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秀容買地

陳玉鋒問：「我還有啥事兒？」張知木說：「你和徐嫂的事兒呀。你那個皮背心，不就是人家送的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那也不能說就有啥事兒啊。」陳玉鋒說。

「得啦，人家徐嫂，對你的事都上心，提到你徐嫂眼睛都亮。對你的事兒，一直問個沒完。」張知木說。

「你說的都是真的？」陳玉鋒問。

張知木知道，象陳玉鋒這種人，上陣殺敵，手都不帶的，可是遇到這種事，如果沒有人替他們點破，他們二人到死，誰也不會自己說出來。張知木和黃玉坤都說好了，自己的事辦完。就替陳玉鋒和徐嫂把事兒給說開。本來張知木想以後再說陳玉鋒的事兒，可是今天話到這了，索就說開了吧。

張知木說：「這事兒我還能說。我和黃玉坤都說好了，等我們的事兒辦完，就張羅你倆的事兒。就是倆孩子要好好說一說。」

陳玉鋒說：「現在還不行，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等閑下來，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把我的心事兒了了再說。」

張知木說：「好吧。陳叔你說，李菁他們是不是早就到了。」原來，船隊一進汾河不久，李菁就帶著兩人登岸，三人騎著馬，先行回窯崗送信，這次回來的人和貨遠超走時的設想。必須讓家裡早點做準備。

張知木他們走了有兩個多月，這段時間窯崗也是忙得熱火朝天。

李雲鶴按照張知木的要求，又造了一百隻火槍，且各配了一百發子彈一百發霰彈。接著就開始造鋼簧馬車。走前，李雲鶴問張知木，需要造多鋼簧馬車，張知木說：「再造的鋼簧馬車是準備做商品，向外賣的。能做多就做多。不過，一定要保證質量，另外要有本意識。盡量減造價。」並給他講了流水線的概念。說：「現在，沒有條件搞什麼流水線，可以搞分工，比如，鑄造的就專門搞鑄造，鍛造的就專門搞鍛造，車工的專門搞車工。這樣，每個工作都固定了，做工的會越做越練，並且能生巧。工作效率也會提高。如果人不夠的話，可以再去招。」李雲鶴真的按張知木的辦法安排每個人工作，結果工人也高興，因為就干一樣，省心還不容易出錯。越干越好，也越干越快。李雲鶴還按張知木說的，採取了一點計件獎勵的辦法。結果，工人是越干越起勁，連休息時間都盡量節省。干到最後，幾乎可以平均一天一輛車，而且質量也更好了，就連張知木說的一致都更好了。院子里很快就放不下了，沒辦法，就只好把車都立起來了。工人們在造馬車，李雲鶴這邊，按照張知木的草圖，開始研製乘人的四馬車，這種四馬車是後面兩個子要比前面的兩個大一些，前面連個子即承重又有導向作用，由於它承重了，轅馬就直接解放了，不用承重了，只要向前拉和左右轉向控制方向就可以了，由於是四，轅馬邁步時的起伏也不會讓車子也跟著一起起伏，這樣車更平穩了。李雲鶴消化了張知木設計原理，又加上自己的改進，讓車子的彈簧更一些，而且是單簧就可以了。又與陸文臣一起研究改進張知木設計的車廂，使車廂製作起來方便，乘坐上下車也更方便，車廂還出個前沿，可以為外面趕車遮點太和雨水。李雲鶴又用拉出來的鋼捲彈簧，用牛皮繩綁在一起，上面墊上幾層棉被，捆紮好，最上麵包一層整張的牛皮。把牛皮磨得錚亮，又用牛油一遍，棉布凈。車上有彈簧沙發當座椅，車廂外面，刷了一層紫紅亮漆。車裡面是漆白。車廂里踏腳放了一塊蒙古氈子。車廂窗子有薄木板做的拉窗，可以很方便拉開和關上，又用雙層綢子做了窗簾。整個車子看起來就富麗華貴。試車時，孩子們要上車，李雲鶴說，回去洗完腳穿上新子才可上來。孩子們爭著往回跑。等試完車，孩子們說啥也不願意下來，小虎說晚上就在車裡睡。沒辦法，李雲鶴只好把黃玉坤請來，孩子們才不依不舍的離開車。窯崗的人都來看新馬車，黃玉坤對李雲鶴說：「哥要是知道，你做出來這麼好的車，不一定多麼高興呢。」

