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王城

隔日楚昭果然就帶著雙林往赫圖阿拉城王城行去，此去是意氣風發，輕車簡從，楚昭一路指點告訴雙林之前行軍的一些故事，或是路上突遇敵軍怎麼將對方打退，或是有些傳說的湖和山，很快便到了赫圖阿拉城。

大軍如今駐紮在王宮裡，才回城駱文鏡就已派人過來報，武靖公派了信使過來，一直說王爺有事沒接見，那邊已被撂得要發脾氣了。

楚昭笑了下，不慌不忙道：「等孤換了服便見他。」正說話，便看到因喜接了出來，楚昭笑問城裡況如何，戰俘安置、勞賞將士況，聽說一切都已經安置好，點頭道：「駱相和因喜總管都辛苦了。」又吩咐道：「讓傅雙林伺候我便好，因喜總管這些天也辛苦了，多歇吧。」

因喜應了諾，笑道：「殿下該好好賞駱相才對，他可是忙得團團轉，知道你不在，臉都黑了給我甩了臉子呢。」楚昭看了眼雙林，角含笑：「孤的事比他那點事兒重要多了。」因喜指揮著人給楚昭洗浴換，雙林自己下去找了下也安置洗換了一番，回到前頭，看到楚昭已換了大服在接見朝廷軍那邊過來的，左都史邵秉雲。

楚昭已經換了服，穿了月白紗繡著四牙海水盤龍的王服，戴著金龍玉冠，寬袍大袖一不茍，整個人著一清華尊貴之氣，他在座上徐徐說話：「武靖公也是孤的長輩，如今既有軍令調度，孤豈敢置之不理，只是這些日子孤的兵力也折損了許多，尤其是攻城幾日，大傷元氣，一時半會還整不出這麼多兵力，再則這王城好不容易攻了下來，總得守著，否則別的部族趁虛而，到時候豈不是白白將戰果拱手讓人嗎？還請邵大人回去轉告舅公，就說調兵增援出擊一事，孤會盡力，但如今之計，還是堅守王城，真十二部，斷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的王城，且兀察咯的太子如今在孤手裡呢，正是一樁好把柄。舅公再堅持一段時間，狄人必降，他們元氣大傷，到時候不得說些罷兵戈、結友盟、永世修好的漂亮話，咱們大乾又可得幾十年的安穩日子，武靖公此次辛苦為孤箝制兵力，製造突襲良機，孤定上奏父皇，為武靖公請功。」

邵秉雲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雖為此次提督，卻實際上懾於武靖公威，基本只能事事屈從，此次武靖公領兵出征，結果大寧被圍三日，武靖公想著遲些到方能顯出功來，便走得慢了些，沒想到大寧府居然自行突圍而出，姍姍來遲的朝廷大軍沒撿到便宜。而之後和狄人在草原上纏鬥了大半年，狄人來去如風，兵力分散，武靖公雖然帶了十多萬兵力，卻不得不兼顧開平、大寧、遼東等這般長的戰線，半年下來竟無一場說得過去的大捷，只能勉強保著不失邊城不功不過。

沒想到失蹤已久的肅王卻忽然出現，並且一舉攻下了赫圖阿拉城，外人看來還以為是大乾使的計策，一方箝制兵力，另外一方襲王城，實際武靖公卻是這大半年白白消耗力，為肅王楚昭做了嫁，卻不得不為了面子，著鼻子認下，然而武靖公畢竟三朝元老，又有太后在後頭，肅王又是陛下子，雖然去了太子之位，陛下重之心仍然滿朝皆知，自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來日班師回朝，不得一面都討好不到。

他勉強又勸說了幾句，眼看著那昔日謙和寬厚，素有君子之風談的肅王談笑和緩，卻寸步不讓，說了一後，乾脆端茶送了客，他著汗面白如紙的出了來，知道此次自己必然是要空手而歸了，武靖公還打著消耗大寧藩的主意，顯然是真的太看低這位年輕的皇子了。

送走邵秉雲，楚昭又一連見了駱文鏡等幾個心腹幕僚清客，商議勞軍、俘虜置、王城守城等等諸般事宜，匆匆用了晚膳後，又親自寫了幾封奏發京城給元狩帝，畢竟自己無端失蹤這麼久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直到深夜幕僚散去，才算能回房歇息了。

直到解的時候，楚昭看到雙林過來伺候他，才想起來問他：「孤早讓因喜給你安排了下的，你今兒白天也累了，今晚不用你值夜了，你病才好呢。」一邊角含笑，眼睛裡卻滿是。

雙林笑道：「適才殿下和駱相他們談論的時候，我已小睡了一會兒，因喜總管說了如今在外，您上傷口多，恐怕夜裡睡不安穩，又是在外邊，怕不安全，所以值夜肯定要安排的，我若不值夜，那我出去因喜總管進來？」

楚昭想起因喜總管那張死板臉，還要板著臉自己喝藥，搖了搖頭，他這時候其實正是最稀罕雙林的時候，自然是不得雙林陪著他，他了手想抱雙林，雙林卻早有防備，子靈活一側躲開輕聲笑道：「外頭全是侍衛，殿下快安歇吧。」

