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蘇若瑯想解釋，但又怕越描越黑。

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大概是因為滿腦子都想著他在溫泉池裏的樣子。

「只是沒站穩。」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書一個拙劣的謊言。

秦墨卿笑了一聲，但並沒有反駁，只道：「明日我會讓輕風把名單給你。」

「名單？什麼名單？」蘇若瑯聽得一頭霧水，不是很明白他的意圖。

「京中所有適合當你駙馬的人。」秦墨卿說這話時，腦海中忽然浮現起那日嫁給他時的場景。

和離書明明還沒有給，可卻已經默認他們之間沒有關係了。

「原來不止是皇爺爺對我的婚事這般上心，就連皇叔也如此關切。那我在此就多謝皇叔了。只是，就算我看得上，他也未必敢娶我，畢竟我如今還什麼也不是。」

如果是離國尊貴的嫡公主，求娶的人定然不會。

可皇上拖著不肯認下，又有誰敢上前來？

「這一點你不用太過擔心，很快他就會不得不承認你的份。」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秦墨卿說話的時候，心中卻有幾分酸楚。

一旦的份被承認，太上皇定會更加急迫地將嫁出去。

這一回，可不是假的，還能由得來選擇。

當初不願回京，就是因為知道在京城之中會有諸多束縛將纏住，無法再如從前那般自由。

可最終還是回到了這牢籠里。

「皇叔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蘇若瑯不喜歡他這遮遮掩掩的樣子。

「他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兒子，是與青樓子所生，份卑微，所以一直未能得到他的承認。但最近這段時間，他忽然將人從涼州接了回來，養在了行宮裏，想必，他是要孤注一擲了。」

秦墨卿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好瞞著的，便告訴了。

蘇若瑯倒是半點不震驚，帝王天風流，留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有子嗣流落在民間實屬正常。

只是這母親的份著實太過低微，縱然他能認祖歸宗，也會遭人笑話，為他上永遠醒目的傷疤。

「難怪我回來之後，他一直拖著不肯承認我的份，卻也沒有否認，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不過這下總算知道皇上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了。

他想要將這一雙兒同時認下，如此一來，坊間對他那個兒子的非議也會小一點。

「所以，你只需耐心等待，待到他覺得時機了，也就會認下你了。」秦墨卿希那時機可以得晚一點。

不但可以給他們時間清對方的底細，也可以讓太上皇不那麼急著將蘇若瑯嫁出去。

「那便等著吧。反正……時間還長著呢。」蘇若瑯又打了一個哈欠，「名單，就拜託皇叔了。」

秦墨卿聽到這話，眉心皺了一團。

沒想到，居然真的在期待。

「嗯。」淡淡應了一聲，秦墨卿轉離開。

蘇若瑯也回了房間歇下。

第二天醒來時，南宮祁還睡著。

懷疑是林嬤嬤不知道該下多葯，一不小心用錯了分量，所以才讓他昏睡了這麼久。

蘇若瑯走過去為他診脈，發現他的況比昨日好了不。

再吃幾副葯就沒事了。

想了想，還是去了小廚房。

淡淡的葯香很快瀰漫在棲宮。

「你倒是命大，居然一點事沒有。是本宮低估你了。」門口突然進來一個人，死死盯著，咬牙切齒地說道。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淑妃。

淑妃回到惠寧宮之後，蘇若瑯還不曾見過。

看消瘦了不，想必在慎刑司還是吃了不苦頭。

「是我高估了你，沒有想到你會用這麼蠢的法子。」蘇若瑯撥了撥爐子裏的炭火，淡淡說道。

「你！」淑妃往前一步，緒激，但抬起的手卻默默收了回去，「若不是哥哥說不能再對你下手，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

見蘇若瑯沒有反應，更氣，怒道：「要不是你長著這樣一張臉，哥哥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不如說說看，我這張臉怎麼了？難不與蕭大人的摯有幾分相似？所以，蕭大人並非是斷袖，只是與自己摯之人有緣無分，所以才會到現在依舊孑然一？」

蘇若瑯當然知道坊間流傳的蕭仲景的閑話。

說他年近三十五還不曾婚配，要麼是有疾不願讓人知曉，要麼是有龍之好。

卻無人真的知曉他藏在心底的。

蘇若瑯想到了那封信。

如果當初先皇後跟著他離開了皇宮，或許現在還活著。

但蕭家肯定沒了。

「你都知道些什麼？」淑妃聽到這麼說，反而張起來。

原本只是想讓蘇若瑯不要高估了自己在蕭仲景心中的位置，卻一不小心讓察到了蕭仲景對先皇后的心思。

要是他的那點心思被翻出來放在天化日之下，必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皇上可正愁著沒法子對付蕭家呢！

「我可以什麼都知道，也可以什麼都不知道。這取決於你如何待我。」蘇若瑯淺淺一笑。

蕭仲景的，是想要守著的。

畢竟他對先皇后的心是真的，只是他們之間隔著天塹，無法翻越。

「你……你莫要害他！我可以和你保證，以後都不再來找你的麻煩。」淑妃到底還是怕了。

張之下，連「本宮」二字都不敢說了。

「你最好能做到。否則，蕭家會是什麼下場，你心中清楚！」蘇若瑯故意放大了聲音。

淑妃沒有再說什麼，轉離開。

蘇若瑯看著那狼狽的背影，角勾起一抹笑意。

原本還想著要去惠寧宮找淑妃的麻煩，倒是自己上門來了。

方才的聲音也不知道夠不夠大，有沒有讓有心人聽到。

蘇若瑯又撥了撥爐子裏的炭火，而後揭開蓋子看了一眼。

葯差不多快好了。

房間里的人應該也是時候醒來了。

蘇若瑯端著葯，往房間里走去。

正要推開房門，一個人影忽然衝到後，將撞倒在地。

滾燙的葯潑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