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雖未宿醉,卻也飲了不酒。
本就嗜睡的,次日更是困頓,懶洋洋地賴在床上不想。
「王妃!王妃快醒醒!石頭來報,說、說溫大爺出事了!」逢春既焦急,又心疼自家主子。
溫錦猛地掀開眼皮,眼底是尚未清醒的懵懂擔憂。
「你說什麼胡話?大哥和我們一起喝酒呢……」
沒等逢春再解釋,一骨碌坐起來,「大哥怎麼了?」
逢春趕服侍溫錦洗漱更。
溫錦這才見到了鼻青臉腫的石頭。
「你這是怎麼……」溫錦一怔,昨夜裡離開的時候,主僕三個都還好好的呢!
「小人沒事,都是皮外傷!爺他……爺不見了!」石頭哭無淚,恨不得以死謝罪。
但現在爺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呸呸,大爺一定沒事。總之,找到大爺之前,他還不能死。
溫錦皺眉,深吸一口氣。
軍校第一課,越著急越要沉著冷靜!
「你別慌,仔細說說,大哥怎麼就不見了?昨夜離開的時候,你和長楓不是沒喝醉嗎?」溫錦故意放緩了聲調。
不能張,作為主子,一急,下人更急,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石頭很是崇拜大小姐,見如此鎮定,莫名相信,大小姐一定能找到爺!
「是,長楓傷得重,季宿衛帶他去看大夫了。」
石頭穩了穩心神,「昨夜離開,大爺在馬車上混混沌沌說了好些話,正說話的時候,馬車忽然一頓。
「只聽車夫悶哼一聲。不知出了什麼事,長楓探頭去看,竟被人一把抓出去……」
石頭咽了口唾沫,神惶惶。
「只聽一頓悶揍,長楓也沒聲音了。小人護著昏睡的大爺,不敢下車。
「有一隻大手,猛地進車裡,抓著小人的領就把小人也拽了下去!
「小人都沒看清,就被他們敲暈……小人現在渾疼,應該是挨了一頓打吧?」
逢春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一陣無語。
「後來小人就不知道了。今晨天快亮,晨鼓敲響之時,小人在街上醒過來。
「車夫和長楓都倒在小人邊。馬車和大爺卻不知去向……」
石頭吸吸鼻子三的老爺們兒,眼看要哭了。
「王妃,報吧?這麼個大活人,忽然不見了。且是在京都街頭被連人帶車擄走了,歸京兆府管!」逢春說道。
溫錦思量片刻,問石頭道:「大哥近來可有什麼仇人,或是跟什麼人拌過,鬧過齟齬?」
石頭想了想,搖頭再搖頭。
「沒有,大爺為人謙和友善,鮮與人爭執。
「而且大爺是祁先生的弟子,崇文院的學生結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齟齬?」
溫錦微微點頭……看來石頭是個遲鈍的,遭人記恨也未必知道。
「不知大哥去向,貿然報……」
溫錦有些猶豫。
恰此時,蕭昱辰帶著宿醉的懵懂,快步來了花廳。
「大哥不見了?」他眉頭皺,關切詢問。
溫錦嗯了一聲,小聲道,「是我大哥。」
蕭昱辰看一眼,點點頭,「對,王妃的大哥,本王的大舅哥。」
溫錦:……
「先不要驚京兆府,我金吾衛暗查。他們讀書人,名節最是重要。
「萬一擄走大哥的人,不是為了害他命,就是為了壞他名節……貿然報,反倒著了道。」蕭昱辰比溫錦更悉這個時代的規則。
溫錦也不矯,立即起,鄭重福禮,「多謝王爺!」
蕭昱辰看一眼,輕哼,「跟自己夫君還這麼客氣?」
溫錦微微頷首。
蕭昱辰起道,「行了,你們都別著急,等我的消息。」
他還沒走出花廳,忽而有個小廝從外頭著急忙慌的跑來,沒看路,差點兒撞在他上。
「被狗攆了?!」蕭昱辰斥責道。
「有個小郎君,說有事報王妃。」小廝息說,「他說事急,卻不肯說是什麼事兒。」
「什麼人?帶過來。」蕭昱辰立刻一臉警惕。
小郎君已經等在花廳不遠,說話間就走上前來。
蕭昱辰一看見這人作態……就已經猜出他的份。
「奴家有事兒,報王妃……」小郎君弱無骨,一舉一,比人家還風姿綽約。
蕭昱辰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好好說話!再著嗓子說話,本王把你嗓子了!」
「咳……」小郎君被他嚇得一個激靈,「奴家……奴家天生就這樣!」
小郎君想附耳跟溫錦說話。
這蕭昱辰能忍?
「要說話就在三步開外!再靠近一步,本王把你頭擰了。」蕭昱辰本就討厭男人,此時更暴戾地令人髮指。
「是關乎溫大爺的……」小郎君委委屈屈地說。
「請王爺迴避,上前說話!」溫錦一聽關乎大哥,立刻頷首向蕭昱辰賠罪。
一邊賠罪,一邊卻已經主靠近那小郎君,側耳過去。
「什麼?當真?」溫錦臉微變,提步就走。..
「怎麼回事?」蕭昱辰見眼底緒複雜,不由關心則,「可要本王幫忙?」
「多謝王爺,回來再跟您解釋!」溫錦說話間已經出了花廳。
「讓張良套個沒有徽記的普通馬車,快點!」
腳步如飛,留蕭昱辰在原地,著遠去的背影,默默泛酸。
這小郎君是淵派來的。
溫錦沒讓石頭跟著來,他那鼻青臉腫的樣子太惹眼了。
石頭去找大夫,自己帶著兩個丫鬟去了秦淮樓。
淵已經在等。
「錦公子來了。」淵見連裝都未換下,故意調侃。
「我哥呢?」
淵桃花眼輕挑,「這邊。」
溫盛鈞被淵安置在他房間榻上,此時還昏迷著。
溫錦上前搭脈,了一陣子后,有些驚訝,「不止一種葯?」
淵大約沒想到連這個都能出來,尷尬地輕咳一聲,「咳,他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人用了葯,那藥子太烈。
「若不讓他疏解了吧?怕他憋壞了……年紀輕輕的,還沒有後嗣,壞了可怎麼辦?
「但我這兒沒有子,都是男人……他們讀書人看名節比命都重。等他清醒過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跟我要死要活,我這不冤枉嗎?
「所以,我就給他用了葯,讓他昏睡過去,趕人通知錦公子來。不是我不捨得請大夫,只是這種關乎名節的事兒,還是越人知道越好。」
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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