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站在營帳外聽著靜,心里就像是火在燒似的,心緒復雜,李副將剛好走了過來:“楚尚宮,你怎麼不進去呢,是不是皇上營帳里有人?”
楚昀寧微愣。
“哎呀,在皇上這還有什麼比楚尚宮更重要的?”李副將說著就要手挑簾子。
“李副將!”楚昀寧攔住他,笑了笑:“我只是剛好經過而已,并沒什麼要的事找皇上。”
李副將半信半疑。
楚昀寧生怕他不信,又笑著說:“隨逛一逛罷了,李副將是不是有什麼事?”
“卻有幾件事要回稟。”
“那就不耽擱李副將了。”楚昀寧攏了攏大氅,抬腳離開了營帳,重新回到大棚,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
碧秀興沖沖的上前:“小姐,今兒第二波韭菜已經收割了,又又香,咱們晚上可以包餃子了。”
聞言,楚昀寧翹笑了笑:“那很好啊,韭菜漲勢喜人,是個好兆頭。”
碧秀又拉拉說了一堆話,楚昀寧卻有些心不在焉,碧秀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小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臉怎麼這樣蒼白。”
楚昀寧搖搖頭:“許是剛才在路上被寒風刮過,吹在臉上的導致的。”
跟了小姐這麼久,豈會不知道小姐現在緒很低落,碧秀心里有些擔心,但上卻沒破。
楚昀寧挨個大棚里逛了一天,看著大棚綠油油的蔬菜,心才平復了許多。
再出大棚時已是傍晚了。
“楚尚宮,您可讓奴才好找啊。”莫公公著氣趕來。
“莫公公這麼著急找我,是不是皇上出什麼事了?”
“沒。”莫公公笑著說:“是好事兒,宮里來信了,是北北郡王的。”
一聽說是北北,楚昀寧加快腳步趕去大營帳,起簾子,明文帝就把信封遞給了。
楚昀寧迫不及待的拆開,里面是一封厚厚的書信,上面的字跡一看就是北北的。
“這字跡比上一封書信要工整多了。”
幾個月不見,實在想念北北,這是來這個世界第一次離開北北這麼久。
書信上記錄著北北這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每一天都在做什麼,遇到了什麼人,就像在記錄日記一樣。
明文帝見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要安又不知從何說起,是他自私,害的母子兩分開兩方。
“抱歉,是朕對不起你。”
楚昀寧笑了笑:“皇上誤會了,我雖然很舍不得北北,但第一次知道北北這麼快長,很欣。”
早晚會有那麼一天,北北會離開的庇佑,獨自飛向長。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后,楚昀寧緩緩開口問:“皇上打算何時攻打云瀾?”
明文帝指尖一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皇上要攻打云瀾,現在的確是個好機會,等云瀾緩過來,一定會再次攻打南端,到時候南端還要分散注意力對付云瀾,更甚至還要付出比現在更多的人力力。”
理論上,楚昀寧是支持明文帝的。
但想起沉碧的話,馬上就是年末了,歷史上的明文帝猝于而立之年,明年就是明文帝三十歲。
不確定明文帝會有什麼意外。
潛意識里想帶著明文帝回到南端,盡可能的規避了明文帝發生意外的可能。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
從那天和沉碧聊完天之后,楚昀寧整個人就變得有些郁郁寡歡,有時臉上雖帶著笑,但笑意實在勉強。
“難道還是因為沉碧說過的話?”明文帝呼吸一:“無關要的人說的事,朕本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計較。”
“皇上。”楚昀寧蹙眉。
“阿寧,朕相信人定勝天,是你一次次將朕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就足以證明朕是天選之子,不會輕易有事的。”明文帝指尖微微抖,下意識的抬手扶上了楚昀寧的肩。
兩人四目相對,楚昀寧眼眸微微。
“即便有一天朕真的發生了意外,朕一定會盡力保住你們母子。”明文帝鄭重其事的說。
“皇上以為我擔心的是這個?”楚昀寧眉心一皺,有些生氣的說:“我本不擔心我和北北的未來。”
已經攢夠了錢,即便不去封地,帶著北北姓埋名,這一輩子也會過得很好。
明文帝聞言心猛的跳了一下,怔怔然的盯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剛才的意思是……在擔心朕?”