張知木他們在外面風裡來雨里去的，窯崗的人心裡也不輕鬆，每日都惦記著他們。好在范坤回來帶回來一點消息，每次范坤到潼關，回來都能帶回來好消息。徐州建店的消息飛鴿傳報到潼關，也通過范坤傳回窯崗。

李菁三人每天就只休息不長時間，想儘快趕回窯崗，讓家裡早作準備。等三人到了窯崗，都是被人攙扶著下馬的。見李菁回來，黃玉坤心跳的都要蹦出來了。等李菁他們勻了一口氣說，說張知木的船隊已經進了汾河，就要到了的時候。黃玉坤心裡反倒平靜了。他知道最人是平安回來了。至於弄回多東西，不心。他十分相信他這個哥，一定會帶回來驚人的消息。可是窯崗上下，就是一片歡騰了。本來張知木傳話回來說，這次在江南請了不人回來，怕家裡房子不夠用，讓黃玉坤派人在秀容城裡先包一家好點的客店，別怕花銀子。蔡夫人在旁邊說：「不用包啥客店，這段時間，李雲鶴經常派人回我家鏢局那院去看，現在已經沒人來過問了，人回來就都住那院就行，只是先別讓我家人在那面，就沒大問題。

這邊，李雲鶴安排人到那個山，把口打開讓山好好通通風。糧食回來都要放在那裡。李雲鶴又聯繫好不挽馬，準備張知木他們一到碼頭，就把租來的馬都套上鋼簧馬車，一起去碼頭拉貨。

張知木的船隊，鼓起風帆，逆流而上。中途停了兩站，一站是汾州，一站是晉（太原府）。停船后，張知木都是派人聯繫當地員，為災民一捐了一萬石稻米。這下子，窯崗人可是出了名了。碼頭上是人山人海的來看窯崗的船隊，都傳說著，我們大明連年大旱，這窯崗商人從安南國買了稻米為咱山西人解困，真是了不起啊。這不僅是仗義疏財，那遠隔萬里，一路殺回來，真是英雄啊。

這時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張知木的稻米真是解決大問題了。每位知州都是親自到碼頭致謝。還沒到凌水碼頭，張知木也是派人先騎馬通知秀容知縣，要捐獻一萬石稻米給家鄉父老。秀容知縣得信后，高興壞了，連夜就到凌水碼頭來迎接船隊。山西現在缺糧缺的厲害，一下子有人捐了一萬石糧食，這是天大的事啊。到了碼頭，張知木和秀容知縣寒暄了一陣之後，讓知縣帶來的騾馬車隊，先把糧食運走。知縣已經不知道說啥好了，一個勁的謝謝。臨走時，知縣轉告說，晉王讓你回來後去見他。

張知木知道弄回來這些米又會救活不人，心裡很是欣。就連船上一起回來的弟兄們都覺得，這次所的遠征之苦值得。看到李雲鶴累的面容消瘦，張知木有些心疼，不知道說什麼好，過去打了他一拳。旁邊好多人看了都有些眼熱，能讓張總如此對待的人，恐怕不多。

當看到李雲鶴拉來了兩輛四馬車，張知木圍著轉了一圈，又坐到車上，覺李雲鶴他們做的車已經遠超他的想象了，當時畫圖給他時，覺得他們照貓畫虎，能弄個大概就不錯了，沒想到他們把車做的如此緻。張知木附到李雲鶴耳邊說，你把好的雪白的羊羔皮剪裁好，做椅子墊，就顯得更有檔次了。李雲鶴說：「對對，回去就弄。」張知木又看了看過來的五十輛鋼簧馬車，做工比以前更緻了，說：「雲鶴，你沒讓我失，車弄得越來越好了。我看了你給范坤的新槍，做的也是越來越好了。」

