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個月過去,已是十月中。
在愚和大師的帶領下,江南、湖廣一帶種出高產農作,大大緩解了災。這件大事會惠及整個晉和朝,讓皇上和文武百及不自。
孟老國公和沉老神醫依然住在扈莊樂不思蜀。期間,老爺子只在八月十七、九月初六回家兩次,一次是小音兒滿周歲,一次是四孫子孟辭晏娶媳婦。
老神醫把喜歡吃的食嘗完三遍,還舍不得走,又列出想嘗第四遍的。
平王的失眠癥也治好了,人長胖了不。
曲德妃招江意惜進宮時說,這段時間平王沒有發過脾氣。當然,這幾個月也沒什麼讓平王特別生氣的大事發生。藥已經停了,曲德妃還會繼續開導兒子。
十月初十,在江意珊出嫁前夕,在江伯爺和三老爺的強烈建議下,江家私下分了家。
老太太跟大房生活,三個房頭繼續住在武襄伯府,老太太死了以后二房、三房再搬出去。
分家的起因是大房和三房在錢財上起了爭執,不愿意再在一個鍋里舀吃飯。有一部分的確是這個原因,還有就是當初江伯爺對孟辭墨的承諾,同三老爺一起跟老太太唱了一出戲。
老太太不愿意,卻也不愿意疼的大兒子和三兒子起齟齬,更怕兄弟失和傳出去,影響他們的好前程,咬牙同意。
前院和后花園、馬廄共用,院大房占地一半,二房和三房共同占一半。二房人,目前又沒有主人,院占地比三房還小,只有江意惜之前住的灼院和隔壁江意院子及周圍一片地方。
除了本該給江洵的四千兩銀子聘禮,另分了六千兩銀子,八百畝地,擺件若干,四房奴才。
這些東西聽著多,但娶了媳婦,再買個宅子,也剩不了多。而且,老太太當初幫江洵“代管”的禮也有一半未出來。
即使這樣,江洵也愿意。
老太太還要了江洵的承諾,將來他有出息了不能忘了大伯和三叔的好。
當然,該孝敬長輩還是要孝敬,逢年過節也在一過,就是經濟上分開了。
經了這件事,老太太也萎了。
十八這天,天空下起了今年第一場雪,氣溫驟然下降。
今天江意珊嫁人,江意惜領著小存存、黃馨、孟繡回江家吃喜宴。
老太太不太好,卷孩子去江大夫人住的正院。
江意珊是大房庶,宮家又名聲不顯,來恭賀的大都是親戚,只有數跟江伯爺一樣的落魄勛貴和低級員。
江家最面的婿孟辭墨不能來,保護皇上及妃子、皇子去皇家道觀福相大殿去了。
連三婿祁安白都沒來。
江伯爺特別盼文王和雍王世子能像上次一樣莫名其妙來恭賀,可惜等到快晌午也沒來。
好在珍寶郡主和鄭家遣人送來賀禮,讓武襄伯府比較有面子的事。
江家四個姐妹都回來了。三個帶著孩子,一臉歡喜。江意言一個人回來,一臉戾氣,好像誰得罪一樣。
相由心生,江意言眼里的兇比在娘家時還重。
江意珊盤坐在床上,眾人說著吉祥話。郭捷和存存幾個孩子眼睛不眨地看著新娘子,夸著漂亮。
江意珊眼里的幸福和喜悅刺得江意言口痛。張了張,當著江意惜的面還是沒敢說話。不止娘家,就是婆家也不許得罪江意惜。
等江意惜一出屋,就撇說道,“一個八品小,一個小庶,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樂這樣。”
特別不舒服,之前在自己面前連頭都不敢抬的小庶要嫁人了,比嫁人時還熱鬧。
江意珊眼里涌上淚水,咬著沒說話。
江意冷哼道,“只要夫妻和睦,平民百姓也能生活幸福。經常挨打,再大、錢再多有什麼用。”
后半句話直江意言的痛。
江意言怒道,“江意,你有種再說一遍。”
江意慧皺眉說道,“三妹,這是四妹的大喜日子。敢鬧事,你就走吧,以后也不要回娘家了。”
是第一次發脾氣,也是第一次拿出長姐的款兒。
一個族中嫂子趕把江意言勸出去。
一陣竹樂中,新郎來接親。江晉背著新娘送花轎,江家幾兄弟去送親。
眾人說笑著,沒有嫁的傷懷。只有一個婦人躲在角落里抹眼淚,是江意珊的姨娘。今天有一席座位,坐在廳屋里的一個繡墩上,看著四姑娘和四姑爺給江伯爺和大夫人磕頭拜別。
吃完喜宴是看戲。
江意惜不看戲,帶小存存去歇息,江意慧帶著郭捷同他們一起去了二房。
院已經用磚墻隔三個大院。
二房院子還沒收拾,一切都是原樣。以后把兩個小院打通,重新改造一下,能給主子住。北邊再建兩棟廂房,做為廚房和給下人住。
這里很仄,若鄭婷婷嫁進來住在這里,的確委屈了。這只是暫時,將來搬出去就好了。
小存存已經睡著,娘抱去廂房歇息。江意惜和江意慧敘著家事,郭捷很老實地坐在一旁看千字文。
江意惜笑道,“捷哥兒這麼用功,將來準有出息。”
江意慧笑得溫,“我也盼著呢。”
江意惜看著郭捷的側臉,皮白凈如玉,鼻子直稍稍有點勾,大而黑的眼睛認真盯著書看,小一張一合默念著。
江意惜總覺得他長得像某個人,不止是趙元或趙家的誰。
江意慧一打岔,那點疑又沒了。
申時初,戲唱完了,客人們陸續離開。江意惜等人去如意堂給老太太告辭過后去前院與孟辭墨匯合,一起離開江家。
回到國公府天已經黑,幾人直接去福安堂。
知道娘親哥哥去當客人的小音兒又大哭起來。
小存存跑過去哄著,“妹妹,娘親和哥哥一直想著你呢。喏,這是送你的。”
他左手遞上一支食上出品的“棒棒糖”,右手遞上一個舅舅刻的小木頭玩偶。
音兒大哭著,不耽誤雙手抓東西。
江意惜笑著把抱過來,“外面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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