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陵州城的演武場上，人頭攢，數萬步卒列陣其間。

秋風呼嘯，一面面涼州的軍旗不斷的搖曳，大戰過後的陵州城依舊帶著一滿城的悲傷與肅穆。

那僅剩的兩千多名赤膊軍卒，昂首，列於大陣前方，排頭站著夜瀟瀟，厲拔天，池集等一眾軍。

兩千多士卒人人帶傷，就連池集和厲拔天的上也纏著雪白的紗布，厲拔天大之上的箭頭已經被拔出，但是哪怕忍著傷痛，也可以看出站姿有點點傾斜。

將臺之上，塵岳披安南將軍的軍服立於當中，褚玉、燕弘毅、還有連夜趕回來的薛猛、朱天和等人站在後，涼州所有高級將領全部在場。

塵岳的目緩緩掃過這兩千多名士卒，這龐大的軍陣令人心澎湃。

那已至深秋，漸漸冬的天氣，已經有些冷意，哪怕穿軍服都能到陣陣寒風，可這兩千多名攻城將士毫不懼，腰板筆直的接塵岳的檢閱。

塵岳收回目，踏前一步，看向眾人朗聲問道：

「將士們，這仗打的苦嗎？」

「不苦！」整齊的吼聲響起。

「這陵州的城頭高嗎？」

「不高！」

「那你們怕死嗎？」

「不怕！」

塵岳神一凜，猛然手指向那陵州城頭，厲聲道：「昨天，就在區區五丈高的城頭之上，那京郊李家鎮的李凱樂中八箭，箭箭當穿過，墜城而死。那開永縣的許旭被城頭潑下的火油生生燒死，面目全非。還有那通州的宋弘，已經登上了城樓，在城頭之上力斬殺數名敵卒，最終卻被數十敵卒刀砍死！」

聽到塵岳念出的一個個名字，幾天前那戰俘營中的一聲聲請戰的話音似乎還沒散去，如今卻已經戰死沙場。

滿場肅然，寂靜無聲，人人眼眶通紅，排頭的池集等人更是落下了眼淚。

塵岳的聲音再次拔高：「是的，你們無一人怕死！登城士卒五千之眾，戰死者兩千四百八十二人，軍更是戰死大半」

塵岳頓了頓：「我涼軍新卒何其壯哉！你們！還有那些已經戰死城頭的兄弟，堪為我涼州步軍脊樑！」

「殺！殺！殺！」喊殺聲衝天而起。

「夜瀟瀟！念！」塵岳看向那站立於大陣最前方的夜瀟瀟，大喝一聲，隨手遞出一張軍令。

夜瀟瀟大步上前，接過軍令略的掃了一眼，影一，鼻尖一酸，用儘力氣吼道：

「我涼州出征之前老營有四，山字營！輕羽營！陷陣營！重甲營！今日又有新軍營！準許沙場之上立營旗作戰，揚我軍威，全營滿編五千人，賜名先登！步軍副帥夜瀟瀟遙領先登營主將一職！厲拔天，池集出任先登營副將，掌管軍務！」

收起軍令，夜瀟瀟轉應喝：

「先登營主將，夜瀟瀟領命！」

「先登營副將，厲拔天領命！」

「先登營副將，池集領命！」

先登立營！

校場之上，那兩千多士卒滿臉驕傲！

「接旗！」

夜瀟瀟滿臉漲紅，從塵岳手上接過那面連夜趕製出來的先登營營旗，力一揮，厲喝：「先登營！何人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