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麼事了」張知木心裏一打鼓。
過去一問,徐嫂說來了三個騎馬的人,說是要找陳玉鋒。陳玉鋒鼻子一哼,說:「回去看看,這年月還有找我的人。」
載著陳玉鋒的牛車一進院,院裏的三個人,過來撲通一聲就跪下,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說:「師叔,我們可找到您了。」
陳玉鋒一看說:「哎呀!你們三個不在鏢局獃著,怎麼找這來了?快起來。」原來真是陳叔的人。三人起,那個人長嘆一聲,說:「唉!完啦,師叔。鏢局完啦。」
時逢世,鏢局的生意多,但難做。這次大當家的,接了一份大鏢,銀子給的多,但要求不能出事,否則全賠。大當家的以全部家當擔保,接這趟鏢。
這次走的是水路,原來鏢是要押到晉。快到地方時,出事了,被幾條大船圍著,任憑鏢師們個個武藝高強,可人家不靠近,用弓箭,鏢船太小,十幾個鏢師轉不開,紛紛被下水。最後,人家見鏢師們還拚死抵抗,就發火箭,把船點著了。大當家的知道不可挽回了,失了鏢自己回去也活不。就幾個年輕水好的跳船走,囑咐他們不論誰活著,先去把他家裏人接出去,然後再告訴貨主。他們幾個逃上岸回頭一看,鏢船上大火已起來了,慢慢就沉了。他們晚上從後門回了鏢局。讓當家的夫人收拾點細,把下人悄悄遣散,連夜帶著一兒一從後門逃出來,在鄉下買了舊房先藏了起來。都安排好了,他們在白綢子上寫上「鏢失了,大當家的與貨船一起沉了」幾個字飛鏢定在貨主門上,撥馬就走。另幾個鏢師覺得無可去,就過黃河去投奔闖王去了。他們三個實在不想去造反,還想過點安穩日子,沒跟去。「山鷂子「雖然離開了鏢局,但這些小字輩兒也沒從父輩兒那聽說「山鷂子」的事。加上「山鷂子」一直也和鏢局的朋友來往,的不錯,這些小輩兒對他非常敬重,以師叔想稱。尤其是對「山鷂子」賣苦力養活娘仨的事,更是讓他們佩服的不得了。仨人一商量,不行就找師叔去,師叔那麼大的英雄都能去扛大個,我們年紀輕輕的一力氣也能幹。就騎馬到凌水碼頭,一打聽,聽說傷了,回秀容治傷去了,就又回秀容,經「神手張」指點才來到這的。
方才回話的劉雲,善使一桿長槍,三十二歲,人送外號「出江龍」,二十五歲的李威善使飛鏢,江湖上稱「神鏢」李威,最小的是二十二歲的李菁,人稱「神猿」李菁,一輕功,善飛檐走壁。張知木一聽這是久經戰陣的人才啊,打心裏喜歡。
「那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陳玉鋒為難地問,因為自己知道自己是家人份,沒法安排仨人。
「想聽聽師叔的。」劉雲說。
張知木知道陳玉鋒為難,就接過來說:「陳叔,您看這樣行不。這三人都是您師侄,就都不是外人。如果三位兄弟願意留下來的話,就先留下來。如果覺得耐不了這的清苦願意走再走。」
「你們三個,願意留下嗎?」陳玉鋒激的看了張知木一眼。
「我們聽師叔的。」
「那還不快謝謝。」陳玉鋒說。
三人張知木躬行禮。
張知木說:「那就不客氣了,劉雲大哥張我兩歲,就我『知木』吧,另兩位兄弟我『大哥』吧!我們這條件有限,一切都剛剛起步,不管三位以前做什麼的,現在我們就都一起拉起手,靠力氣去掙口飯吃啦。但我保證在這隻要我和陳叔有一口乾飯吃,決不讓弟兄們吃稀的。」做思想工作,那可是前世的長啊。張知木太知道此時這幾句話的分量了。兄弟三人得不得了。
陳玉鋒也覺得這張知木每次講話都那麼得,恰到好,打心裏佩服。特別是,黃玉坤把他順手連殺倆人的事講了以後,更覺得這絕對是個高人,平時在他上看不出武功,使出卻能就瞬間殺人,不是一般的武功造詣。
晚上張知木自然做了個魚湯,又清蒸了條鯉魚。讓這些不吃魚的山西人徹底改了習慣。黃玉坤和徐嫂也都是很會做飯的,又做了幾個葷素菜。自然把張知木剩的那點酒喝的乾乾淨淨。
晚飯後,大家都在院子裏坐著聊天,天一點不冷,月也很好。張知木說:「小青,給大家唱之歌吧。」
黃玉坤笑著說:「小青那會唱歌呀。」
「我會唱。」其實小青早就想唱歌了,可就是沒機會,沒人起個頭。
小青就把那隻《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唱了一遍,有些唱不對的地方,張知木和他一起唱。小青那稚的聲音,特別適合這首歌。聽完一曲,大家都雀無聲。歌聲直接撞擊著每一個人。這些人哪裏聽到過這樣的歌聲啊,這首歌就是在前世也是經典啊。好一會,大家才緩過神來。紛紛讚歎。小青驕傲的說:「是舅舅教我的。」
張知木心想,神文明建設也得抓啊。在神生活極度缺乏的年代,或許會產生奇效。是啊,兩手都要嗎。
