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個小小的邊城而已,不曾想這夜晚的街市也是熙熙攘攘。蕭正峰牽著阿煙的手,對解釋道:
「這個地方雙慶城,其實距離邊城已經不遠了,因為這個,南北來往的客商以及逯人頗多,這裡的夜市上的貨品便是燕京城也未見得能看到。今日又不比往日,恰好趕上雙慶城一年一度的大集,每到這個大集,他們會特意在長街兩旁用大木打起板棚來。」
阿煙順著蕭正峰的指引,過人頭攢,卻見板棚下面都是商鋪,有麻布皮,也有綢核桃等,更有兵鋪子的白幌子在那裡迎風招展。麻麻的人群之中,偶有逯人打扮的男趕著運貨的牛車費力地穿梭過大街,口裡還大聲地賣著什麼。這邊因近邊城,人們所穿戴的也比燕京城的服飾來得更為花樣繁多,子多為彩繽紛樣式繁瑣的裹,把子的段都展出來。各種攤鋪兩旁更有年輕未嫁男,並肩而行,嬉笑玩樂。
阿煙站在蕭正峰旁牽著他的手笑道:「這裡的風氣倒是比咱燕京城開放許多呢。」
在燕京城,年輕沒有婚配的男出去也是可以的,只是總要有小廝丫鬟陪同,這裡呢,卻是肆無忌憚,分外豪爽。
蕭正峰聽說這個,側首笑阿煙一眼:
「確實如此,這裡的子若是喜歡哪個,聽說夜半時分直接鑽過去也是有的。」
他這麼一說,阿煙倒是聽得面頰泛紅,斜眼瞅著他道:「怎麼,蕭將軍,難不有什麼子鑽過你的被窩?」
蕭正峰一聽這話,頓時笑意收斂,忙搖頭道:「怎麼可能!」
這種話可不能說。
兩個人說笑間,已經來到了一胭脂水攤位前,卻見上面琳瑯滿目擺得都是,有花鈿脂額黃螺子黛等,五一不全,雖比不得燕京城的水鋪子,可難得的是樣式奇巧,有些是阿煙也不曾見識過的。
到底是兒家,素來看這些緻的小玩意兒,阿煙隨手拿起一個緻的小木盒,上面雕刻著天散花的圖案,打開來時,裡面卻是白里泛紅的桃花,質細膩和。
那個掌柜見此景,看著男的宇軒昂,的又是絕代姿,分明不是普通人,便越發賣力地吆喝道:
「這位夫人實在是有眼,您所拿的那盒水,做玉桃花,是由石、蚌、蠟脂、殼麝及益母草等調和特配而,咱們雙慶城的姑娘個個喜的,你看這街道上的姑娘,一個個臉蛋兒都是紅撲撲的,那都是因為抹了這個玉桃花!」
阿煙也是見多識廣的,一打開便知道這個不差,當下看了眼蕭正峰。蕭正峰見此,忙道:「確實好。」
說著就要掏出銀子來付賬。
就在此時,卻聽到耳邊一個輕佻的聲音道:「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娘子,生得可真一個好看!」
聲音剛落,就看到幾個穿著錦服的男子過來,嬉皮笑臉地向阿煙這邊湊過來,其中一個還越發輕佻地道:
「小娘子,今日跟著爺回去吧?爺把這一攤的胭脂水都給你賣下了!包你白日里綢緞綾羅胭脂水山珍海味,夜晚里十八般姿勢七十二種手段春.宵無盡!」
他這一串話說下來,只因為一旁的幾個男子哈哈笑起來,其中一個還邊笑邊道:「瞧這小娘子那兩兒鼓的,這一看就是個耐男人的!」
阿煙聽他們出言如此下流,知道來勢不妙,便抓了蕭正峰的胳膊。
蕭正峰將阿煙摟在懷裡,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不慌不忙地付了水的銀子,然後才轉過來,冷厲的目掃過那群人,手中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皮鞭刷刷刷的幾下子出去了。
原本蕭正峰半個子在板棚之下,是以幾個輕浮男子沒看到的,如今見了蕭正峰這高大魁梧的架勢,又看他冷颼颼一個目掃過來,真是讓人腳底生寒,頓時有些怕了。誰知道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呢,肩膀上就活生生挨了幾鞭子,火辣火辣的疼痛開始泛起來,一個個都忍不住哭爹喊娘。
蕭正峰厲聲呵斥道:「還不快滾!」
那幾個人慌張互一眼,知道今日踢到鐵板上了,當下也不顧其他,捂著肩膀上那疼,呲牙咧地滾了。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蕭正峰摟著阿煙出了人群,來到一僻靜的巷子口,聲安道:
「這裡的人都俗慣了,說些話,你凡事不要往心裡去。」
其實他自然以為無法接,可當年未曾自毀容貌前,邊不知道吸引了多登徒子呢,那時候邊沒個男人替撐腰,不知道聽了多閑言碎語和猥話語,比這個還過分的也是聽過的。如今不過是幾個不流的浪子,哪裡會放在心上呢。
當下只是笑著道:「理他們作甚,左右你已經打了幾鞭子,夠他們的。」
蕭正峰見阿煙並不在意,這才放心下來。此時外面的鞭炮打鼓聲響起,又有艷紅的燈籠閃得滿街都是,小巷子卻是個僻靜,背著,尋常人看不到的。
