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醫院。

林澈靠在走廊的墻上，低頭翻著手里筆錄，不時路過的小護士總是要多看他兩眼，只可惜林隊長全都視而不見，頭都不帶抬的。

干了這麼多年刑偵，林澈敢肯定，這個金開郝肯定有問題！

但檢察院和法院那邊看的是證據，而不是他林澈的直覺，所以現在最關鍵也是最難的事，就是找證據。

夏婧那邊林澈沒有抱太大希，小姑娘要是能有證據，也不用費這麼大勁演這出戲，制造證據了。

不過夏婧沒來得及說的東西一定是重要線索，至可以給破案提供方向。

嘭！

病房里傳來拍桌子的聲音，接著就聽見大壯暴躁地罵人，“姓金的！你就裝聾作啞吧，我們已經在整理證據了，坦白從寬的機會你不要，到時候可別找老子求要寬大理！”

大壯踢翻椅子走出來，里罵著，“！這老流氓！”

話音剛落，扭頭看到林澈，接著開口，“林隊？”

林隊看了大壯一眼，淡淡開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罵我呢。”

大壯又氣又想笑，“林隊，你這冷笑話真不咋樣。”

大壯說著，從口袋里掏出煙，拿了一叼在上，一雙手在上到，“咦，我打火機呢，早上還在呢……”

“林隊，你的借我一下。”

林澈抬起右邊胳膊，大壯直接手進他的皮口袋里走了打火機，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吸煙區，“林隊，我去一緩緩。”

大壯剛走，兩個小護士推推擋擋地走過來，邊走還邊說著悄悄話，時不時看林澈兩眼。

兩人越走越慢，最后還是其中一個人拽了另一個人一把，兩人才走到林澈面前。

“警你好，你是他們領導吧？”

小護士細聲細氣地開口，表還有點害。

十分鐘前，這兩人還在護士臺的時候，林澈就注意到們了，也大概猜到們想干嘛，所以抬頭第一句就是，“你們要說的，和案有關嗎？”

兩個小護士一愣，同步地搖搖頭。

“那不好意思，辦案期間，不能聊私事，這是規定。”

林澈說完，就繼續低頭看手上的筆錄，沒去看兩個小護士尷尬的表，這勉強算是他的溫了吧？

兩個小護士剛轉，林澈的手機就震起來。

號碼沒存，但林澈知道是沐打來的，之前在案件顧問審核資料上看過一遍，他已經記住了。

“你那邊怎麼樣？”

清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剛結束，有幾個點我先跟你口頭匯報一下。”

“嗯，你說。”

比起剛才公事公辦的生語氣，林澈現在的語氣顯然要和得多。

兩個小護士剛走到護士站，其中一個人拉了另一個人一下，“這是朋友打來的電話吧？”

另一個小護士撇了撇，“肯定是了，那說話的語氣和表都和剛才不一樣。”

“果然，天下好男人都已經有主了。”

小護士說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干活吧，生活不止有追不到的帥哥，還有眼前查不完的房，配不完的藥。”

小護士一副泄氣的樣子，嘆了口氣，“人生啊，難啊！”

從接到沐的電話開始，林澈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兩人的對話上面。

沐大概說了一下從孟靜雪那邊了解到的況。

“……關于蘇婷的流言就是這麼開始的，但是夏婧收到的匿名快遞，不是孟靜雪寄出的。”

“我知道了，你先回局里吧。”

“好……”

林澈聽出沐的尾音并不干脆，猜到這小姑娘應該是還有話要說，“還有什麼事嗎？”

本來沐還有點猶豫要不要說，但林澈都這麼問了，也就不糾結了，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林警，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害人不止一個，孟靜雪雖然沒告訴我們害人的名字，但是大概說了一下了解到的害過程，我覺得在審訊金開郝時，或許可以從這里打開突破口。”

“嗯。”

林澈應了一聲，沐的這個想法和他的不謀而合。

“還有就是王萍那邊，我認為可以再審審。在第一次訊問中，說蘇婷上門找金開郝的原因只是為了改績。如果孟靜雪的說法屬實，蘇婷去金開郝家是為了找證據，那王萍肯定知道什麼，很可能說謊了。”

林澈彎，心想就這小姑娘的思維和敏度，不干刑警可真是有點可惜了。

“我知道了，我來安排。”

剛準備掛電話，沐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林澈耳朵里。

不像剛才那樣清亮理，而是糯糯的，語速也慢了些。

“林警，你說我們真的能找到證據嗎？金開郝會到懲罰嗎？”

林澈沉默了兩秒，給了沐一個肯定的答案，“一定會！”

“嗯！我相信你！”

沐的聲音明顯松了一口氣，音恢復了活潑明亮，林澈能想象到這小姑娘說這話時的表，不自覺地彎了彎。

掛了電話，林澈立馬安排人對王萍進行二審。

大壯也煙回來了，兩人一起走進病房。

周云臉也很不好，不知道是因為病房的環境，導致很多審訊技巧不太管用，還是金開郝本心理抗能力太強，總之磨了這麼久，是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問出來。

“周云，去跟醫生確認一下，看這貨最快什麼時候能出院，你提前安排人把拘留手續辦好，到時候直接從醫院就帶回局里。”

“是！”

周云看了金開郝一眼，大步跑出病房。

金開郝溫和地笑了笑，“林警，你們嚇唬人這招，對我可不管用。別說我沒犯罪，就算我犯罪了，在我沒被定罪之前，也是有人權的吧？我生病了，需要養傷。”

大壯看到金開郝這表，火氣立馬又竄了上來。

林澈拉了椅子坐下來，回金開郝一個笑容，學著他那儒雅的樣子，開口道，“別擔心，審訊拘留期間有隊醫，批捕審判后有獄醫，醫者仁心，不會見死不救的。”

金開郝看了林澈一眼，沒接話，臉上的笑容有點繃不住了。

大壯在旁邊看著，差點沒跳起來鼓掌，被這小子氣了一早上，終于給他氣回去了，不愧是林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爽！

林澈翻著手里的筆錄，“金開郝，確定要一直這麼裝傻充愣下去？”

金開郝笑著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林警，我裝什麼了？本來就沒做過的事，你想讓我說什麼？”

金開郝說著，扶了扶眼鏡，垂眸藏住眼神里的想法，溫和的笑容里出一詭異，“不過……要是上次和你一起來的那位警來問，或許我能想起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