楚昭想到這裡不是島上了，不由心裡大憾，倒在床上。他此生第一次建下如此不世之功，欣喜若狂，卻無人分，他自的教養讓他必須淡定閑雅、寵辱不驚，必須喜怒不形於的才能統下屬。他想起雙林，正好也剛得了信他眼睛已複明，接連喜報讓他喜不自，索順了自己的心意，直接縱馬回去接了雙林，結果喜出外又得了一喜，正是人生數年，從未如此暢懷歡喜過。

雙林看他倚著枕頭，上只穿著雪白的素裏，出了裡頭潔的，角微翹，一雙星眸滿載看著他，居然還顯得有些可憐兮兮起來，心中不由一，一邊唾棄自己居然被所，一邊卻又想到白日裡見到那威嚴淡靜，款款而談的藩王，只有自己見過他這般模樣，他不知為何心裡有著些許歡喜。忍不住走了過去，低了頭與他接了個吻，心裡想著就當安下他。雙林雖然前世並無實踐經歷，卻好歹來自前世，經過各種電視網絡的熏染傳輸，叩開對方齒，舌頭靈活地輕掃對方上顎，舌相、津相融、氣息纏。

可憐楚昭二十年來，不過憑著直覺行事，沒想到接吻居然還有如此花樣，被雙林這麼纏綿旖旎的一番深吻，渾麻，慾念叢生，所幸他是個極好的學生，很快掌握了技巧，反客為主，等兩人都氣息不穩的分開的時候，楚昭看著臉上薄紅角含笑的雙林，恨不得再將他在的床褥上為所為，然而外頭侍衛太多，他只得彷彿懲罰對方的不老實一樣狠狠了下他的手心，滿心鬱悶地躺了下去。

這之後數日，楚昭除了偶爾在深夜能嚐過一次兩次雙林上的甜之外，居然忙得再也找不到機會和雙林親。真王城被占，周邊自然時不時會有集結起來的部族勢力來試探一二，想看看能不能吃下這塊，楚昭也出戰了幾次，時不時還點小傷回來，然後雙林到了王城，也沒消停，每日都往外跑，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偶爾問因喜，因喜也說大概是帶了侍衛出去附近部族，在採購什麼事。楚昭倒有些牙起來，這家夥似乎只有眼睛不好，才會乖乖地在屋裡等著他回去，眼睛一好，便又野難馴留不住了，真恨不得找條鎖鏈鎖了他的腳才好。

這日楚昭回城便看到雷雲十分興地湊上前對楚昭道：「殿下！今日我們在王宮裡發現一藏寶室！」這些親衛們和楚昭同生共死後，對楚昭信服卻又沒之前那麼畏懼了，楚昭也頗為縱寵他們，因此這些天沒任務的時候他們都在王宮裡四遊，今日居然讓他們誤打誤撞發現了個室，裡頭居然有許多寶，他們自然不敢擅專，專門了雷雲來和楚昭稟報。

楚昭笑道：「藏寶室？這蠻夷之地能有什麼寶，無非就是些金銀財寶，你們分了就是了。」雷雲笑道：「我們今日蹴鞠結果發現的，裡頭還是不好東西的，殿下不如先去挑選挑選，有什麼要送人的……」

楚昭腳步頓了下，轉頭道：「那帶孤去看看吧。」

室並不大，開啟的是一個鏡臺，楚昭非常好奇他們蹴鞠是怎麼蹴鞠到這裡來的，裡頭果然有個多寶閣架子，上頭放著許多東西，不是一些瓷景泰藍綢屏風之類的東西，這種東西大概蠻夷之人見得，在自養在皇家見多識廣的楚昭看來還沒放在眼裡，其他不黃金白銀製品，也是形制陋簡單，重在份量足罷了，再就是些狼牙、駝骨製的刀匕首等，還有羽等粘製的畫，楚昭看了幾個架子，竟沒一樣覺得眼堪配雙林的，嘆了句：「也難怪他們要看上我們這花花河山……」

一旁雷雲看他看不上，卻打開了個鑲銀邊的箱子道：「興許那外頭的沒什麼好東西，恐怕藏在這呢……咦？這些是什麼？」

楚昭走過去一看，卻蹙起了眉頭，他生長在宮廷，雖然管教嚴格，卻也有太監教導，見過這類東西，原來這居然是一套，有的銀子打，有的是金玉製，或有大小不一的玉勢、或是那等魚脬如意袋、鵝圈、緬鈴、拉珠等，各有名目，雷雲卻從箱子底揀出了一副金閃閃的鏈子起來納悶道：「這鐐銬甚麼用途？還鑲了寶石的，甚麼犯人用這樣的鐐銬？」一邊拿起那鐐銬咬了一口道：「乖乖，這還是足金的，誰會用這東西來鎖犯人？本鎖不住吧用這麼的足金……這圈這麼小，莫非是用來鎖人的？」

雷雲轉過頭看楚昭，卻大奇道：「殿下，你很熱麼？臉這般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