蕭正峰低頭捧著懷中人好看的臉蛋兒,抿了下堅毅的,一時嚨有些乾。他低頭吻了吻那的瓣,啞聲笑道:「其實……你確實是個耐男人的……」
阿煙一聽這話,臉上騰得就著火一般燙,抬手去推蕭正峰,口裡惱道:「說什麼呢你!沒個正經,來了這荒蠻之地,你也跟著學壞了!」
蕭正峰卻越發將摟得的,憐惜地低頭去吻的頭髮,一下下地吻著,低頭喃聲道:「剛開始小心翼翼的,總怕把你弄壞了,後來……」
接下來的話他便淹沒在他的嚨中,溫熱的相接,阿煙仰著臉兒低一聲,任憑他施為了。
而不遠的孟聆,其實是目睹了街市上蕭正峰打人的那一幕的,就跟個遊魂一般,默默地跟隨著這一對夫妻來到了僻靜,看著往日里人前總是一本正經的蕭正峰,那個以為的憨厚男子,此時竟然挑了個暗巷就摟著他的娘子親了起來,只把懷裡的人親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那人也實在是個沒廉恥的,整個人彷彿沒骨頭一般掛在蕭正峰上,實在是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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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陪著阿煙又逛了一會兒便回去了,回去的時候驛站里已經還很熱鬧,今日頗住了幾個來往的員,有武將也有文。這其中有幾個武將是聽說過蕭正峰的大名的,當下聽聞頗為佩服,於是難免多說了幾句話,又陪著喝了一會兒酒熱鬧下。
這次阿煙和蕭正峰出去,在街市上頗買了一些吃食,有當地的炊餅糕點,亦有風乾的臘,椒鹽的兔,阿煙親自來到灶房,烘烤過了,把炊餅烤得香,又把臘切片熱了。
過來蕭榮,私底下吩咐道:「我看那個孟姑娘連晚飯都不曾吃,別到時候壞了。你去讓驛卒把這個送過去吧,也別說是咱們送的,就說是驛卒里提供的宵夜。」
蕭榮點頭,不免慨道:「我看那個孟姑娘就是不壞好意,夫人也是太心善。」
阿煙笑而不言,自讓他去了。
其實蕭榮哪裡知道阿煙的心思,是毫不喜這個孟姑娘的,若是這個孟姑娘要靠近蕭正峰,是必然設法把孟姑娘氣個半死的。不過呢,和一個得半死沒什麼力氣的姑娘做什麼把戲,豈不是勝之不武。當然了也是可憐,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氣這副模樣。
阿煙洗乾淨了手,自己回房洗漱過後,拿了香脂出來,把綿纖白的子塗抹了一遍,只弄得玉白的子泛著潤的紅澤,白紅好生人。其實今日留意觀察過,街市上的人們自然是有的有長相樸實的,可是無論哪一種,那皮都極為糙,非要塗抹上厚重的脂才能遮蓋住的。今日看這位孟姑娘,彷彿也是如此,於是不免想起李明悅所說的邊疆困苦,摧殘兒家容。
上輩子臉上留下一道疤痕,後來的多年來,攬鏡自照,想起昔日花容月貌,未免不會一聲嘆息。如今重生一世,自然是倍加珍惜自己。
於是這一晚,真箇是取出來上等的油膏,把自己從頭到尾收拾保養一遍,這才撐著香的子躺倒在那裡。
至於那位孟聆姑娘,自己一個人憋氣,悶在屋子裡,到了夜晚時分,便覺得腹中飢腸轆轆,原本出去打算尋覓點吃食的,可是剛一出門,便見蕭正峰陪著幾個武將,彼此通過名姓后,對方卻是知道他的大名的,一群人相談甚歡,於是便命人弄了幾個菜肴,一起飲酒,並暢談一番,說說昔日誼。
咧苦笑一聲,想著這男人有了娘子,哪裡還記得昔日誼呢!真是已經把拋到了九霄雲外!於是恨恨地一跺腳,就這麼回房去了。
回房之後,真是飢腸轆轆,肚子里咕咕的個不停。要出去,又舍不下這面子。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敲門聲,打開看時,竟然是驛卒送來的宵夜,看著那香餅噴香,臘也是冒著滋滋的油。大喜,忙接過來,躲到屋子裡大快朵頤,又提了一罈子酒來就著,只吃得舌頭都要吞肚子里去了。
至於蕭正峰呢,和同袍暢飲闊論一番后,黑回到屋裡,便見自家娘子已經睡下了,他了衫,手進被窩裡,誰知道手的卻是一雙小腳兒。那雙玉足真箇是香弱無骨,讓人握在手裡就不舍的放開。蕭正峰也是酒意上來了,便乾脆彎腰坐在那裡,一下一下地啄吻著那小腳兒,以及小腳兒上瑩白亮猶如貝殼一般的指甲。
阿煙這邊正睡著呢,忽而覺得兩腳發,倒像是一隻貓兒狗的在那裡輕輕咬著,不免輕輕一踢。誰知道這一腳還沒下去呢,那邊蕭正峰一把將兩隻足兒握在手裡了。
「把你吵醒了?」
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