有了三員大將的加,張知木基本上就指揮指揮了,有李雲鶴領著,三人一上午就把準備修院牆的大土坯好了。中午前就把土坯立了起來,又漚了一堆土,才回去吃飯。
下午張知木準備先去拉些碎石,就先奔缸窯方向,到了缸窯向右拐,走到山腳下,車不能往前走了。幾個人就開始往車上搬石頭,突然,不知啥時跑沒影了的賽虎聲傳來,開始大家還沒注意。後來賽虎在前面能看到大家的地方,出頭來不停地,好像在招呼大家。幾個人就過去了,賽虎領著在前面跑,不時地回頭等著大家。突然賽虎鑽到一面山崖下的幾棵大樹後面不見了,一會賽虎的聲叢樹後面傳來。幾人用樹撥拉開大樹底下灌木,很艱難的了過去。只見賽虎趴在靠山崖堆著的一堆石頭上不停,好像告訴大家這裏有況。這堆石頭上雖然長滿雜草,但顯然是人工堆上的,覺得奇怪,幾人就七手八腳的,開始往外搬石頭。搬著搬著,山崖上出個口來。把石頭搬開后,一扇石門出來了。幾人試著推一下,石門不,試著往兩側拉,好像能些。張知木說,現在算了,等回去拿著工、火把再來吧,這裏一定有些名堂。
拉了幾車石頭,幾人又沿著黃玉坤院子的四周挖了一圈一尺多深的,把石頭平填到里,又拉幾車車沙子,把石頭填平,用石頭反覆砸了砸。其實黃玉坤的房子雖然不咋樣,但院子卻是不小的,房前向南有八丈,屋後向北有十五丈,東西寬有八丈。那個時代,地皮沒那麼張。
晚飯時,張知木和陳叔等人又談起後山的事,說:「得準備一個撬杠,好把那是門撬開,再多準備些火把,別進去了兩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見。去的時候,把兵都帶上。」
到北邊劉大哥家問一下,後山的況。劉大哥說,聽說明軍和蒙古人打仗在那住過幾年,你別去那,那氣太重,我家在那燒窯,都囑咐不讓往哪去,有不聽話的去了就回不來的。張知木知道其實那鬼啊,都是人鬧的,越是有鬼話,越是有不想讓人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黃玉坤去劉家借來了撬杠。趕著車出發了。
山的石門開的出奇的順利,用撬杠一別就向旁邊移了。上來幾個人合力一推就開了。石門一開,大家就有點傻眼了。這山太大了,一眼不到頭,而且顯然經過人工很好的改造過。由子靈巧的「神猿」李菁,在頭前開路,順著十幾級石階,進到。舉著火把一看,一進是一個是個大廳,非常寬。有點起幾個火把,才大致看清了,這大廳寬有十幾仗深有七八丈,高也有七八丈。地面都用條石鋪平了。四周壁上,排列著不燈盞。見燈里還有油,就一個個把燈都點亮了。再往裏進,裏面還有兩個支,右高左低。兩個支雖然沒有大廳寬,可深都比大廳深。右邊那個廳顯然是屯糧用的,地面雖然沒都鋪石條,也都整平了,一排排一丈見方的木排整齊的排列著,木排底下都架著石條,靠壁分隔一段就放一個大缸,缸里有的裝著石灰,有的裝著木炭條,顯然是防用的。由於這個裏非常乾燥,那些一寸厚木排保存的非常好。見口有一個大木箱子,張知木到好奇,過仔細觀察了一下。李雲鶴忍不住問:「這幹啥用的。」
張知木哈一笑說:「這是個風車,通風用的,糧食放多了,要發熱,必須得通風。你看那壁上方形的木頭盒子,就是風,把風一直送到裏邊用的。」
右邊低些這個山一看就是住人的,有用的東西,就倆直徑一尺半的銅鼎,顯然是在野外行軍打仗時,領導們做飯用的。
再就是些破鐵鍋和繡得不能用的破兵。可李雲鶴說都是好東西,軍中的兵都是好鐵打造的。
張知木決定這東先不,以後必有大用。就先把大缸拉回去幾個吧,馬上用得著。
就用繩子把大缸捆上,四個人往外抬。這一天,一共運回去十口大缸,每次牛車只能拉倆缸,而且上坡時還是幾個人幫著推。缸里的石灰太重了。拉了八個裝石灰的、兩個裝木炭的,最後又拉了兩車李雲鶴的寶貝,那些破爛兵等。出來時把裏的燈都熄了。把門關上后,又把石頭堆上。
往回走的路上,張知木發現,牛車不能往裏走的地方,也是人工堆放的一堆石頭,正好把路擋了,其實仔細看路上還是鋪著石板的,可見當初明軍在這時下了大工夫的。
回去跟陳玉鋒說:「那裏可屯糧幾萬石,藏兵幾萬人,以後必有大用。」陳玉鋒直點頭。
幾人花了兩天時間,把院牆基本砌好,門是用青磚灰泥砌起的,青磚是拉定做的木門時拉回來的。門框直接砌在青磚里的,非常牢靠,木門有一寸厚非常結實。給賽虎留的狗也是用青磚砌的。賽虎很滿意,一會鑽進一會鑽出的。
下一步就該蓋房子了,蓋什麼樣的房子,讓張知木費了一番心思。
種田,亦可以成爲梟雄。即是梟雄,自應該活出一段捨我其誰的人生。且看一頭孤狼,如何在亦農亦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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