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場的尸首堆了半人高,水從高臺上往下淌。
這次斬首的人數比上一次還多,上一次好歹還給了大家緩沖的時間,不是一天之全部斬首。
當時還有膽子大的去圍觀。
這一次,膽小的看了兩就跑了,膽大的也沒堅持到最后。
殷清瑤算著時間,杜家長房一干人等排在主謀之前,杜家百年世家,單是長房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百十口人被斬首。
劊子手砍頭的大刀卷了刀刃,累得手都提不起來。
負責監斬的將一張黑臉繃,揮手讓劊子手下去吃了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又搬來磨刀石,霍霍地磨刀。
寂靜中的磨刀聲直擊人心。
對于跪在臺上的人來說就像催命符,明知道自己會死,但是等待著死亡的過程是恐懼的。
婦人哭著哭著嚇暈過去。
曾經高貴的人如今已經落魄不堪,不過幾天功夫,上的裳還是那件絳紫蟒袍,上卻再也沒有當初的狂妄了。
他抬起頭看到停在正路上的馬車,對上一雙看不出緒的眸子。
殷清瑤沒看他,在看染包裹中正在掙扎的嬰孩。
稚子無辜,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改變不了律法。
連坐為的是斬草除,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尤其是這種謀反的罪名,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孩也逃不掉。
梁明賢一眨不眨地盯著的眼睛,并沒有從中讀出幸災樂禍的意思,反而看到了一……憐憫?
他有自知之明,肯定不是憐憫他,順著目看過去,看到暈倒在臺子上的妻子和躺在泊中的兒……
他其實,給他們安排了退路,只是不小心又被人找到了。
他自認蟄伏多年,算無,沒想到太子手底下的人竟然也這麼厲害,輕易地就識破了他的算計。
兵敗如山倒。
如此,也是天意吧。
視線再次投向馬車之中,他咧笑了,沒想到最后來送他的人竟然是!
有點后悔,當初能用強的時候為什麼忍住了。
若不然現在看見的就是一道憎惡的目了。
多有趣!
殷清瑤忍著他惡心的視線,放下車簾,余瞥見修整好的劊子手重新走向高臺,將叛賊的頭顱斬下。
那道視線消失了,孩的哭聲也停止了。
殷清瑤心里突然覺得堵得慌。
連坐,懲罰的還是那些無辜的人,對真正喪心病狂的人來說,別人的命都無關要,哪怕這個別人是自己親生的骨。
梁明賢到最后也沒有后悔自己的行為。
……
宮變當晚,忠勇侯勇殺敵,本就了傷,天氣越發炎熱,在宮門口跪了幾天,終于撐不住倒下了。
一直沒面的邵榮毅出面將父親送回家,請了太醫來為其診治。
從明面上看,皇家和功勛之間的關系張,皇上對忠勇侯府的態度是殺儆猴,不過這次的雷聲大雨點小,端看進出侯府的太醫就知道了皇上的態度。
只要他們不過分,皇上還是能容忍他們的。
但是那些跟銳親王有過勾結的人心里就害怕,恨不得立刻就將雙方往來的證據都銷毀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們不拿出那些信件證據還好,邊風平浪靜的,一拿出來,總覺后有人,一回頭的功夫,桌子上的信件就不翼而飛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查抄府邸的兵就等上門,將一家老小全部投進大獄。
之后,忠勇侯就退出了大家的視野,更多的人陷進這個泥潭里。
百姓們已經麻木了,菜市場每天都有人砍頭,一開始看砍頭還要捂住眼睛的小,如今已經能淡定的將滾落到腳邊的頭顱踢飛。
六月正是天氣炎熱的日子,街上的兵卒們穿著厚重的盔甲,不用彈就是一的汗。兵卒仍舊在巡街,只是如今的靜不像之前那幾個月頻繁了。
菜市場的無頭尸早就被清理干凈了,但是水從磚里浸到土地下面,總是散發出一腥臭味兒。
朝廷每天都會拉來白灰撒上,難聞的味道持續到降雨之后。
大雨沖散連日來的酷暑,也將人心頭積的氣舒出來了一些。
自從在宮門口暈倒之后,邵澤一直在家“養病”,邵云舒還空回來了兩趟,邵榮毅直接住在外面了,小上英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見過自家親爹了。
“不知道在忙什麼?”
白兒切了一塊兒西瓜遞給上英,小上英一只手地抓住西瓜往里塞,白白胖胖的娃娃看起來很惹人憐。
正如殷清瑤所說,火果然沒燒到他們頭上,但是他們的心并不是很好。
不就是上班時間打了個盹,誰知一睜眼就到了七十年代末的農村? 一夜之間喜當爹,還是五個孩子的那種。 望著三間破土房,他先喝口涼水壓壓驚。 (七八十年代的種田文,沒有太大金手指,家里長家里短,本人對七八十年代都是道聽途說,如有錯誤請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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