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自盡

“你！”

素月大怒！差點又要出腰間的劍。

白雪跟過來按住的手，朝遲靜姝深深地看了一眼，道，“方才是素月心急才做出了不妥之事，還請九小姐勿怪。”

九小姐這個稱呼，遲靜姝的眼神一閃——宮中這些那人的暗樁，除了秀禾，都只得了吩咐，喚‘九小姐’。

本不在意這些人知曉的份，可那個主人卻好像一邊想要故意泄的份，一邊又故意遮掩似的。

又聽白雪道，“穆氏被廢以主人的子，必然是要責罰的，你我三人都逃不過，很不必互相為難。如今唯有讓出元章，才能平息主人的怒火才是。”

說起來，這二人若是罰，也完全是被遲靜姝連累。沒有阻攔肆意行事，導致穆淳宛如今被廢的局面。

遲靜姝笑了笑，掃了眼看上去無無求的白雪。

淡淡道，“今日不肯，過幾日，自然就肯了。”

白雪明白了遲靜姝的意思。

穆淳宛畢竟做人上人太久，本不知什麼做落地的凰不如。

真正被磋磨了幾日后，自然所有的傲就沒了。

到時，想要還活得像個人，自然對們有求必應。

點了點頭，“是。”

可到底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素月似乎十分不滿白雪對遲靜姝的俯首順從。

以們的地位，原本不到對主人安排的這些人多加置喙。可這個遲靜姝，卻行事太過出格，又屢屢挑戰主人的底線。

惹怒了主人不說，還連們都連累了。

微主人做事，可卻不想被旁人這般牽累！

目含不善地朝前頭的遲靜姝看去——只待拿到元章后，便要去請示主人，好好地約束這個不按計劃行事的！

……

可不等素月心里所想的實現。

第二日。

遲靜姝前往養心殿給開元帝請安時，廢后穆氏，在冷宮自盡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后宮。

素月當時就愣了，與白雪迅速對視一眼。

悄聲地問養心殿門口伺候的小太監。

“廢后不是昨日才遷去冷宮的麼？怎麼會死了？”

那小太監擺了擺手，地往兩邊看了，才小聲地說道。

“姐姐不知曉，是麗妃下的手。”

素月眼神微閃，“麗妃？”

小太監一臉諱莫如深地點了點頭，又道，“麗妃大概原本也只是想落井下石，派人去辱廢后，可……沒想到，廢后卻是個剛烈的，私藏了一包毒藥，自盡了。”

素月平易近人的臉上，幾不可查地迅速變化！

毒藥？！

廢后當時上何曾有什麼毒藥！

側眸看了眼旁的白雪，兩人的神都不太好看。

那小太監還在唏噓，“虎落平還被犬欺呢，這落地的凰，連都不如。廢后只怕早就想到了，這才悄悄地藏了一包藥。唉……”

素月皺了眉。

白雪終于意識到昨晚哪里不對了。

們離開時，穆淳宛的神不對。

那不是求生，分明是求死！

可，穆淳宛為何會想要求死？

正疑時。

遲靜姝與新晉的大總管張旺走了出來。

不過短短數日，開元帝的邊已經沒了王福海的位子，這個張旺的能耐，還真不容小覷。

遲靜姝客客氣氣地對他笑道，“我瞧著陛下的神比先前好多了

，多虧張公公的仔細伺候。”

張旺一臉的小心謙遜，“神過獎，都是奴婢該做的。”

說著，又了手，做了個恭請的姿勢，“那……就勞神隨雜家走一趟了？”

宮門前眾人紛紛躬行禮。

遲靜姝笑著點了點頭。

張旺上前道，“廢后自盡冷宮，乃是無福之人，不得見天。可畢竟是多年夫妻，傳陛下口諭，由神前往冷宮，替廢后收斂尸，安亡靈。”

素月和白雪又悄無聲息地互相看來。

張旺又點了幾人，親自跟著遲靜姝來了冷宮。

有許多人看著，素月和白雪做不得什麼，只能跟著遲靜姝站在穆淳宛死的那間屋子門口守著。

穆淳宛并不在昨晚鬧事的那間屋子死的。

事實上，冷宮并無守衛，只在大門上了一把比腦袋還大的鎖，宮墻又高，從里頭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

當然，從外頭，也就本無從知曉里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穆淳宛死在了最東邊的一個還算齊整的廂房里。

大約是被人伺候慣了的，連自己的裳都整理得散散。

上的首飾也被搜刮了干凈，唯獨發髻上著十分普通的紫玉簪子。

歪歪斜斜地坐在一柄破舊的鵝頸椅上，邊一抹早干了的跡。

是早起來送飯的老宮發現了的尸。

一個小侍上前探了探鼻息，回過頭來，輕聲道，“已經沒氣了。”

其實本不用探。

穆淳宛的尸，早已僵了。

素月暗想，只怕是們走后沒多久，就自己服了毒。

又朝遲靜姝看去。

這位九小姐背對著，只看得出后背得筆直，卻瞧不出什麼緒。

正轉過頭對張旺道，“那就請公公在外頭稍候片刻，我為娘娘灑過凈水后，你們可以替收殮葬了。”

張旺點頭，“有勞神了。”說著，后頭另一個小侍上前，將手里一直捧著的白瓷瓶遞了過來。

白雪看了眼，像是養心殿里的東西。

有心盯著遲靜姝，怕手腳。

可旁人已走了出來，兩人不得不隨著一起站到了門外。

斜眼看去，就見遲靜姝走到廢后的尸前，好像一點也不怕，將廢后那僵青的面孔，給遮住了。

遲靜姝站在穆淳宛的尸前，目冷暗。

片刻后，手，摘下頭上的一枚紫發釵，點著瓶中開元帝賜下的甘水，往廢后的上點了點。

心思卻有些恍然。

前世，這人只是蕭云和書房里的一幅畫。

無意見到，只當是蕭云和心頭的朱砂痣，忘不了的白月。

今世，卻以這樣凄慘的下場，死在了這麼個布滿灰塵蛛網結的地方。

那包毒藥，是給的。

遲靜姝知道，今日不死，夠了磋磨，早晚有一日，穆淳宛是想死的。

可也沒料到，穆淳宛居然對自己都可以這麼狠毒。

明明可以用元章換開國侯的一府榮辱，可如今……卻死了，都要拖上這許多人的為墊背。

又點了幾滴水。

心道，張媽，綠柳，我替你們報了仇了。

沒有臟我自己的手，你們放心。

然后，將簪子上的水甩了甩，回發髻上，轉過，輕輕淡淡地說道，“張公公，讓人來收殮吧。”

張旺應了，指了兩人過去。

素月和白雪便跟著遲靜姝，先一步離開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