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王遠卡住，看著蘇晚好一會兒才繼續：“高中，一定都還……給你。”

蘇晚聽完，如鯁在，好半天才費勁地了口氣，抬手拍了拍王遠的肩膀：“遠表哥，你不用給我，你只要爭氣，努力把六個字說順溜了，比什麼都強。”

蘇晚吐了口濁氣，“老這麼聽你說話，我覺得我容易心梗塞。”

說完，拍了拍口，轉嘆著氣，朝客棧大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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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表哥，你跟二嫂說什麼了？怎麼唉聲嘆氣的？”

王遠站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彈，就看見徐鎂和蘇晚肩而過，打過招呼后，走到他面前。

王遠垂著眼簾，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沒吭聲。

才十歲。

他心想。

“遠表哥？”徐鎂疑地蹙眉，仰頭盯著他打量了一瞬，“你該不會是沒考好吧？”

王遠子驟然一僵。

接著，就看小姑娘走到他跟前，踮起腳尖揚起手，似乎是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但高度差的實在有些大，須臾，便訕訕地收了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沒事兒的，大不了明年再來嘛！我聽說，考這個可難了，多人一輩子都考不上，而且，我們今天去接你的時候，聽說還有人力不支昏過去，被抬出來的。”

小姑娘張張合合，似乎說了很多話，但王遠都沒聽見，他腦海中，來來回回就一個念頭：這個人在關心他。

這個人，在關心他。

這個人，在關心他啊……

“謝謝。”

忽然的聲音從青年口中發出時，徐鎂話音戛然而止，而后狐疑地打量了王遠一瞬，面帶擔憂：“我說你，聽見我剛剛再說什麼了？”

王遠子一僵，睜開眼睛看，神茫然而慌。

看來是真的考得不好。

徐鎂嘆了口氣，“沒事兒的。”小大人似的抬起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拍了拍王遠的手背。

“大不了明年再來。”

王遠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秋闈……”他頓住，好一會兒補充說：“三年一次。”

徐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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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的歇息時間，似乎特別短，等王遠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再度進了考場。

如同上次一般，徐老四放下藤箱和考籃后，轉就走，留下蘇晚跟王遠說話。

“加油啊遠表哥！”蘇晚沖他做了個加油鼓勁兒的作，“等考完，咱們就能回家了。”

“嗯。”王遠點頭。

“那我走了！”蘇晚擺擺手，王遠也抬起手，學著的作揮了揮，蘇晚瞧見了，短促了笑了一聲，愉悅地彎了眉眼，接著背著手，哼著歌，走了出去。

王遠目送著離開，直到的背影，再也看不見，方才收回視線，低下頭來。

東西一如既往地準備得井井有條，與初八那天似乎并無太多不同，只是將吃食換了些種類。

王遠低頭看了看上的服，他來時，好不容易打發了丁氏，匆忙間，帶的東西不多，所有的一切，連同上的這服都是蘇晚給準備的。

至于這些重達百斤的藤箱和竹考籃，則是徐老四幫著置辦、幫著拎進來的。

這些人，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呢？

王遠不知道。

但，他清楚的是，他應該努力。

無論是為了自己，為了那個曾經被人踩在腳底的自己，還是為了對他好的這些人，他都應該努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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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

夜后，徐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坐起來喊蘇晚。

“怎麼了？”同樣睡不著的蘇晚轉過來看。

“二嫂，你說，遠表哥要是考不上怎麼辦啊？”

見徐鎂一臉張，蘇晚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啊？二嫂，我說認真的呢，他要是考不上，怎麼還你錢啊……”

“哈哈哈哈……”蘇晚捧腹，見徐鎂苦著小臉，足足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你這小丫頭，考不上那不是很正常嗎？”

徐鎂聞言一怔。

蘇晚手過來，了一下的小臉，“這可是秋闈啊！多人一輩子都考不上呢。”

徐鎂角了，好一會兒才道：“可我聽說，以前遠表哥讀書讀得很好，小小年紀就考了秀才的。”

蘇晚笑了，“遠表哥呢，的確是個有文采的人，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像秋闈這種大型考試，一切都說不準的，咱們呢，也別太當回事就是了，免得他心理力大。”

徐鎂張了張，臉微微白了：“二嫂，他要是考不上，會像上次那樣嗎？”

蘇晚笑意一僵，知道徐鎂指的是哪件事，抿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

“人類的疾病，分為很多種，從外到，從頭到腳，從生理到心理，所能引起的病癥數不勝數，先前，我一直都在教你基礎的東西，現在，我來給你講一講所有病癥里最難的部分吧。”

徐鎂怔住，睜大眼眸看，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蘇晚笑了下，問：“在小看來，目前最難醫治的病，是什麼病？”

徐鎂想了一下，道：“瘟疫。”

“也不算錯。”蘇晚從床側扯出一個包袱，打開來是幾本醫書，蘇晚翻了翻，將其中一本遞給了徐鎂。

“瘟疫固然可怕，但也不是無藥可醫。”

徐鎂接過書，疑地看了蘇晚一眼。

“大多數的瘟疫，都是能找到相應的應對辦法的，但，神類和心理類的疾病，卻不好說。”

徐鎂翻書的作一頓，詫異地看向。

“小。”蘇晚抬手了徐鎂的頭發，“我現在跟你說這個，你可能還不太能理解，但，我今天所說的，是一個世界級的難題，不要說現在，即便是再往后幾千年，也未必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徐鎂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蘇晚開口稍稍安了之后，便跟講起了神疾病和心理疾病的相關容。

雖有些枯燥，但徐鎂卻聽得格外認真。

窗外，夜寂靜。

號舍，同樣寂靜，只有偶爾翻紙張的輕微聲響。

而此時，遠在玄云宮的徐青云，臉卻是比夜還要沉。

“你我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云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的大殿，黑的雙龍盤旋在玉柱上，一排排蠟燭散發著暖昏黃的。

淡青的輕紗被從窗口吹進來的風，吹得輕輕搖晃。

十步開外的簾子里，側躺著一個人。

那人一黑裳，上面用銀的線繡著花紋，只是，在珠簾的遮擋下，讓人看不真切。

同樣看不真切的，還有那人的臉……

【作者有話說】

我發現，我自從加了一個心理學的群以后，可寫心理和神疾病了，哈哈哈哈……不過，現實不是話，大家現實里，最好不要跟神分裂，又或者人格分裂的人打道，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