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蘇婷，夏杰和小于都是搖頭。

“路上逮了幾個沒離校的學生，打聽了一下，基本沒聽過蘇婷這事，就一個和蘇婷同屆的學生，說有印象，但也就只是有印象。”

小于新人初來乍到，本來不打算開口的，但是夏杰說完朝他揚了揚下，“剩下的你說。”

小于趕放下筷子，“我們還聯系了幾個校領導，他們的說法和當年學校出的通告上的容是一樣的，就是蘇婷要改期末績，回學校的路上闖紅燈導致了車禍，和金開郝沒直接關系。”

林澈點點頭，“你倆就先負責把蘇婷的事查清楚。”

“老大……”

李禮舉起還握著筷子的手，視線看著林澈碗里啃了一口的，“我有個主意……”

不知道林澈是不是故意的，開口前還特意咬了一口，“什麼主意，你說。”

沒了，但話得說，只是表有點委屈。

“我是覺得，學生之間傳的這些東西，問那些校領導沒用，哪個學生這麼無聊，跟校領導聊這些八卦，你們說是吧？”

“然后呢？”

“我們去問用也不大，這警察的份往那一擺，捕風捉影的東西，好些學生肯定不敢說實話的。”

大壯子急，見李禮半天說不到點子上，掰了半截筷子扔過去，“趕的！說重點！”

李禮一個側，靈活躲過大壯扔過來的筷子，得意地開口，“我有一個辦法，我們可以請沐幫忙啊！”

大辦公室安靜了兩秒。

“對啊！不就是江州大學的嗎！”

大壯激得一把拍在周云背上，害周云半口飯噴出來，咳嗽好幾聲。

“還有還有！”

徐洋手里拿著炸翅，蹦著舉手，“沐之前是學校論壇的管理員，用的權限可以查論壇上的歷史帖子！”

校園論壇，各種八卦發酵的最佳溫床。

林澈想了想，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確實學生之間流更沒有什麼顧慮。

“徐洋，那一會你給沐打個電話，麻煩幫問問有關蘇婷的事。”

徐洋把炸翅塞進里，反手在李禮子上蹭了蹭油，掏出手機，“干嘛一會啊，我這就打。”

電話撥通，一個尾音上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喂？”

林澈覺得自己拿著飯盒的手好像輕輕了一下。

這個聲音，他好久沒聽到了，有點陌生，但好像偶爾又會在腦中響起，有點悉。

沐痛快答應下來。

案流得差不多了，大家飯也吃飽了，沒休息一會，就各自去完手上的任務了，組里工作時間還算比較自由，可以自己選擇加班時間。

林澈回1209繼續看案件資料。

叩叩——

敲門聲傳來。

林澈以為是李禮來喊自己吃宵夜，也沒抬頭，“自己點，我報賬。”

一道脆若銀鈴的聲音響起，“林警，我來的路上買了煮玉米，可以報賬嗎？”

林澈抬頭，看到站在辦公室門口的人——

穿著茸茸的雪地靴，白的羊羔絨大，戴著一頂茸茸的灰絨帽，茸茸的黑白格圍巾，整個人都是茸茸的，舉著啃了一半的玉米偏了偏腦袋，像一只茸茸的可小羊。

寬大的圍巾圍住了沐的半張臉，出的臉頰凍得有點紅，黑黑亮亮的大眼睛，著笑意，哪怕林澈看不到完整的表，也能知道這小姑娘現在笑得很開心。

林澈看了一眼桌上的電子鐘，已經十點半了。

正是隆冬，外面又黑又冷，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過來，多不安全！

“你怎麼來了？”

林澈自己都沒察覺，因為擔心，他的語速比正常說話的時候快了一些。

沐拍了拍茸茸的單肩包，“我來給徐洋送資料，我擔心是涉的東西，不敢發郵件，又怕你們著急要，正好今晚沒事，就送過來了。”

“你怎麼過來的？”

“坐公，運氣好，正好趕上了最后一班。”

沐說著，眼中的笑意更濃幾分，但林澈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太晚了不安全，如果是著急要的東西，我會讓人去拿的，你不用特意跑一趟。”

因為擔心，林澈的語氣不免有些嚴厲。

沐微愣一下，拿著玉米的手垂下去，默默放到了側，“啊，我知道了……”

注意到那雙眼中的笑意突然就黯淡下去，林澈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一向缺乏表的臉上居然有了一慌，趕解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一個小姑娘，大晚上出門不安全。”

一邊說還一邊把錢包掏出來，“玉米多錢，我給你報賬。”

林澈遞出一張紅彤彤的票子，站在他面前茸茸的小人噗哧一笑，仰頭笑著，“林警，你別張啊，孩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

林澈覺得耳一熱。

他忘了，眼前這個小姑娘是能看人心的。

要是換做一般人，被這麼調侃一句，肯定會更慌，但林澈可不是一般人，很快就給自己找補回去了，“平時辦案子沒太多機會和孩子接，多謝小沐專家指導，教了。”

沐笑出聲，那雙重新盈滿笑意的眼睛，彎彎的弧度，撲閃撲閃的睫，宛若星辰。

林澈角也多了笑意。

調節氣氛的話題一帶而過，沐開始說正事，“徐洋說買宵夜去了，讓我把東西給你。”

沐說著從包里拿出資料遞給林澈，手掌厚的一疊，“都在這兒了，你們看看有沒有用。我按學生口述、校園論壇帖子和方通告三個部分整理了一下，有些特別離譜，沒有參考意義的我放在了最后。”

林澈接過資料，隨意翻了兩頁，再次嘆沐做事的效率，高速高效，簡直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從徐洋給打電話到把東西送來，不過三個多小時的時間，還要刨除路上占用的一個小時，意味著這小姑娘只用兩個小時候的時間，就查出了這麼多資料，還進行過刪選，分門別類整理好。

“辛苦了。”

林澈把資料放到辦公桌上，拿了車鑰匙，“走吧，我送你回去。”

沐眼睛一亮，用力點點頭，“好，謝謝林警！”

市局大院橘黃的燈下，映出兩個隔著兩步距離影子——

一個高大修長，走在前面。

另一個圓滾滾，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