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話功臉由紅潤變得蒼白。

“七日？！”顧青昭不淡定了，也不管有沒有伺候的人在了，忙扯著他角懇求，“殿下，其實我只是小病，真的。可不可以不喝藥了？”

眾人忙低頭。

太子臉頰微紅，右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著最深沉的模樣，“咳，就算是小病也不能不重視的。”

這人，真是不端莊。

“殿下……”顧青昭哭喪著個臉看他。

唐昀招架不住輕嘆一聲，“當著那麼不想喝藥？”

顧青昭點頭如搗蒜。

“吳英。”

“奴婢在!”

“蔣忠祥想辦法把藥膳弄得不那麼苦一些。”

“……是。”

蔣醫師，自求多福罷。

蒹葭宮一片安寧喜慶，而其他宮殿里頭，卻是個個都皺了眉頭。

“殿下怎麼一從宮里趕回來就去了顧良媛，我人去蒹葭宮請，卻連太子殿下面都沒見著。”蓼蕭宮，虞良媛癟著，“我倒想過新人宮了，殿下是不能多陪我的，哪里曉得竟是搶了去。”

自打東宮以來，就是專寵。

如今瞧著太子對顧青昭的重視，落差霎時便來了。

“虞良媛的人都沒見著殿下？不應該啊。”姜蕓這語氣，說不清是疑還是幸災樂禍。

“別提了，”虞良媛氣得不行，“常中監被太子殿下指去別的地方伺候了，吳太監回來了，前我都不上手了。”

給常中監那麼多銀子，這一下子可就打了水漂了。

“良娣，如今可怎麼辦？”

裴良娣抬眉看了一眼，“能怎麼辦？太子殿下喜歡誰從來都是隨心所的，你趁著殿下還喜歡你，趕多求些好罷，如今東宮是人越發多了起來了，日后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平心而論，是希虞良媛得寵的，卻也并不想看到獨寵的景象。

人嘛，只有覺到了危機才會想著求助別人。

虞良媛要是什麼都有了，那也就不需要了。

“可妾，東宮才月余啊……”虞良媛心開始發涼。

“專寵月余已經是極為罕見的了，昔年白承徽得寵，也沒你那麼扎眼呢。”姜蕓意味深長。

終究還是嫉妒虞良媛出好，太子顧及著兩國邦，這樣疼寵。

虞良媛很不高興這話，正好裴良娣也出聲，“虞良媛是什麼份？白氏是什麼份？怎能一概而論。”

姜蕓被堵得面不自然，“良娣說的是。”

此刻，琳瑯宮的凄涼，也不亞于蓼蕭宮。

齊良娣才送走貌的王氏，心里堵得不行。

“本以為殿下冷落了，這才一眨眼，又是在那過夜又是送藥膳的，真是我看了都羨慕。”話語里指的人，自然能是顧青昭。

“誰曉得事發展到這個地步呢，好在良娣也并未太過疏遠了顧良媛，從前那樣的，終究還是在的。”冬夏勸道。

齊良娣心里氣凄苦不已，“我一個良娣，如今卻還得要靠著別人，真是……不像話。”

可一想到母親與說的話，又不得不這麼做。

和裴良娣都是不能有太多寵的人了，眼瞅著裴良娣四拉攏人，也不愿自個兒孤立無援，自然是要尋找合適的盟友。

可瞧著們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就忍不住嫉妒。

也是花一般的年紀啊……

“唉，隨我去蒹葭宮走一趟罷。王承徽回來，一同去吧。”本來依著份，是不必親自去蒹葭宮的。

可之前也有冷落顧青昭的嫌疑，如今去，也是想重修舊好罷了。

兩人來得也巧，攆轎到蒹葭宮外時，正好上要離開的太子。

齊良娣許久沒見太子，有些恍惚了，忙下轎來，“殿下萬福。”

王承徽還是頭一回如此近距離地見太子，一時間不由雙頰飛上云霞，盈盈屈若弱柳扶風，“殿下萬福。”

太子看都沒看，見齊良娣提著補品一類的來，很是欣，“也就你還惦記著來看著，孤記得從前在王府時，便往你那里跑。你倒不拘份，親自來看。”

齊良娣便笑，“妾與顧妹妹是打王府里來的，生了病，妾來看是應當的。”

太子頷首，“才喝了藥，正難著呢，你在或許能高興些。”說罷上了轎輦，轉就走了。

齊良娣看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出神，直到王氏提醒，才回神過來，領著人進了蒹葭宮。

顧青昭不意外的到來，還如往常一樣給備些吃的糕點點心。

而齊良娣也送出給顧青昭準備的珍貴補品，一時間，似乎就和當初在王府一樣了。

“只備了幾樣小食點心，也不知王承徽不吃。”顧青昭與齊良娣打了招呼，便笑意看向王氏，也頭一次認真打量起來。

一襲竹青長衫，妝容素簡，卻也難掩芳華。

要往寬泛了說，王氏與白氏是同樣風格的人，偏那些極簡的裝飾。們也的確適合這類清秀的打扮，瞧著就人心曠神怡。

但兩人也是有些許區別的。

白氏論氣度比不上王氏，王氏論溫，也要遜白氏一籌。

可想及此人日后的地位，顧青昭就不得要多給加幾分籌碼。

“我都不挑的，何況顧姐姐這里的吃食，樣樣致得很。”顧青昭在打量，王承徽也在不聲瞧看著這個如今在東宮炙手可熱的人。

說實話，這樣自恃容貌的人，見了顧青昭，竟然也要生出幾分無地自容的心思來。

“你不知道，這里的廚子啊，有兩個可是殿下親自從前頭搬來的。”齊良娣笑說著，了一塊糕點起來，可琢磨了半晌也放不進里。

和顧青昭之間，終究有些東西是變了的。

“竟是這樣？可見殿下寵姐姐呢。”王氏也是個外相的，直呼顧青昭做姐姐，“姐姐這兒的糕點這樣好吃，日后我可要多來蹭飯了。”

“那你喜歡吃什麼，盡管告訴我，我也好廚房準備著。”

“是呀，你顧姐姐是最好客的了，你們多走走也是好的。”齊渺努力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見狀心里也算有了些安。

不管如何，兩個人都是自己這邊的。沒裴良娣拉攏了去就是好的。

近暮時分，兩人才告辭離去。

紅韶很是憂心，“齊良娣就罷了，良媛這就樣應了與那王氏來往，若是哪日殿下來蒹葭宮，倒那王氏得了好。主子可千萬要防著些。”

在宮中這麼些年，經常看到這樣借著姐妹之奪寵的。

以往見了便只當是宮中人生存的手段，可如今發生在自己主子上，就不得要提醒起來了。

“我曉得的，難為你費心了。”

顧青昭深知王氏這樣的笑面虎，擋是擋不住的。

論容貌，自認能和王氏一較高下；論資歷，好歹也是跟著從王府過來的。

要是這樣，王氏都還能在蒹葭宮把太子勾了去，那就只能自認王氏是天生命格的寵妃了。

真是如此，與王氏反倒不能結仇了。

嗐，這真是要了命的東宮生存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