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說的是。”葉辛上前,在裴氏側給著肩,“國公府世代功勛,若非當年李貴妃當年執意要李氏一族的兒為王妃,主子您才該是殿下的原配正妻的。”
裴氏向后微仰,靠在榻上,冷著眸子,“哼,也就是當初走了運,誕下了太子殿下,否則哪有如今的位置?不過也不打,做得再多,太子妃終究沒了。殿下和陛下都不會允許李氏一族再出一個太子妃。”
“是啊,眼下太子妃之位空懸,滿東宮能與您爭鋒的唯有齊良娣和龔良媛。不過那不要,等大公子出征回來,誰還能與您爭高下?”
聞言,裴良娣勾了勾,“父親戍邊多年,哥哥亦是當朝能臣,除了我,殿下還能立誰為妃?”
葉辛連連點頭,見高興了,便問起旁的事來,“良娣為何不養大郡主?好歹是個娃,殿下就是看在子嗣的份上,也會多來蓼蕭宮走,這不是極好的事嗎?”
說起此事來,裴氏面頗有些懊惱,“本以為姜氏是個有福氣的,能生個兒子,沒曾想是個丫頭,我當時也是氣急。眼下殿下已經大郡主抱去廣集殿,我也不好立馬就去跟殿下要回郡主來養。”
“那就等挑個合適的時機,主子您位高權重,只是養個郡主,殿下想來是不會不答應的。”
“是啊,不急,慢慢來罷。”
五月里天氣愈發炎熱,酷暑難消,午間有人在外行走,大多是窩在自個兒宮里。
如此這般,時間一晃便過了。
這段時日,太子為著邊關之事忙得腳不沾地。
終于到月末的時候,定下了北境左威衛之統帥。
消息傳到東宮里時,顧青昭正歪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雪團的。
“雪團”是給那只貓起得名兒,其實一開始是還沒想好什麼的,突然有一天,看見貓竄過來,活像一雪團滾過來,從此以后便這樣了。
“說是今兒早朝的時候,陛下定了裴國公世子裴慶為正三品左威衛統軍,昌平伯大公子沈來安為從三品將軍,為裴統軍之副手。”紅韶進門來,便先將此事說了。
“陛下這是要重用裴家了。”沈臨執著團扇,一邊扇著風,一邊道:“北狄敵軍并不氣候,此番陛下想來也是有震懾邊關的意思。只是有了裴家這個風口,裴良娣只怕就要起來了。”
“為著安穩裴家,殿下勢必要繼續掌宮。”睡著的雪團不知夢到了什麼,無意識地“喵嗚”了一聲,顧青昭便輕著貓背安它:“可如今齊良娣和龔良媛將東宮各了,再要想如之前那般將掌控東宮也是不能了。至,齊良娣和龔良媛不會遂了的愿。”
輕笑,“瞧著罷,東宮里還有的是熱鬧呢。”
“不管旁的地方如何,奴婢只曉得,咱們蒹葭宮,是一等一安全的。”沈臨揚眉。
自家主子并不掌宮,與那幾人沒有實在的利害牽扯,可又最得寵,也沒人敢為難。
即便是裴良娣再次得勢,也不敢明著得罪了。
正說話間,紅韶也端了藥膳來,沈臨就放了團扇,笑著親自端了過來,“正好趁著殿下沒功夫來,旁人也不能顧及咱們這里,主子可要養好子,以求來日。即便不為旁的,蔣醫師不也說了,這是溫養子的好藥。”
沈臨話里的意思,顧青昭自是懂得。
這麼久了,也曉得蔣忠祥那日給留下的藥膳于子嗣方面是有助益的。
雖說從來不愿強求,可這些日子每每聽白承徽在跟前提起小皇孫時,也是不免心的。
前世是沒福分,求不了子緣,今生嘛……若能有個一兒半,自是極好的。
顧青昭接了藥碗來,沒聞著苦味,倒是喝著沒那麼難。
沈臨等喝完了,照例就遞上來幾顆餞,又說些旁地趣事與聽,“說起來,承化伯府如今的伯夫人,正是昌安伯的嫡。眼下承化伯府徹底洗牌,沈夫人的娘家人又起來了,承化伯自打病好后,當真是時來運轉。”
顧青昭放下藥碗,了一顆餞口,清甜的味道便在口腔中四溢開來,滿足地瞇了瞇眼。
“是時來運轉,還是早有籌謀,誰又說得清楚呢。”
……
六月初,蠢蠢了許久的北狄軍隊究竟是對北境發了戰,戰事來得比料想中還要快些,一時間,每日早朝更是奏折不斷。
奈何長治帝子總沒有起,終究是太子扛下了重任,日日理事,大邕大小之事皆出于儲君之手。忙得他只恨不得住在宮里,哪怕是回了東宮,也沒什麼時間來后頭的。
也正如顧青昭所想,邊關起事前,太子就恢復了裴良娣掌宮之權,礙于齊良娣和龔良媛在,裴氏掣肘,終究不能太如愿就是了。
在掌宮之事上了委屈,自然就要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沒過幾日,裴良娣便廣發請柬,邀請東宮眾妃妾前往蓼蕭宮聽戲曲。
礙于其位份尊崇,如今裴家人又在邊關抗敵,東宮之人,哪怕就是齊良娣,也得賣這個面子。
出了蒹葭宮,才走了沒多久,在一宮道叉便上了龔良媛。
“瞧著我今日運氣好,一出門就到了顧姐姐和白承徽。”兩人位份相當,也不必下轎客氣拘禮了,龔良媛一口一個姐姐,得很是親熱,“顧姐姐可是也要去蓼蕭宮?”
顧青昭笑著頷首,“正是呢。”
“那咱們正好一道了,也好做個伴。”
“求之不得呢。”
一路走著,兩人時不時說句話,也算不冷場。
龔良媛不聲觀察,顧青昭也暗自打量著。
龔氏子親和,出好卻從來不曾瞧不起哪位妃妾,尚且能與陳昭訓等人好,更遑論其他人。因而如今在東宮里頭,算是與旁人來往最多的那個。在裴良娣和齊良娣的斗爭中,也能獨善其,足可見其人之聰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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