朝歌眼中，赫連驍是唯一的善念。

曾經是黑暗中唯一的亮。

也曾經和小傻子一樣，信任，癡傻的等待著，等待著赫連驍出現，救與水火之中。

只是后來才明白，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想知道元寶在哪？”朝歌笑了。

“朝歌，西蠻臣服，奉天才能穩固，若你妄想擾這天下局勢，我定不會饒你。”赫連驍手指握，他在提醒朝歌，想讓迷途知返。

“打這天下局勢？你們這些當權者……慣會找借口。”朝歌笑了。“我一個傻子，只因被冠上妖禍星之名，天下大要怪罪在我頭上，天災人禍水患干旱也要怪在我頭上……”

當權者無能，與何干？

“朝歌，若只是因為妖星傳聞，我自會護你。有些巫族之人妖言眾，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話，我亦不信什麼妖星降世禍臨天下的傳聞。可元寶是西蠻皇子，軒轅風已經到了皇城外驛站，百花盛宴若是元寶不見，西蠻趁機為難，邊關必起戰爭，奉天不懼怕打仗，可那些百姓呢？”

赫連驍試圖說服朝歌。

一定知道元寶在哪。

“一味的忍讓，不起戰爭，就能保護的了那些百姓嗎？赫連驍你有沒有眼睛，從京都到西蠻這一路，別人或許不知，你赫連驍也沒有看見嗎？諸侯藩王殘暴，百姓如臨地獄，京都皇帝高坐，可有管過！”

在朝歌看來，皇帝就是怯懦，他就是不敢管！

“朝歌！陛下自有自己的打算，藩王諸侯自然要消，但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當權者總有自己的顧慮，這不是你我所能妄加評判的！”

朝歌嘲諷的笑出聲。

當真是醉了，竟與赫連驍爭辯。

“有些人，退一步，并非海闊天空，而是得寸進尺，比如你。”朝歌撐著院墻一躍而下，失的從赫連驍邊經過。

若非小傻子癡癡傻傻不懂辯解，他赫連驍又怎會得寸進尺一次次變本加厲的欺負。

“告訴我，元寶在哪。”赫連驍拉住朝歌的手腕，將人在前。

朝歌垂眸，這才看見赫連驍手中提著的……是一只兔兒燈。

意識有些游離，朝歌手指輕想要那只兔兒燈。

眼眶……有些灼熱。

曾經。

“兔兒燈是我的。”

“一個傻子，要什麼兔兒燈，我這小人兒看上了，拿來吧你！”

赫連驍帶跑出宮，遇上世家公子哄人兒開心，推倒朝歌搶燈。

從來與世無爭的赫連驍，也會為了一個傻子，對他人起殺心。

可曾經的赫連驍，已經死了。

就如同過去的小傻子，已經死了。

如今，朝歌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

小傻子……很難出現了。

朝歌沒有告訴赫連驍，小傻子可能回不來了。

當赫連驍親手灌喝下落子湯的時候，就已經心死了。

就算那銀針封住天門，小傻子也不愿意醒來了。

……

“赫連將軍……是要把這兔兒燈送給誰？”朝歌抬頭，視線灼熱。

“自不是贈與你……”赫連驍下意識別開視線，。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燈是買來給誰的。

朝歌垂眸，自嘲的笑了笑。

在想什麼？

“將軍！發現元寶蹤跡，趙裴將軍已經去追。”

后，手下焦急來報。

赫連驍猛地松開朝歌，轉離開。

朝歌眼眸一沉。

慕容澈連個孩子都藏不好？

……

赫連驍剛走，趙云卿就帶人包圍了將軍府。

“趙將軍這是何意？”

“陛下有令，連夜徹查京都，并非將軍府如此，京都大小員，百姓人家商旅店鋪，都要一一排查！”趙云卿帶著令牌，直接闖進府中。

……

朝歌站在院，冷眸看著闖府中的兵。

好一招調虎離山。

利用趙裴將赫連驍支開，趙云卿的目的……毫無疑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