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後,貢院開考,頭,住在西屋的士子們就拾掇了東西回了京城,為了方便,楊東城和於子期兩個還雇了墨易子,讓墨易子跟著進京當個跑。
頭晚上,李月姐自然是好一陣叮囑墨易子,打包了一些幹糧,又塞了些銀錢。
“大姐,不用銀錢,我有。”李墨易推開李月姐塞到手裏的碎銀,卻從懷裏又掏出兩塊碎銀子遞給李月姐:“大姐,這是兩位先生付給我的差錢,先生了,我跟他們進京一切的夥食費都由他們出的,這銀錢我用不著,大姐收著。”著,便把錢塞進了李月姐的手裏。
“那不行,你總要帶點防吧。”李月姐想了想,拿下一塊碎銀子,另一塊碎銀複又塞進了自家二弟的手裏。
“大姐,真不用。”李墨易要推。
“二哥你就拿著吧,到時候給我們帶點禮也好啊,京城徐記的雲片糕最香糯,唐記的雜糖最甜,鄒記的花布最好看。”一邊月兒一臉興的竄掇著。
李月姐沒好氣的看著月,這丫頭對於吃穿倒是門清啊,不知從哪裏打聽了這些,沒好氣的道:“你從哪知道這些的?”
“碼頭上聽一些太太姑娘們的,這幾,我下午沒事,便跟了鄭鐵柱鄭典他們去碼頭搬貨,鄭典現在在鄭家的腳力行做事,一些和姑娘他們不好上前招呼,便都是由我招呼的,著,李月也從口袋拿出幾分碎銀:“大姐,你幫我收著,等以後幫我置辦嫁妝。”
這丫頭,到嫁妝,沒一點害臊,大大咧咧的。
“沒沒臊的,現在就知道攢嫁妝了?”李月姐好氣又好笑的點頭的腦袋,就知這丫頭是個怪。
“現在不攢,我怕到時候攢不起來。”李月卻是一副大人樣兒。
李月姐看著這怪又看著一邊憨慢的李月娥,真不知阿爹阿娘怎麽生出這兩個子完全南轅北轍的雙胞胎妹子。
“大姐……”月娥在一邊低著頭,鞋底磨著地麵。
“怎麽了?”李月姐了頭頂的又丫髻,其實對月娥,最心疼,這丫頭,子最是溫和木訥,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前世,嫁了那傻子,公婆拿當奴隸使喚,那傻子又不知道疼人,一不如意還打人,這丫頭沒一好日子過,想到這裏,李月姐那鼻尖就有些酸酸的。
“我賺不來銀子……”月娥低低的聲音道,模樣很愧疚的樣子。
“胡思想,誰你賺不來銀子,咱家,你燒的飯菜最好吃,你做的針線活兒最好,你還要帶著月寶兒,這要折銀子,咱家呀,誰也沒你賺的多,家裏每進項一分銀子,那裏麵都不了你的一份,大姐啊幫你攢著呢,以後定會給你置辦一份不輸別人的嫁妝,讓咱家月娥風風的出嫁。”李月姐嗬嗬笑道。
“大姐,我不是這意思……”月娥自家大姐的話給臊的一臉通紅。一扭腰,帶著月寶兒去洗腳了,不過,眼睛卻晶亮亮的,是被認同的喜悅。
“哼,大姐就是偏心。”李月嘟著,皺著鼻。
“偏心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平日裏,你自己的事都是推給月娥幫你做,盡欺負,下回再這般,心我收拾你。”李月姐點頭李月額頭,這四丫頭要一,不要翻了。
“大姐,你別怪四妹,是我願意的。”一邊正在幫月寶洗腳的月娥抬起臉道。
“大姐,你瞧,我們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李月一臉得意。
李月姐一陣無力啊,得,自個兒這還是枉做惡人了。不過還是敲打了月幾句:“這幾,你跟著我賣豆腐就了,碼頭上去,那裏龍蛇混雜的,你一個姑娘家,容易吃虧,知道嗎。”
“知道了。”月不耐煩的道,顯然沒把自家大姐的話聽在耳裏。
李月姐無奈,四妹這子,阿爹在世時不知敲打過多次,但本難移,隻得以後多盯點頭。
一夜無話。
第二一早,李月姐帶著月做好豆腐,先將豆腐挑子挑到集上,然後叮囑月在那裏看著,又回轉,送墨易子隨著兩個舉子進京。
