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放完，李禮第一個開口，“原來心理咨詢是這樣的啊，我還以為和我們審嫌疑人差不多呢……”

李禮果然惹人嫌，一開口要麼收獲白眼，要麼直接沒人搭理。

大家專心翻看著沐整理出來的心理分析報告，誰都沒接話。

沐看他實在尷尬，心圓場，“心理咨詢治療是有很多形式的，除了傾聽談，也有測試，問答之類的，催眠也是一種。心理醫生和咨詢師會據不同的對象和境，側重選擇不同的方法。青春期的孩子比較敏，在對待心理疏導這件事上防備心比較重，所以在和他們談中傾聽是比較重要的，和他們建立信任關系，鼓勵他們開口。”

李禮一邊點頭一邊挪到沐旁邊，他算是發現了，整個辦公室里，還是沐最好。

“其實這和你們審訊的時候，面對不同的嫌疑人，采取不同的審訊方式，什麼威利，講道理，嚇唬警告，介紹政策之類的，是一個道理。”

“這個我知道，老大也經常說，審訊的過程，就是心理博弈的過程，你說是吧，老大？”

李禮說著，狗地看向林澈。

林澈看著資料，連眼皮都沒抬。

李禮弱弱收回視線，表有點委屈。

夏杰翻著手里的資料，嘖嘖稱奇，“沐你可真是神了啊，隨便聊聊天就能聊出這麼多有用的信息。”

“確實厲害。”

周云也忍不住稱贊，“這幾個生，我們問的時候，那可嚴了，是什麼都不說，沒想到小沐一出手，都不用問，們就主開口了，看來這是吃不吃啊。”

“不過小沐，我說你脾氣也真好，就孟康那又是踢茶幾又是摔杯子的，說話還那麼沖，換做是我，就算能忍住不訓一頓，也不可能像你一樣心平氣和地繼續和聊天。”

大壯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繼續開口，“還有這個章曉明，真是一的病，一看就是被家里慣壞了。”

就算大壯不提，其他人也都發現了，沐在面對這些學生的時候，無論什麼況，都保持著耐心和溫，諒們的恐懼，包容們的小病，這也難怪們愿意把心里的告訴沐了。

資料的最后幾頁，是沐據412宿舍幾人的說法和田蓓蓓的日記容，整理出來的田蓓蓓遭過的霸凌行為。

大家看完都沉默了。

“這里我補充一下，宿舍天花板上圓點狀跡的因，就是田蓓蓓在幫孟康舉木板練跆拳道直踢時形的，梁法醫和技科那邊已經確認了。”林澈開口。

徐洋眼睛發紅，握著資料的手微微發抖，“我不明白，田蓓蓓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要遭這些事，都是孩子，為什麼有的孩子善良努力，而有些居然能惡毒到這種程度？”

“最諷刺的是，田蓓蓓被霸凌的原因，居然是因為曾經站出來保護被霸凌的同學？！”李禮憤怒又痛心地開口。

夏杰皺眉頭，“如果站出來反對霸凌的結果，不是傷害停止，而是為下一個被霸凌者的話，那誰還敢站出來阻止暴力？不論墜樓真相如何，但在校園暴力這件事上，長寧校方還有謝耀華，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沒錯！”

大壯出聲附和，“有田蓓蓓的例子在前，難怪我們調查得這麼不順利，難怪其它學生都閉口不提，他們這是不敢開口啊！”

周云把最后那幾頁的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孩子以后在學校里遇到這樣的事，他該怎麼辦。

老杜放下資料，抬起搪瓷杯喝了一口茶，只覺得滿苦。

大家討論的時候，沐一直低著頭看手上的資料，沒有接話，不敢開口，怕一開口，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一直到大家結束討論，才最后總結了一下，“據日記容，和412宿舍幾個人反應的況來看，412宿舍存在以章曉明和孟康為首的小團，長期對田蓓蓓進行霸凌。”

夏杰翻著手里的資料，疑地開口，“孟康對田蓓蓓的惡意，應該是和恨謝耀華的原因是一樣的，認為是田蓓蓓的告導致了謝耀華請家長，而謝耀華請家長的行為又間接導致了媽媽的亡，是嗎？”

沐點頭，“孟康和母親深厚，從我和的流中也看得出來，母親去世這件事對打擊很大。對而言，并不是不知道媽媽是死于癌癥這個事實，只是太痛苦了，又不懂得排解安自己，所以才會把一部分的痛苦轉換對田蓓蓓和謝耀華的恨意，這是一種轉移注意法，把失去母親的痛，轉移到了對田蓓蓓的報復上來。”

“那章曉明呢？”

夏杰皺著眉問，“孟康恨田蓓蓓還能說出個理由來，章曉明有什麼立場恨田蓓蓓呢？”

徐洋把資料往前翻了幾頁，“李語然同學不是說了嗎，因為江磊的事，章曉明才會開始針對田蓓蓓，而且從日記里看，田蓓蓓也認為這就是兩人的矛盾源頭啊。”

“我還是不理解，李語然是看在田蓓蓓的面子上才同意章曉明和家一起去看江磊的演出的，章曉明不激就算了，怎麼反而還恨上了呢？被大家排除在外和田蓓蓓也沒什麼關系吧，是自己做得太離譜了，不是嗎？”

夏杰的問題徐洋接不住了，下意識地看向沐。

“斗米恩，升米仇。”

林澈開口，只有簡單六個字。

沐點點頭，“大人在面對這種況的時候，都做不到理的分析和反思，更何況章曉明只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而且是被寵壞的孩子。”

“章曉明的家庭資料大家都看過了，鄭巧巧大家也接過，在這樣的家庭環境和教育方式下，章曉明會把別人對的付出和善意當是理所當然的，所以認為田蓓蓓就應該幫，不需要謝。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或者說覺得自己錯誤并不至于讓大家把排除在外，所以就把這件事的錯誤歸結到了田蓓蓓上，認為是田蓓蓓說壞話了，或者是沒有幫說好話。”

“就像田蓓蓓告發們霸凌楊子璐這件事，兩人被記過分，請家長，源是們霸凌同學的行為錯了，可是們把更多的人錯誤歸結到田蓓蓓上，混淆了主次，認為是田蓓蓓的告才導致的一切，這是一種典型的自我服務偏差心理。”

“同時，章曉明對待田蓓蓓的態度，還到了孟康的影響，在與孟康的恨意和行為對比下，會覺得田蓓蓓確實可恨，自己還是太仁慈了，可以再狠一點。甚至會產生一種攀比心理，比誰更狠。”

“在這些心理的影響下，章曉明和孟康就為霸凌田蓓蓓找到了合適的理由，給自己定不是施暴者，而是復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