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丞只遲疑了一秒，一臉認真地答道：“哎呀，攝影師的技真好啊，我都想找這位攝影師給我拍個幾套大片兒了，不知道那攝影師貴不貴？譚老師認識的話，給我介紹介紹啊？不知道需不需要預約？”

皮子真好，哄人哄得真假。

譚璇撇了撇，沒好氣道：“貴，不給拍，你這輩子都預約不上。”

江彥丞笑：“哈哈，那真是太憾了，不過雖然約不到那位攝影師，但我有譚老師給拍的珍藏版照片兒。等譚老師以后出名兒了，也許可以賣個好價錢。”

譚璇扯開角：“對江總來說，還真是有商機啊。”

“譚老師不信？”江彥丞的視線沒去看譚璇，而是落在雜志頁，他的手指挲著封面人攝影師的名字，兩個字，似乎有棱有角，讓他的手挲出了凹凸。

他補充了一句：“我還真有珍藏版照片兒，不然哪天拿給譚老師瞧瞧？”

譚璇笑一聲：“好啊。”

江彥丞又接了句：“，保證每一張照片兒都是絕版的我，歷經歲月風霜，譚老師值得擁有。”

譚璇覺得不可思議：“我天，我這輩子真沒見過你這樣自的人。江總，你的自可以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了。”

這個人，一旦拍了他的照片，必須給他洗出來，決不允許自己的照片在別人的相機里呆著，這是什麼收藏癖好？

也就給他拍過兩次照片而已，要是再拍多點兒，估計他得給自己開個照片展。

試想，“江彥丞個人照片展”，滿展廳掛著江彥丞大大小小各種照片兒，他吃飯的、睡覺的、做飯的，每一張都還有點僵，有點木訥，表不自然，絕對能刷年度話題。

“哈哈哈哈哈！”譚璇越笑越收不住，腦補的太厲害，已經停不下來，無法再直視江彥丞了。

江彥丞鉆不進他老婆腦子里，知道他的所謂“自”到了的笑點，但是也不至于起這麼大的化學作用。

看到完全自發的大笑，江彥丞也笑，卻手按住的方向盤，替觀察著左右的車流，一本正經道：“江太太，很高興能逗你笑，但請注意安全，我才能活著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

譚璇被提醒，調整了一下坐姿，眨了眨眼，眼淚都快給笑出來了。

路口等紅燈，出紙巾來了眼睛，怕把妝給染了，沒去看江彥丞。

江彥丞的手指有節奏地在上敲著，盯著的作和角抿的弧度，湊過頭去道：“江太太，笑點有點低啊，你想到了什麼？嗯？你老公這麼好笑？”

明朗熱烈，這是他對記憶中那個孩的印象，很多年不曾變過，燦爛如艷，眼底有星，讓他始終無法忘卻。

后來遇見，幾乎以為因為長大而變了一個人，不曾再大笑，克制、有禮，眼底的星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揮之不去的影。

可剛才那一會兒，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芒四的孩，沒有遮掩，沒有委屈，不憋著，想笑就大聲笑。

譚璇角的弧度還在，自己卻沒有發現，拐過路口，朝江彥丞看了一眼：“你想活著，最好別再惹我。”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車走在高架橋上，人在開車，側臉好而生，有種實實在在的活著的覺。

“哎呀，好吧，暫時不惹江太太生氣，我休息一下。”江彥丞說著，重重往后一靠，里卻還是不閑著，“嘖嘖，很奇怪啊，不知道待會兒二姐夫看到了咱們會不會生我的氣，怎麼能讓老婆開車呢？我真希我這手啊快點好。咳咳……”

他說到最后，居然咳嗽了幾聲，忙別開了頭。

“活該！”譚璇瞪他，“冒了還這麼多話，今天你忘了把藥帶上吧？”

說著，把冷氣開小了點。

江彥丞冒的確還沒好，嗓子有點不舒服，啞啞的，昨晚老婆太心，那場面他永遠忘不了，他打了個噴嚏，將臉別開，離遠了點兒，道：“江太太，待會兒我們找家藥店。”

譚璇點頭：“好啊，給你買點藥，藥不能停啊江先生。”