楚昀寧點了點頭,兩個人相這麼久了,已經算的上是知心朋友了,擔心朋友的安危有錯嗎?
“阿寧,朕一定會沒事的,平平安安的回來。”明文帝欣喜若狂,又從鎧甲中出了一塊泛白的平安符,激地說:“每次遇到危險,朕都能第一時間想到你,被困山坳時是這樣,被困雪山時也是如此。”
這話越聽越不對勁,楚昀寧后知后覺的察覺了不對勁,晃了晃腦袋,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明文帝對怎麼可能會有非分之想呢。
只不過是依賴的醫,想要自己的智慧而已。
起初來到明文帝邊是為了避難,不想因為跟蕭王和離之后,被人非議。
等著幫明文帝鏟除異己,再掃平外面的威脅之后,最終都是要帶著北北離開皇宮的。
不想北北被那個地方束縛一輩子。
天下大好河山,想帶著北北走一走,自由自在的活著。
君臨天下固然很霸氣,但跟隨了明文帝這麼久,才知道皇帝不是這麼好當的。
每天批不完的奏折,天不亮就要起來上朝,還要平衡后宮和前朝之間,應付爾虞我詐。
所以,不想北北過的那麼辛苦。
“皇上是南端的主子,千千萬萬的子民都在等著皇上戰勝歸來,只有皇上健健康康,南端才能穩定。”
這是心里話。
明文帝笑:“朕知道自己很重要。”楚昀寧點點頭,將北北的信揣懷中,轉而對明文帝說:“皇上攻打云瀾的事,于國于民都是好事,奠定下一代和平的基礎。”
了解明文帝的子,都已經做好了規劃,讓他突然放棄,是不現實的事。
也是極度自私的表現。
現在的明文帝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退無可退了。
“好!”有了楚昀寧的支持,明文帝整個人就像是打了個似的興。
從營帳離開已經天黑了,明文帝送回去,掀開簾子進去,暖氣撲面而來,暖暖的很舒適。
有些事既然改變不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
“南端真的會退兵嗎?”南城王世子疑,這個節骨眼上云瀾被打的節節敗退。
只要乘勝追擊,云瀾必輸無疑。
這麼好的勢頭,南端怎麼會退呢?
沉碧著窗外的雪,出掌心去接,聞言轉過頭堅定的看向南城王世子:“一定會!”
就算是明文帝不退兵,楚昀寧也會想法子勸說他退兵。
“你怎麼會知道?”
這些疑問在他心里憋了很久,所以有些好奇多問了幾句。
沉碧歪著腦袋沉思了片刻后才說:“因為南端皇帝活不過而立之年,也許馬上就要死了,若不及時趕回去,南端恐怕有大。”
聞言,南城王世子瞳孔猛然一,他見過明文帝兩次,看著很健康,并沒有什麼癥狀。
“他是中毒了,還是不治之癥?”
