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亭這才出去了。
陸蕎怯生生的喊了一聲外婆。
外婆扯過陸蕎的胳膊,在手背上拍了兩掌。
“膽子不小,連我都敢吼!誰給你的膽子?你個小王八犢子!”
外婆狠狠地瞪一眼。
陸蕎嘿嘿一笑。
“不疼!”
外婆打的不疼!
“還找打!”
外婆作勢又要打,陸蕎往上迎,意思是讓外婆打幾掌出出氣。
外婆怎麼舍得啊,掌高高揚起,看到陸蕎的討好笑容了,這掌落在陸蕎的后背上,很輕很輕的。
“讓敬亭慣得你都沒樣兒了。”
外婆數落著,但是角帶笑。
陸蕎知道外婆不生氣了,趕撒著往外婆肩膀蹭了蹭。
“外婆我錯了!”
外婆哼了一哼,也沒繃住,笑了下。
怎麼會生氣啊,陸蕎的心思外婆明白的。
這丫頭就是太擔心自己了。
“蕎蕎啊,是不是我的病又加重了?”
“沒有啊!醫生說很好,還減輕了不呢!”
陸蕎趕否認。不讓外婆有心理負擔!
“別糊弄我了,我能不知道嗎?你回家后心就很低落,今天這麼激的吼我,怕我多喝水出問題,肯定是我病加重了。我自己的我不知道啊?”
陸蕎沉默了,外婆不好騙的。
“有來就有去,有生就有死,這太正常了,以前我還擔心你找不到個好婆家,現在我也放心了。啥都是命!強留不住你要接!”
“我接不了。”
陸蕎搖頭。
“我沒本事,沒能早點讓外婆和我過上好日子,現在好不容易有現在的生活了,我要讓你多幾年福,多陪我幾年。你養我二十多年,您再陪我二十多年,這我才會接吧。就這麼地放手我接不了!我要想盡辦法的給你治療,我就要你陪我!”
陸蕎拿起一邊的棉簽,沾了沾水,涂在外婆的上。
現在外婆也只能這麼算是喝水。
“外婆,你聽我的,飲食上咱們好好注意著,也不要想七八糟的,你就一個念頭,你要看我生寶寶的呀,那我還是個孩子呢,我也帶不好寶寶的,你要幫我帶孩子呀,對吧。就這麼想,心里有希有奔頭,其他的我們兩口子都會搞定的!”
“蕎蕎……”
外婆還想多說幾句,陸蕎不想聽。
“外婆,你吃葡萄嗎?我給你洗葡萄去吧。”
陸蕎笑著打斷外婆的話。
“要不,咱們給我的寶寶做小服吧。我師父說我要生三個寶寶的!那孩子的服很多的,帽子啊小鞋子呀,你這個太姥姥不給準備啊!明天我們去買花布好不好!”
外婆長長的嘆息。
“你長大了,你都結婚了……”
“我就算是八十了,我也要外婆!”
陸蕎哽咽出來。
“外婆,你別說這種話了,我不了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哭啊,不哭!外婆會注意飲食,不會多喝水,每天和趙姨媽一塊給你做好吃的,給你們倆補,和你婆婆一塊給孩子準備服什麼的。行不行。”
外婆就心疼陸蕎哭。哄著陸蕎。
陸蕎這才嗯了一聲,靠在外婆上,地抱著外婆。
睡覺前霍敬亭想給陸蕎上課,這脾氣不能這麼說來就來,慣著你寵著你怎麼都行,但不能無法無天的,怎麼可以對外婆這麼說話?
但是還不等他沉下臉呢,陸蕎坐在床邊抹眼淚。
供著后背盤著,耷拉著腦袋哭。
“老婆……”
霍敬亭也心疼了,陸蕎也是太擔心了,才說話有些大聲。
做完析以后大量飲水導致急心衰,救都救不回來。這是事實。
“你別和我說話,我要哭一會,我心里不舒服。”
陸蕎往里挪挪,不想,也不想說話,霍敬亭想說的都懂,但不想聽,就想找個地方痛快的哭一頓。
傷心,難過,自責,無力,無助,恐懼,都要需要哭一場發泄出來。
“你睡你的。”
陸蕎想起他明天還要上班。抹著眼淚下床。
“我去外邊哭,哭夠了我就好了。”
霍敬亭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不用這麼懂事的,明明很傷心,還要去外邊哭,不吵著自己睡覺。
“你哭鼻子我能睡得著嗎?哭吧,就在這哭,我知道你需要發泄一下。沒事,我陪你。”
哄也沒用,就讓哭一陣子吧。需要把這段時間所有的負面緒都發泄出來才行,不然就容易造心理抑郁了。
陸蕎坐到床角,腦袋對著墻,后背對著霍敬亭。低著頭就哭。
霍敬亭坐在后,抱著紙巾盒子。
一會遞一張紙巾給鼻子,哭的時間長了就給送上水杯。喝口水補充下水分,在哭。
陸蕎搭搭的,肩膀聳,哭的哀切,哭的傷心,小小聲的哽咽。
霍敬亭輕嘆,送上紙巾。
陸蕎接過去擤鼻涕,睡袖子都眼淚了。
睡上都有一圈的水痕,都是眼淚暈染的。
側著頭看看陸蕎,眼淚像斷線的珍珠,過臉頰,或從鼻梁落,在鼻尖滴落,在下凝聚在滴落,委屈又可憐。
這盒紙巾都哭了,大概哭的時間有些長,眼淚都沒了。還在著。
霍敬亭又拿來一盒紙巾。
“老婆,要不你吃點東西?這才有力氣繼續哭。”
霍敬亭小聲建議著,這麼哭力消耗的有點大。
陸蕎氣哭了。
瞪他一眼眼淚又流出來了。
“要不哭完了我帶你吃宵夜去吧。”
陸蕎踹他一腳。煩不煩!
“不哭了!”
氣人,哭都不痛快了。
把紙巾捂在臉上,用力深呼吸,了幾聲。
“我在想辦法了,我會和國外的醫療機構聯系,很努力的尋找腎源。”
霍敬亭這才開始安陸蕎。
陸蕎嗯了一聲,鼻子都破了皮,哭的眼睛都腫起來。
霍敬亭趕下床去,找了一條巾裹上一瓶冰的礦泉水,然后按在陸蕎的眼睛上。
這樣就能讓舒服一些,不然明天起床,從漂亮的雙眼皮變魚泡眼了。
“都需要時間的,你著急也沒用,能做的就是拖延病,把時間拉長給尋找腎源多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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