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嵐說破皮子都不行，霍靖雯估計也不行。

　眼下還是要做兩手準備，外婆這樣，估計真的……

　霍敬亭眉頭皺的地，小聲的詢問周青嵐，已經沒辦法了嗎？

　周青嵐點點頭，氧飽和度一掉，一掉，呼吸機一撤，人就完。很擔心隨時都有這個可能。

　陸蕎都白了，眼睛通紅的。

　自從外婆不好，到現在，這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陸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心一直很抑。

　人瘦的都擔心風大了把吹走。

　沒哭，而是回家去。

　從外婆的柜子里拿出黑布料包裹的壽。

　外婆早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是瞞著陸蕎的做，況知道。

　智叔給算過命，今年這個關不好過，很大程度過不去。外婆也不糾結活多久的事兒，按部就班的干自己該干的事兒，免得到時候陸蕎抓瞎，不知道準備啥，就知道哭。

　陸蕎打開包，這所有服的下邊，有一個竹篾編制的小篩子，東西都在篩子上頭。

　在他們農村有個習俗的。

　就是壽放在小篩子上的話，會把上一輩的福氣篩下來，留給后輩。

　外婆到這時候了，還惦記著把上沒帶走的福氣留下來給陸蕎呢。

　陸蕎抱著這包服放聲大哭。

　霍敬亭聽到陸蕎的哭聲，趕要看看，哄一哄陸蕎，擔心這麼哭會哭壞了。但是霍敬亭看到陸蕎抱著服，跪在地上臉埋在服，手關節都攥的發白，霍敬亭心酸的靠在門口沒進來。

　陸蕎需要發泄的，不然真的要憋壞了。

　陸蕎哭了多久，霍敬亭就看了多久。

　一直到陸蕎倒在地上，霍敬亭這才把抱起來。

　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了，抱著外婆的東西，呆呆的坐在無菌艙外。

　霍敬亭在東奔西走，再詢問，在托關系，在想盡一切辦法。

　“老婆，我出去一下，你一個人可以嗎？”

　霍敬亭小聲的和陸蕎說話。

　陸蕎有些呆滯了，過了好幾秒這才一。眼珠像是銹住了，轉了下看向霍敬亭。

　“我哪也不去。”

　陸蕎的嗓子都啞了。

　要在這，陪外婆最后一程。

　已經絕了，外婆這樣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呆呆地等。等最后的崩潰到來。

　霍敬亭心疼，也理解。

　至親外婆，陸蕎從小到大的唯一親人，現在也在彌留之際，陸蕎現在覺天都塌了，墜深淵，這種痛苦真的太難，能把陸蕎給撕裂那麼痛苦。

　叮囑丹丹守好夫人，霍敬亭快步出去了。

　急匆匆的上了車，一直開去機場。

　等了足有一小時，霍靖雯推著一位花白頭發的老出來，邊還跟著兩個。

　霍靖雯短暫的和霍敬亭做介紹。

　“這位是康院士，給外婆做手的兩位專家就是康院士的學生。”

　這就是國最頂級的醫生，已經是院士了，從醫將近六十年，把我國移植扶持起來，發展壯大，培養了一批一代移植專家。

　后跟著這兩位，一位是保姆，一位是康院士的家人。

　霍敬亭一躬到地。

　“辛苦您老人家遠道而來！”

　九十歲了，基本都不出門的，霍靖雯這是賣了力氣把老院士請出來的。

　老院士神矍鑠，笑呵呵的對霍敬亭擺手。

　“不用這麼客氣，走走走，先去醫院看看。”

　南湖醫院都沸騰了。

　周青嵐他們這一代的醫生，看到康院士，就好像看到了華佗，這才是偶像，他們醫學考試的書籍都是這位院士編著的。

　熱烈歡迎，前呼后擁，院長都不上去的，不夠資格。

　老院士也不和他們寒暄，先看看外婆的病例，最近的觀察記錄，然后到了無菌艙查看病人況。

　回到辦公室開研討會，然后重新制定治療方案。

　等死的外婆在半夜的時候，氧飽和度上升了，水腫，尿況都開始減。高燒也慢慢下降，雖然速度很慢，但是這都是好轉。

　霍敬亭給老院士頂的總統套房，安排保姆伺候，霍靖雯始終陪在老院士周圍照顧，端茶送水。

　老院士也沒有走。

　南湖醫院利用這個機會召開研討會，講座，希能從老院士這里學到一些知識。提高業務。

　病危通知單在老院士到來后，更改了治療方案后，開始減了。從一天的七張變三張，第二天就變一張。第三天沒有了。

　老院士在這邊住了七天，跟進七天，外婆從深度昏迷變淺昏迷，在有蘇醒時刻，然后在第七天，外婆高燒退了下去，水腫也消失了。

　老院士點點頭。

　沒事了。能順利度過排異期，老太太這條命搶回來了。

　陸蕎給老院士跪下了，多句謝謝都不能表示心里的激。

　這麼大年紀的院士過來給外婆治療，把外婆從鬼門關給搶回來，這位的大恩大德，陸蕎都不知道怎麼回報！

　“手我是做不了了，眼睛和手都不行了，但是看看病例，休整一下方案，還是行的。我這也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你就再琢磨謝我了。照顧好你外婆，才是要事。”

　康教授拉起陸蕎，笑著拍拍陸蕎的手。

　“聽你小姑子說，你會算命啊，那你給我算算，我能活多久啊？”

　陸蕎眼淚，笑出來。

　“您老是醫生還信這個啊？”

　“存在就有一定的合理。周易八卦那可是國粹呢。”

　“您老人家心善，有長壽眉，您老一百一十歲絕對沒問題。”

　“這麼說的話，那我還可以再多寫幾本書。不錯不錯！”

　轉看向后的幾位弟子徒孫。

　“及時修正，敢下狠藥，要敢于創造，突破極限。七十歲做移植再怎麼了？下次挑戰八十歲做移植！”

　康院士心態永遠年輕！不服輸的神比年輕人都要旺盛。

　病魔在眼里估計就是游戲通關打boss，敢于挑戰一切不可能。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這心態真好！

　霍敬亭護送著康院士，一直護送到家里，在千恩萬謝，順便留下了一份非常有紀念意義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