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煙醒來的時候,滿的倦怠和慵懶,舒服地了一個懶腰,歪頭窩在被褥里笑著:
「這一覺睡得真香!」
一旁的男人應是早已經醒了的,雙眸清明,淡淡地瞥了一眼:
「是睡得很香啊。」
阿煙溫地著自家男人,賢惠地道:
「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去軍中,往日不是都早早就走了嗎?」
男人手指頭了,依舊神淡淡的:
「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
阿煙側首凝視著他,越發笑得溫似水了,出猶如新剝蔥一般的手指頭,輕輕了他的下才出的鬍子茬:「趕起床吧,該去收拾下了,你了嗎?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點早膳?」
蕭正峰眉了,著挨了自己躺在炕裡面的人,此時的經過了一夜的宿醉,笑得還可以如此淡雅嫵,空谷幽蘭不及之閑淡淑雅,花開牡丹又比不得的妖嬈芬芳。
這世間這麼可以有這樣一個人,如此麗優雅嫵迷人,卻又可以在喝了半罈子酒後,酒品如此之差,跟個揮舞著爪子的小野貓般。
昨夜他心疼,唯恐第二日醒來難,便一直在幫按著各道解酒驅乏,又憐晚膳也不曾用,怕著,特意讓幾個小丫鬟燉了稀爛的米粥來一口一口地細心喂。
呢,卻是個不領,又哭又笑的,又是擰他,又是說不吃,又是摟纏著他不放,如此鬧騰了幾乎一夜!
蕭正峰現在只覺得,自己還能頭腦清醒不急不惱地躺在這裡,實在是自己子太好了。
阿煙卻是渾然不覺蕭正峰心中的氣惱,是實在不明白到底怎麼了,本把昨日的事兒忘了個一乾二淨。此時此刻的,賢惠溫順地攬著他的肩膀,聲細語地道:
「你才來錦江城沒多久,軍中還不吧,每日總是要做個樣子,早早地去軍中,免得人說閑話,快些起來吧。」
正說著間,終於發現他下以及脖子上竟然都布滿了紅痕,倒是微驚,疑地道:「這是怎麼了?」
又不是沒經過事兒的孩兒家,雖自己沒那癖好,可是前世也認識些閨中友,大約也看過的,當下看著那些抓痕,竟似夜晚里才會留下的痕跡。
回想起昨晚,可是腦中一片空白,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自己彷彿很早就睡下了,一覺睡到大天亮的。
而蕭正峰呢,蕭正峰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又為何一大早躺在這裡,竟不去軍中?
阿煙心中泛起不好的念頭,咬著紅潤的兒,蹙著好看的眉尖兒,低聲問道:
「你今日這是怎麼了?」
蕭正峰抬眼瞥了下,想著這人啊,不知道心裡又在想什麼呢!他面無表地抬手,攔腰將按在自己上,力道極大,來勢兇猛,一時讓人頭暈目眩。
阿煙猝不及防,忍不住低一聲,越發狐疑,眨著眼睛,不解地道:「這是到底怎麼了?」
誰知道話音剛落,就聽到「嘶」的一聲,的擺已經被掀起,整個人被放倒,半趴在炕沿上。
阿煙猝不及防間,一下子紅了臉,抿嗔他:「這是瘋了麼,一大早的,總不能不去軍中了吧!」
想著這男人素來是個能折騰的,這明顯一大早又是想要了,只是那臉上的刮痕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該去軍營的,今日又是發了什麼瘋呢,總是要弄個明白。
正想著間,屁上竟然傳來「啪啪啪」的三聲,隔著薄不濟事的綢緞料子,帶有繭子的大掌毫不留地拍上了包裹著的小。聲音響亮,力道不小。
頓時震在那裡了,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應。
活了兩輩子,是沒被人這樣對待過的,屁那裡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又又氣的,委屈得兩片的兒啊的,怎麼抿都並不住。
其實上輩子什麼罪沒遭過的,這點子疼痛算是什麼。可是這人家,越是被人寵著就越是氣。蕭正峰是把捧到手心裡疼著的,也被寵習慣了,如今竟然被他這麼毫不憐惜地打了屁,生疼生疼的,而且還是以教訓調皮小娃兒般的方式,實在是惱加,委屈得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
腦袋還糊塗著,想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該如何置?
蕭正峰打了這麼三下后,看著自己偌大的手掌印在了那小上,是再也下不去手了。
當下他起,下炕,穿,束髮,這一套作下來,乾脆利索矯健。到底是在軍中多年,這些事兒上早就練得行雲流水快捷無比。
阿煙眼看著這男人都下炕穿走到了門前,自己腦子裡還懵懂著呢,口中終於忍不住道:「你,你——」
你個臭男人,今日若出了這個門,便再也不要回來了!阿煙捂著疼得發的屁,咬著牙恨恨地想。
蕭正峰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門上,聽到這個,停下子,深的眸子回首了阿煙一眼,終於扔下一句:
「以後不許喝酒。若是要喝,必須我在的時候才能喝。打你這三掌,是要你記住。」
說完這個,是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
徒徒留下阿煙在那裡迷茫了半響,最後才終於捂著腦袋蹙眉道:「荼白,朱紅?」
荼白和朱紅經過了昨天蕭正峰那一番教訓后,此時戰戰兢兢地蹦到了阿煙面前,恭敬小心地道:「夫人,是要洗漱嗎?早就給您備下了,熱水巾帕香脂胰子,一樣不缺,灶房裡也給您燉上了紅棗小米羹,還有幾個爽口冷盤如糟瓊枝、薤花茄兒和淡鹽齏等,並些昨日個的腌,都溫在鍋里,您想吃,我們就趕給你拿來。」
阿煙懵懂著下了榻,越發蹙眉地問道:
「昨日我喝酒了?」
話音剛落,就聞到屋子裡確實瀰漫著酒香,那酒香里有一好聞的薔薇香。
於是不待幾個丫鬟回話,陡然記起來了!