江彥丞笑：“順便給你買點過敏藥，江太太。”

譚璇皺眉：“為什麼？”

“你這過敏質，自己都不注意，你看看你過敏多次了？數一數，一個月幾次？”江彥丞嘆氣道。

譚璇回憶了一下，還真是，想起過敏，似乎胳膊臉上又開始了，下意識地想去抓，也終于問出上次的疑問：“對了，上次在三里街，你怎麼知道我過敏了？燈那麼暗，你看到我紅疹了？”

江彥丞斜靠在座位上，離遠了點，怕把冒傳染，用紙巾了下鼻子道：“江太太是葡萄酒過敏，上次喝完酒就起疹子了，兩次都是，我聞到味兒了。下次別再喝酒。”

譚璇恍然大悟：“原來是葡萄酒。可是不對啊，我之前喝什麼酒都沒事，上回我還納悶呢，過敏源是什麼？”

江彥丞搖頭，無奈道：“江太太，你好歹是醫學生畢業，不知道過敏這種事不是天生的嗎？你的質隨時都在變化，比如你昨天不煙，今天開始煙，也可能影響質，所以昨天不過敏，今天過敏也很正常。”

譚璇撇撇，不喜歡他教訓：“江先生還真是懂得多，年紀大就是好，頭頭是道的。”

江彥丞知道惹不開心了，小東西果然吃不吃，說重了點就甩臉子了，他自嘲道：“是啊，從前還不需要跌打損傷膏的，現在老了，還得拜托像江太太這樣的小朋友送我跌打損傷膏。還附贈了解酒藥。唉，歲月不饒人啊。”

耍皮子，誰耍得過江彥丞？

他服老，順著，該順著就順著，譚璇的火氣還沒起來，瞬間又沒了蹤影，白他一眼：“江總，拜托你說點話，跟鴨子似的，嗓子不疼啊？”

江彥丞說話的嗓音啞得不行，還撐著陪說話，聽見老婆嗆他，他笑：“抱歉，我沒試過做鴨，這點無法反駁江太太。”

“……”譚璇無語，這人的思維怎麼就這麼不正常？

再一想，江彥丞曾說睡他很貴，五百萬拿不下，又想笑，譚璇道：“天價鴨子，睡一晚五百萬？待在車里別出來，小心有人揩油。”

調笑著關了車門，自己進藥店去了。

江彥丞靠在副駕駛上，過玻璃窗目送老婆進藥店，眼里都是滿足的笑意，忽然瞥見隔壁有家店，他開了車門下了車。

譚璇買完了藥回來，沒看到江彥丞。

“人去哪兒了？”四下找了一圈，再回頭時，一束花擋住了的視線，熱烈的紅玫瑰，映得眼里都是炙熱的火焰。

“喜歡嗎？這花？”江彥丞的聲音，在花后面，他問得自然而然。

“……”譚璇被猝不及防了一下，剛才人不見了的焦急都消失，抿要接過花，里埋怨道：“看來你冒不嚴重，還能下車走，沒事買什麼花？”

江彥丞眼底閃過一狡黠，在譚璇手來接花時，他忽然收回了手，故作不知地低頭聞了聞道：“啊，不知道這花二姐喜不喜歡，我聽說，士都紅玫瑰。”

“……”譚璇尷尬得要命，手不自然地收回去，為掩飾尷尬撓了撓頭發，若無其事道：“那可不一定，我二姐不一定喜歡。算了，你的戲還真多，快上車！”

說著，繞過車頭去開門，系上安全帶，再不管江彥丞。

江彥丞笑，口是心非的老婆，不他，但是花，人果然都紅玫瑰，他讓的心落了空，恐怕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好臉。

果然，一直到車停在程實家的別墅前，他老婆也沒再理他。

“下車吧，到了！”譚璇把車停好，先下了車，始終走在前面，完全不想再管江彥丞。

江彥丞捧著花，在后面，名正言順地：“寶寶，等等我。你不挽著老公，老公來挽著你了啊。”

他步子大，幾步就追上了譚璇，勾起的手，毫不客氣地握住，還十指相扣，舉高了給譚璇看：“小流氓，又到演戲時間，請在戲份結束時給我打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