陸祥過來說：「現在碼頭這有兩個大院子，我看有些貨，比如綢之類的可以先放在這裡，這裡比回到窯崗的條件要好。因為這裡有現的房間。」張知木說：「陸先生說得對，你分一分，那些貨放這，都安排好。放貨的地方就別住人了，讓范坤安排好值班的人，不能有一點閃失。我看還是先安排車，把人先送到秀容，然後我們再安排運送貨。」

人送走了之後，首先是糧食。在碼頭上又雇很多馬車，直接送到李雲鶴領人都已經收拾好的山裡。運完糧食，再運其它的貨，運貨一共運了兩天多。張知木這才告別范坤，離開碼頭，直奔窯崗。到了窯崗，黃玉坤等人領著孩子們，都等在路邊。張知木一一親過孩子們之後，吸取了上次的經驗，主地把孩子們的禮都拿出來了。象能吹得響的南海的大海螺，各種五六的貝殼，各地各種玩。還有江南的綢竹笛等等，然後跟黃玉坤簡單打聲招呼，就到山這邊了。山門前，李雲鶴早就領人用木桿子搭起了一個高高的大崗樓。山外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糧食一垛垛，都碼放得非常整齊。黃玉坤說：「這要是自己吃一輩子都吃不完。」張知木說：「當然了，有了這些糧食，我們心裡就踏實多了。」

李雲鶴說這裡是冬暖夏涼，底下的山，有一還結著冰呢。張知木一聽，問：「在哪？有多冰？」李雲鶴說就在下面這個里的最裡面，有大一塊，看樣子有些要化了。張知木說這塊冰誰也別，我有大用。

離開山時，張知木對劉雲說：「我們大部分貨都在這裡了，一定安排得力的人，在這看守。」劉雲說：「這裡一個班，十個火槍手，都佩帶**，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山，我已經安排好了。」

回去的路上，黃玉坤說：「回去還有事等你呢。那個劉滿堂大哥過來找我，說他兒子捎信回來，讓他們一家都到張家口去，這裡的房子地想賣了。現在看我們過得不錯，問我能不能買下，我們不要，他在找別人。我說等你回來再說。他也一直等著回信呢。」張知木說：「這事兒你就定下來得啦，還用等我。」

說著就到了門口，那個劉滿堂正在門口等著呢。張知木連忙給讓進屋裡，雙方客氣一番。劉滿堂說：「想必黃家妹子，已經跟你說了這事，我聽說你回來就，來問問信。」張知木說：「劉大哥是不是有啥難，說說看。或許我能幫幫大哥。玉坤和您住了這些年鄰居，你也沒幫，有啥困難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就頂過去了。犯不上賣房子賣地。」劉滿堂說：「兄弟呀，你不知道啊，我家這文書上寫著有三十多頃地，當初我爺爺，辦文的時候在府備案時，由於是山地，地太薄，定的稅收按四畝頂一畝。大明的稅是一畝一斗糧。我家的地是四畝一斗糧。實際上我家一直在開荒地，現在實際上有六七十畝。可是一連幾年大旱。地里連稅糧都收不上來。那兩戶租我家地的，糊口都困難，是一點地租沒上。都是多年的老佃戶，我也沒法說啥。去年我把家裡的大牲口都賣了，勉強算上了稅糧。滿打算今年能好點，可是又是大旱不說，上月又來了一陣蝗蟲，把所有的莊稼一掃而凈。眼看著今年秋天就沒辦法了。我兒子捎信來說，這地就別種了，讓我們都到張家口去。」張知木問：「這大災之年，朝廷就不能減免一些？」

「咳，減免，我倒是問了，可是人家說『你收的時候，咋沒多點啊。』你看看這是人話嗎？」張知木苦笑說：「我真想好好跟劉大哥住鄰居，既然這樣說，劉大哥你想這房子地，賣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