是的,孟聆不是讓柴九帶了一罈子薔薇酒過來麼,記得自己要喝來著,彷彿還喝了不?
想起昨日的事兒,阿煙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最後終於吶吶地問小丫鬟:「昨夜,昨夜到底怎麼了,你快說說……」
荼白和朱紅面面相覷,便把昨夜的一切都說了個事無巨細,諸如昨夜夫人是如何醉倒不省人事,昨夜將軍是如何抱著夫人在那裡親自服侍著,夫人又是如何抓啊撓的鬧騰,最後又是如何吐了將軍一的污穢!
兩個小丫鬟開始的時候說的還不夠順溜,後來說到了興頭上,還開始比劃起來了,眉飛舞的,說得不亦樂乎。
阿煙卻是越聽臉越難看,一顆心就往下沉,沉到最後,慚加,忍不住不著痕跡地了還有些發疼的屁。
怪不得蕭正峰今天早上是那麼的異常,臉又是那麼的難看。
忍不住苦笑一聲,愧地了自己的屁,想著自己昨夜裡太不像話了,如今簡直是沒臉再見蕭正峰了!
一時又想著這男人啊,發起脾氣也是怪嚇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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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便出門策馬直奔營中,路上見胡餅店恰在賣胡餅,有髓餅、滿麻和門油等,恰好這裡剛出鍋了一籠胡餅,熱騰騰冒著氣,在這邊陲小地蕭瑟的早上帶來濃郁的熱氣。蕭正峰停下馬來,吩咐道:
「來三個白胡餅。」
賣胡餅的店主聽了,不免多看了蕭正峰一眼,笑著道:「好嘞!你們逯人素吃我這裡的胡餅了,最是地道呢!」
說著已經用油紙包好了三個胡餅給蕭正峰。
蕭正峰一邊付賬,一邊笑道:「我不是逯人。」
胡餅店主倒是哈哈一笑:「莫怪莫怪,逯人都和大昭人混居了這些年,其實已經分辨不出唉來了,一時看走眼也是有的。」
蕭正峰一邊騎馬一邊吃著,到了軍中,恰好遇到將士們晨練已經結束了,正收拾著各自散去。有幾個校尉見他過來了,便忙迎上去。
「在聊什麼?」蕭正峰剛才已經咽下最後一口白胡餅,並拿了帕子拭過邊,此時已經毫無破綻可言,端得是威嚴從容。
幾個校尉忙笑著見了禮,一時說起來了:
「在說夫人真乃中豪傑也!雖不過是一個弱質子,卻在談笑間平定了一場械鬥。要知道咱錦江城裡這種械鬥三天兩頭都是,不知道鬧出了多司,從來沒有任何敢去管過,實在是慚愧!我等比起將軍夫人,真是自愧不如啊!」
蕭正峰腦中浮現昨日那個醉酒小野貓,面上卻是不聲地點了點頭:
「時候不早了,先回去開飯,等下繼續練兵。」
屬下們見此,也不敢多說了,便忙點頭稱是。
一時蕭正峰大步邁軍帳中,馮如師早已等著他了,乍一看到他,卻見脖子里都是紅痕,臉上還有一塊,倒是唬了一跳:「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難不讓人給打了?可是看著也不像啊!
馮如師是個沒親的,自然不懂得這其中妙,當下蕭正峰也沒多說,只是淡淡地道:「養了只小野貓而已。」
馮如師一聽便笑道:「將軍怎麼能養得了貓,怕是夫人養的吧?」
他看著夫人是一個溫賢惠的好子,想來是養些貓啊狗的。
蕭正峰見這事兒糊弄過去了,也就沒再提,只是和馮如師聊起軍中的各樣景,因想起軍中糧草摻了沙石的事兒,便問起馮如師道:
「如今軍中的糧草,還夠吃多日子?」
一提起這個,馮如師頓時猶如被了氣的球般,癟在那裡了,愁眉不展地道:
「我算來算去,不過十幾日罷了。」
蕭正峰點頭:
「我昨日要你去購置的那一批軍糧,什麼時候能送到?」
馮如師越發愁苦起來:
「將軍,那是溪山姚家的米糧,他們雖有囤貨,可是咱們沒銀子,人家肯定不給啊!他們那都是商,可不是好說話的主兒。」
蕭正峰聽聞這個,挑眉道:
「缺多銀子?」
馮如師搖頭嘆息:
「怎麼也要再有個五六萬兩白銀呢!」
蕭正峰點了點頭,擰眉沉思半響,食指富有節奏地敲在黑的木案上,半響后,他才緩緩地道:「你只管設法把糧草弄來,銀子的事兒,我自會去想辦法。」
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將士們著肚子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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