家裏,那個王監生自上回了大家的氣,便不奈煩住在李月姐這裏,這會兒進了京,又自覺肯定會中榜,因此雖然還差十來,卻先退了房,隻留一間,將一些麻煩的品暫寄,好等回鄉的時候再來取,然後帶著家人灶娘駕著馬車也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一時間,西屋曲盡人散。
李月姐收拾了一會兒,別的屋子倒不急,主要是那靠著廚房的柴房,如今家裏做豆腐,這家裏不能沒有個攤子,打算把家裏的柴房拾掇出來,柴房的一麵牆正好是麵對著院外的,可以把那麵牆開個門,擺個攤口,家這裏就在麥場邊上,在鎮西也算是個熱鬧所在,而且,李月姐知道,隨著後來河道工程開展,這麥場這裏就了個大場口,另一邊的河岸也要建一個河埠,這就是後來熱鬧的西埠,而幹河碼頭就是東埠。
從總上來,西埠沒有東埠熱鬧,但後來,鎮上的磨坊會被改一個大的糧倉,所以,西埠卻是漕船專門停靠的碼頭。
收拾了柴房後,李月姐又跑去找了當初幫家蓋草屋的王家兄弟,誰他們幫忙收一個柴房,都是老主顧了,王家兄弟自然沒話,好了,中午吃過飯就過來拾掇,出了王家,李月姐又去了石匠師傅那裏,看到自家的石磨已經製好,就剩最後的收尾,李月姐就把工錢付了,讓石匠師傅派兩個徒弟下午送到家裏。
一切妥當,李月姐又回到集上,這來回的一番奔波,兩條累的跟灌了鉛似的,坐在豆腐挑子邊上的凳子上,就再也懶的了。
“大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花婆帶著人去二叔家呀?”坐在一邊的月兒瞪大眼睛一臉八卦的問。
“我是從石匠師傅那邊過來的,跟回家不是一條路,沒看到啊。”李月姐回道,然後又問:“怎麽,花婆又帶人去二叔家了。”
“可不是,剛才一路過去,那嚷嚷的,帶了兩個周家的管事,還有一幹子下人,挑了好幾挑的箱籠,是去給金姐兒下聘呢,集上都炸窩了。”李月一臉怪的道。
給金兒下聘?也該是這時候了,李月姐是知道來龍去脈的,知道金兒是定要嫁給周東源的,所以,聽月花婆帶著周家的人去給金兒下聘並不意外,隻是……
“集上炸啥窩呀?”李月姐好奇的問。
“有兩派,一派,金姐這是爬上枝頭當凰了,另一派了金姐這是進了火坑了。”月兒快快舌的著,又湊近李月姐耳邊道:“剛才集上有人了,周老太爺形很不妙,明夜裏人就昏死過去了,那許郎中半夜裏進了周家,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周老太爺救醒,不過,聽也是暫時的,許郎中出來的時候直搖頭,,除非周四郎重生,否則沒人救得了老太爺了。”
周老太爺的病是老病子,中年的時候就犯過,當年是周四郎將周老太爺的命從鬼門關裏拽出來的,雖然這病當時是冶好了,但顯然沒有斷,這歲數大了,又開始複發,可如今,能救命的周四郎卻早已亡故。
可周四郎已故無法相救,但周四郎的兒子或許能救,也許柳窪鎮,包括周家的人都不知道周四郎有個兒子,但李月姐卻偏偏知道,因為前世,被幽的後院正好同周四郎曾經住過的院子隻有一牆之隔,曾無意中發現一個人潛進院中祭拜,那人祭拜聲中,口稱周四郎為爹。
想到這裏,李月姐便想起了那個幫金兒算命的先生,就這個算命先生有點麵吧,是的,這個算命先生應該就是周四郎的兒子,當日在月下,看的並不分明,再加上時隔已久,難怪之前怎麽也想不起來。
這麽來,李金還有一步棋在算命先生上。
隻是,不明白,李金又是怎麽跟周四郎的兒子攪到一起,這兩方是無意到,還是有意謀劃的呢,李月姐一時也猜不。
唉,不管了,現今,這些事跟自己沒關係。
隻是,對於周老太爺的命,李月姐倒是很期待。當然,這隻是單純的好奇,不帶任何主觀的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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