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坐在手室門口,麻木的等著,不是家屬,無法簽字。
雙手合十,指尖抵著額間,祈禱陸湛千萬不能有事。
“滴答滴答”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隨之而來的是中年人的怒喝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念抬起臉過去,正好對上陸夫人的臉。
原本怒氣沖沖的中年婦看到顧念的臉的一瞬間那怒火似乎冒的更盛了,直直走到顧念面前,厲聲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顧念臉上灰撲撲的,甚是狼狽,開口,剛說一個我字,凌厲的掌風落下,臉上立刻出現了五道紅手指印,尹珊毫不猶豫地扇了一掌。
那一掌打得有點重,顧念踉蹌了幾步,最后捂著臉,低頭站在那里。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出現在陸湛面前。”
顧念只覺到耳朵邊像是圍了一群蒼蠅嗡嗡作響,鼻腔一子腥味,沉默了好久,方才抬起頭著尹珊,目倒也沒有畏懼和憎恨,甚至連憤怒都沒有,只是平靜的對視,開口,嗓音沙啞像是裹挾著一層細砂:“陸夫人,您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不覺得有失份嗎?”
尹珊被話語一堵,面子上有些不好看,隨即也不理顧念轉就朝著醫生走去,似乎是在詢問陸湛的況。
顧念重新坐下,從包里面拿出一張紙捂住鼻腔,仰著臉防止流出來。
尹珊看著的模樣就來氣,自己也不好去讓顧念離開,就去讓護士對顧念說讓離開。
小護士也是不好意思,比劃了半天顧念才明白的意思,顧念搖頭,將紙巾扔到一邊的垃圾桶里面說:“我等他手功。”
其實現在能回到哪里去?
回家嗎?
不想回去,不想去面對江亦琛。
現在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睡上個幾天,什麼都不要要去想。
顧念既然不走,尹珊也不好再驅逐。
晚上六點的時候,陸湛的手做好了,索他不是什麼重傷,只是部傷比較嚴重,了幾十針,近期都不能下床走路。
當陸湛被轉移到普通病房的時候顧念想去看他,剛到病房門口就被尹珊擋住了,冷著臉看著顧念:“誰準你進去的。”
顧念也不惱,臉上淡淡的:“我是陸湛的朋友,想進去看看他。”
“不準進去。”尹珊擋在門前,那雙眸子顯出來的厭惡怎麼也掩蓋不住:“你以為你是誰,現在立刻給我滾。”
尹珊一直不喜歡顧念,覺得存了飛上枝頭變凰的心思,的確,顧念出平凡,又是單親家庭,但是要說飛上枝頭變凰這種想法還真沒有,更多的只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僅此而已。
這話也對尹珊解釋不了,默默退后了一步,問:“陸湛醒了嗎,況還好嗎?”
“這就不用你心。”陸夫人平時頤指氣使慣了,對著顧念這種晚輩更是肆無忌憚毫不給面子,但是又顧忌到是醫院,不得大聲喧嘩,到底收斂了幾分:“你要再不走,我就保安上來。”
顧念有些無語,也懶得和尹珊爭執,改去問醫生關于陸湛的況,得到的是部傷嚴重,其余的地方暫且無礙之后總算是放心了。
當時背對著陸湛所以沒看到況,聽到路人的尖聲的時候,陸湛已經倒下了,那輛轎車也搖搖晃晃飛馳出去,只看到地上好多,親臨車禍現場,再震驚也是嚇得發抖。
手機里面好多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同一個人的——江亦琛。
現在顧念想到這個人,太就一陣一陣發疼,像是頭頂有一張網將兜住,整個人有些窒悶和窒息。了眉心,然后了車回家。
客廳的大燈沒有點亮,只是旁邊亮了幾盞小燈,顯得偌大的客廳有點昏暗,顧念站在玄關換好鞋子,男人坐在沙發上獨自著煙。
他今天了很多煙,一接著一,煙灰缸里面權勢煙,顧念走近了,能聞到那濃烈的煙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面無表站在那里。
兩個人彼此沉默著。
最后,顧念率先開口:“陸湛出車禍了。”
江亦琛冷笑:“然后?”
“和你有關!”
這句話說的沒有帶著疑問的語氣,就像是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一樣。
江亦琛心里頓時像是被潑進了一盆冷水一樣,他好久沒有會到這種錐心刺骨的痛意了,但是他仍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知道啊!”
回家的時候,顧念想過問出這句話之后江亦琛的反應,或許是,或許不是,但是卻絕對沒有想到他會說一個不知道。
其實江亦琛只要說一句不是,會選擇相信他。
然而他說不知道。
也許有關系,是他手下人做的,只是他不知道,又或許真的沒關系,模棱兩可,但是江亦琛心里面絕對閃過要陸湛的心思。
顧念站在那里手指忍不住發抖,拔高了聲音:“他今天來跟我說他會出國,以后不會再找我,為什麼還不放過他,為什麼?”
渾都是于一種繃了狀態,今天陸湛在面前出車禍的場景讓整個人都像是一繃的琴弦,整個人到現在都無法冷靜下來,甚至于連理理智的思考都了問題。
相比于顧念的語氣激,江亦琛倒是顯得平靜許多,可是他安靜不說話的樣子倒是更顯得沉可怖。
“你把高俊把陸明遠送進監獄,我知道你是想對付陸家,你和陸家有仇,但是這和陸湛有什麼關系,他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
江亦琛始終不說話,甚至連為自己辯解兩句的想法都沒有。
“江亦琛,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告訴我,你怎麼樣才能收手?”
“砰——”煙灰缸被扔到對面的花瓶上面,發出劇烈的撞聲,那漂亮的青花瓷的花瓶頓時碎了一地,和這巨響不同的是江亦琛的那平淡的聲音:“說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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