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辦那邊效率很高,審核流程走完,案通報中午的時候就發出來了。
發布不過十分鐘,#小羽死亡真相#詞條綴著紅的“”字,登頂熱搜榜榜首,其它幾個相關詞條也在前排,似乎整個微博都在討論案結果,一整個下午,小羽死亡的真相,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輿論風暴,再次掀起。
公安部門協調網信辦實時監控網上輿論,理了幾個想渾水魚的境外賬號,其余大部分聲音都是正常發言。
通報里去了孫芳芳的名字,沒有兩人十多年的好友關系,除了說明案和調查結果外,還加了一段說明,是周欣羽這幾年參與的公益活明細。
和預想的一樣,大部分網友的關注點都放在了對小羽死亡的惋惜上。
小羽的們自發組織,繼續進行周欣羽未完的公益項目,江州市志愿者登記人數突破歷史新高。
周欣羽在患抑郁癥期間,特意留了囑,名下所有個人財產都留給了爺爺,但兩個老人一分錢都沒留,以周欣羽的名義,建立了一個基金會。基金會旨在關注心理健康,特別是為家暴,抑郁癥提供幫助和心理咨詢。
在周欣羽死亡頭七這天,江州下了一場冬雨,淅淅瀝瀝一直下到了晚上。
公眾自發組織了悼念活,全市的花全都售罄,大家不知道周欣羽的墓地,就把花和信放到殯儀館悼念、放到中南大學、放到漫夢網前臺,放到濱江之心業,放在每一個賣著小羽漫畫的書店,多數是,也有在死后才認識的網友。
生前的小羽用的漫畫,治愈人心,在死后,的善良和溫暖,也鼓勵著這座城市的人,長存于人們的記憶中,活在那些一個個公益項目里,留在每一本傾注心的漫畫里。
——
小羽的案子結束了,林澈特意跟局領導請了假,讓大家休息調整幾天,這案子中窺破的人太過荒誕黑暗,大家都需要時間去消化。
假期最后一天,正好是周末,林澈答應了表弟,帶他去周欣羽的墓地看看。
之前和他說的時候,林澈還有點擔心,但沒想到這小子心理很,雖然哭了吧,但還是化悲傷為力,居然主表示要好好學習。
宋瑩那邊了解了周欣羽這個人后,不僅不再反對兒子看小羽的漫畫書,還鼓勵他去參加書友發起的公益活,母子倆的關系倒是親近了不。
青山陵園。
昨晚下了一場雪,蒼翠的松柏上點綴著純白的雪花,天灰蒙蒙的,冬風里帶著寒意,嗚嗚的風聲,像一首哀歌,陵園里沒什麼人,很安靜。
“戴好手套。”
林澈把舅媽出門前塞給自己手套塞進周樂平手里,“圍巾也帶上。”
“知道了知道了,表哥你快點!”
周樂平把圍巾隨便一裹,抱著比他腦袋還大的一束白,著急地跳下車,指著后排座位,“那個那個,那兩本書幫我帶上。”
林澈個子高,手長腳長的,哪怕系著安全帶,他反手就能拿到后座上的東西,一點都不費勁。
林澈穿了一件深卡其的皮,兩人沿著石臺階往陵園里走,薄薄的一層積雪上,留下兩串腳印。
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在陵園的一個角落里,周欣羽黑白的照片在白的墓碑上。
林澈認出那是周欣羽大學的學證件照,他在資料上看到過。
照片上正值花季的,笑得開心,眼神干凈。那時候的周欣羽,還沒有經歷那場煉獄一樣的,沒有被抑郁癥折磨得憔悴不堪,充滿希,滿心好。周欣羽爺爺選這張照片,也是希孫的笑容可以停留在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吧。
早上大概有人來過,墓碑上的積雪被清掃過,前面放了兩束新鮮的白花。
周樂平盯著墓碑看了好幾分鐘,抬起袖子了一把快要掉下來的眼淚,蹲下開始從雙肩包里翻東西,蛋糕,炸,棒棒糖,哈瓜,冰淇淋,還有兩杯茶。
林澈微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應該是經常跟著舅媽去看舅舅的時候學會的。
祭奠的時候,好像人們都會習慣地帶些東西,與其說是給死去的人準備的,倒不如說是為了活著的人,活著的人用這些東西寄托思念。
周樂平開兩杯茶,一杯放在墓前,一杯握在手里,“姐,你的糖去冰,我沒記錯吧?對了,上次你沒買到的那兩本書,老板補貨了,我都給你帶來了。
周樂平翻開其中一本,“我昨晚看了一半,有些問題不明白,要是你還活著就好了,我們就能一起討論……”
說著,周樂平吸了吸鼻子,把頭扭朝一邊,把臉埋在手臂里了眼淚,不知道這眼淚他是不想讓林澈看到,還是不想讓周欣羽看到。
林澈對著墓碑鞠了個躬,了周樂平的腦袋,“我去你爸那兒了。”
周嘉的墓,也在這。
每當有新的案子破了,或者有心事的時候,林澈都會過來,坐在墓碑前和舅舅說說話,就像小時候那樣。
周嘉犧牲后,按照省廳的意思,本來是要把人安葬在烈士陵園的,但宋瑩堅決反對,著大肚子,大哭著說不想要這樣的榮,只想要的丈夫,看得人揪心。
家里人商量后,在青山陵園買了一塊很小的墓地,黑的花崗巖普普通通地矗立在一排排整齊的墓碑中,毫不起眼。他是守護人民的英雄,他也是丈夫,是兒子,是離為父親還有四個多月的普通人。
“嗯,我一會去找你。”
周樂平說著,把雙肩包遞給林澈,“我媽讓帶來的。”
林澈背著雙肩包,踏著薄雪,往陵園的更深走,他修長高大的影融在一片青白之中,就像一個背著箭筒的勇士,一腔孤勇,向著充滿未知的林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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