沉碧搖搖頭:“都不是,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師批算過,而且非常的靈驗,無一失敗。”
這種說法,南城王世子并不相信。
見他眼神中還有疑,沉碧微微一笑也不作解釋,這種事沒法解釋,只知道明文帝一定會死。
“只要南端撤兵,咱們就能趁勢攻打云瀾一個措手不及,讓云瀾再也沒有機會找東陵的麻煩。”沉碧眼眸忽然變得堅定:“南城王這幾年深皇上疑心,若能有機會攻下云瀾幾座城池,南城王府留下駐守,自立為王,以后就再也不用任何人威脅了。”
沉碧甚至已經想好了挑選哪幾座城池,進可攻打,退可守。
南城王世子微微一愣,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想這件事,南城王府一旦帶著兵留在了邊關不回去,那就有謀反的嫌疑。
可換個角度想,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南城王府了,以后的命運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有些富貴也需要自己搏一搏。
“此事我心里有數。”南城王世子說,其實在心里已經認可了的說法了。
就在次日
南城王世子點齊了兵馬,一路往云瀾的邊境挪,為首的已經上了南城王三個字的旗幟。
而沉碧則坐在馬車里跟隨大部隊前行。
一個時辰后八百里加急報告。
“報!南端的兵馬已經潛云瀾國,城不戰而敗,已經繳械投降了。”
南城王世子聞言愣住了,抬頭看向沉碧。
“你是不是看錯了,確定是南端的皇帝親自帶著人去攻打云瀾?”沉碧不信。
侍衛點頭:“確實如此,南端皇帝已經開始讓人收集城百姓的信息,表示城以后就歸順南端了。”
城,也是沉碧看中的一座城池之一。
竟然先被明文帝給占領了。
失策了……
沉碧蹙眉,難道楚昀寧真的不在乎明文帝的死活了嗎?
“世子,這件事一定有蹊蹺。”沉碧解釋。
南城王世子深吸口氣,瞥了眼高高豎起的旗幟,這一路他招搖過路,就差沒敲鑼打鼓表示什麼意思了。
他是相信了沉碧,認為南端一定不會進攻云瀾,所以才會沒有聽上頭的指揮,私自帶兵了云瀾境。
現在他把自己的退路給堵死了。
前方有個南端虎視眈眈,后方還有皇帝質疑,南城王府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這時的南城王世子不得不對沉碧有幾分責怪。
沉碧見狀心里一驚,急忙解釋:“世子,南端皇帝待不了多久一定會離開的,到時候咱們再趁虛而。”
事到如今,南城王世子已經沒了別的選擇了。
按照歷史軌跡,沉碧知道南城王世子最終的結果一定是登基為帝,所以躺贏的事,怎麼做都是對的。
一點兒也不擔心。
……
城沒有主帥很快就被攻下,明文帝帶著人直接進城,他再三叮囑不許傷害無辜,尤其是老人孩子和婦孺,一旦發現,全家抄斬絕不姑息!
許是有重罰,所以沒有人敢忤逆。
一切順利。
明文帝住進了府尹的府上,把隔壁院子撥給了楚昀寧,僅僅一墻之隔,也有照應。
不一會功夫,城外的舉也傳到了楚昀寧耳中。
“東陵啟兵,差點要攻打城?”楚昀寧詫異,萬萬沒想到東陵居然還有這個心思。
城是南端和云瀾的界,怎麼也不著東陵來,除非東陵還有其他的心思。
譬如,還要繼續搶占云瀾的地盤。
“東陵倒是野心不小。”明文帝說,這麼多天了,終于能睡著一個安穩的覺了,還沒歇口氣呢,就傳來了這個消息。
真是諷刺。
楚昀寧角邊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沉悶多日的煩惱一下子就被沖開了,看了對方的小心思。
以為南端不會出兵,會勸服明文帝班師回朝,所以才會大搖大擺的來打城,城此刻無論是誰來都會不戰而勝。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城被南端先占上了。
“沉碧姑娘倒是有點意思。”楚昀寧嘆了口氣,沉碧已經不是那個宮天天找說話的那個小姑娘了。
兩個人現在已經對立面,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姐妹關系了。
明文帝詫異的看著。
“有些事我想通了,與其猜測莫須有的未來,不如把握眼下。”楚昀寧表示對沉碧的話趕到執意。
既然們都能穿越過來,改變了原主的命運,為什麼就不能改變想保護的人呢?
真正的原主早在穿過來之前就死了,自己的存在不就是改變歷史的見證嗎?
這麼一想,楚昀寧瞬間豁然開朗。
明文帝看著又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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