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那人猛地一頓，顯然是沒料到此還有人在。

蔡九伶俐，頃刻間已經繞過去，將人帶了出來。

“原來是張承徽和趙奉儀。”顧青昭角掛著笑凝視著兩人，笑意卻不達眼底。

“顧……顧良媛安好。”

饒是張承徽再囂張，顧青昭得寵是東宮皆知的事，面對正主，也短了氣勢。趙奉儀更是個八百年都不了面的人，見到了，更是又心虛又害怕。

“不知兩位是從何聽來的話，本良媛倒是好奇得很，我自個兒都不曉得，何時就與外男私會了？兩位也幫我回憶回憶？”

張氏咬，“這也并非是我們無故謠傳，自然是有人說了，我們才能曉得。”悄悄抬眼看了顧青昭一眼，倔強道：“若是顧良媛沒做過虧心事，未曾與昔日承化伯府的二公子有過來往，又何必在意這些？”

“謠傳本良媛自然不必在意，但若有人故意抹黑，我又憑什麼要著？”顧青昭斜睨一眼，意味深長道：“東宮里頭那麼多人，怎麼偏偏就張承徽和趙奉儀聽了這話？”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張氏有片刻的失神。

抿，“顧良媛何必詭辯？我本就是個眼里見不得沙子的，顧良媛既然做了背禮之事，還怕誰說出來嗎？”

顧青昭挑眉，眼里噙著冷意，“張承徽似乎格外喜歡替人出頭，別到時候輕易被人當了槍使。”

說完這話，領著眾人離去。

兩人屈膝恭送，等著儀仗走遠了緩緩起。

“這……顧良媛不會去給太子殿下告狀罷？”趙奉儀謹小慎微慣了，很是擔憂。

“怕什麼？”張承徽冷哼，“我就不信給太子殿下當真能沒有半分懷疑。那姜深，可是幫著恪王謀反之人。若是殿下去查了，當真查出些什麼來，那才有意思呢。”

這廂顧青昭已經坐上了轎輦，車旁的丹青氣得直跺腳，“那張承徽和趙奉儀竟敢肆意抹黑主子。”

“抹黑也好，傳謠也罷，二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可見這話東宮里頭已然傳了有陣子了。”

蔡九很是自責：“是奴婢失職，這麼大的事，竟然沒有毫發覺。”

“外頭傳蒹葭宮的丑事，又怎會你曉得。”顧青昭并不怪他。

蔡九拱手，冷肅道：“奴婢即刻就去查，定盡快查出是誰惡意詆毀，中傷主子。”

“不必了，”顧青昭擺手，“能傳出這事的，左不過就那一個人。”

與承化伯府的糾葛，除了聽親口告知的太子外，便只有姜蕓曉得。

回宮的時候，正好見蔡海從外頭匆匆趕來，瞧著面就很不好。

許是怕旁人聽去，他不敢張揚，只等都進了正殿才敢說話，“方才奴婢去司仆司，佟司仆悄悄支了我話，說如今外頭好些人散播您與承化伯府之事，奴婢不敢停留，立刻就回來了。旁人怎麼說不要，就怕太子殿下當了真，主子早些有個準備。”

“此事我已經知道了。”若非出門踏青上了，只怕還真被蒙在鼓里呢。

好在蔡海廣結人緣，這佟司仆肯遞那麼一句話，顯見蒹葭宮今日地位的不同。

從蔡九里，蔡海也曉得了自家主子今日竟然親耳聽了那些訛傳，他不由得更氣憤了，“主子不必在意那些人說的話，清者自清，們無非就是嫉妒您年輕貌，又得殿下的偏寵。”

這話思忖中的顧青昭樂不可支，“你這話要是們聽了，只怕更要氣壞了。”

蔡海就一哼，“奴婢哪管們氣不氣，只知道主子了委屈，就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

他本是宮里的人，轉悠幾圈又來了東宮，能在他這個年歲在宮墻過得瀟灑的，自然不是什麼閑散人，更深知宮中的人心復雜。但他服侍過那麼多主子，顧青昭是唯一一個他心拜服且愿意長久跟隨之人，一同患難過，他自然更是一心一意就想自家主子好。

雖然不清楚幕，但那些謠言，他是一個字都不信。

其心之誠，比之緋紫丹青，也不遑多讓了。

顧青昭聞言粲然，“放心，此事我早跟殿下提起過。”

早知姜蕓的子，也曉得與承化伯府那點子事是個患。雖然并非什麼大事，更談不上丑事，可就怕有心之人添油加醋。

太子從兩河回來，準備冊封為良媛的那晚，便一并將承化伯府的事說了。

果然……當真是有那麼一天。

“真的？”丹青眸都亮了，“主子最英明神武了！這樣一來，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饒是沈臨也松一口氣呢，“良媛料事如神。”

這個時代的男子，最是不能忍妻妾與旁的男子產生糾葛，“私會”這樣的事，即便是以訛傳訛，也能輕易毀掉一個子的清譽。

誰能保證不心生疑竇呢？不查罷，心里始終有疙瘩，查了罷，豈不是就說明兩相不信任？

無論如何，都得不償失。

“眼下還只在東宮傳播，來得及遏制。丹青，你去吩咐小廚房做些殿下喜歡的點心，蔡海去嘉德殿走一遭，就說蒹葭宮備好了午膳，請殿下來用。”

“是。”丹青頷首。

“良媛這還是頭一回主請殿下呢，殿下必定要來的！”蔡海激得跟什麼似的，自家良媛素日里謹慎得很，太子自個兒不來，是絕對不去的嘉德殿。

說完這話，他行了辭禮，一溜煙就出了正殿。

蔡海前腳才走，白承徽后腳就來了。

“你子不好，怎麼出門來了？”顧青昭微微驚訝，坐了，便人關好通風的門窗，又讓紅韶去備熱飲子來。

“我好許多了，早該出來走走了。倒是顧姐姐，我今日可聽了一些不該聽的。”白承徽蹙著眉，看了眼外頭沒人后，才道：“今日陳昭訓來，與我說了一事……”

自然說的就是外頭傳著正盛的“私會外男”的事。

“此事我也聽了一耳朵。”顧青昭淺笑，“難為你還想著我，肯告訴我這些。”

白承徽簡直不解，“那你還這麼淡定？咱們這些人都曉得了，可見外頭傳得多難聽呢，你不快尋太子殿下解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