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瞥了一眼，語氣清冷：“我是個大夫。”

這話說的沒什麼溫度，那婦人聽了臉越發蒼白。

統共也見不了幾面的人，蘇晚沒心跟人廢話，只靜靜等著。

很快，屋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徐鎂和那婦人一前一后進來，那婦人低垂著頭，徐鎂手中的托盤上放著一碗湯藥。

“能喝了嗎？”

徐鎂點頭：“我剛剛在外頭降了降溫，應該行了。”

“那就好。”

蘇晚開始拔方夫人臉上的針，等全部拔完后，拿著一針，朝著方夫人頭頂猛地一扎。

昏迷不醒的方夫人，瞬間睜大了眼睛。

“方夫人，把藥喝了吧。”

方夫人凹陷的雙眼，盯著眼前的虛空，好一會兒才聚焦。

“你……”疑的看向蘇晚。

“我是蘇晚。”

“我知道你。”方夫人松了口氣。

見有氣無力，虛弱至極，蘇晚沒讓過多廢話，簡單的給說了下現在的況，又道：“我不需要那麼多人幫忙，你看，留下誰。”

這話問得委婉，方夫人卻聽得明白，朝蘇晚投去激的一笑，朝著徐鎂后看去。

“一個夠嗎？”

蘇晚點頭。

方夫人有氣無力的笑了。

“多謝你。”

話落，又沖那婦人喊：“木棉，你來……”

那婦人聞言忙快步走上前，“夫人……”

眼中帶淚，說話都是沙啞哽咽的。

方夫人沖笑了下，簡單的吩咐了幾句。

木棉點頭，而后將另外三人帶了出去。

蘇晚將方夫人攙扶起，好讓喝藥。

方夫人倒是沒問什麼，只是喝完藥的時候看向蘇晚：“蘇大夫，若是我和孩子，只能保一個……”

“相信我。”蘇晚打斷的話，眼眸一瞬不錯地看著的眼睛。

看著那雙沉著冷靜，又自信十足的眼睛，方夫人心下一，好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笑著說了謝謝。

-

暮四合時，孟氏站在院門口，看著空無一人的小道，長長地嘆了口氣。

半晌，轉，走進院子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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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燭明亮，忘憂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男子，好一會兒，才輕輕吐了口氣，站起來，拿起放在桌上的燈，轉走了出去。

秋夜的涼風從山崗吹下來，吹過森林，吹過房屋，吹過空曠的曠野，一路吹進城里。

吹了簾幕，吹了燭火，也吹醒了睡著的嬰孩。

那孩子嚶嚶啼哭，很快吵醒了一群人，房人影攢，話語聲輕微而急切，乍看上去，熱鬧非常。

但很快，嬰孩的哭聲止住，攢的人影也歸于靜止。

樹影婆娑，月，似乎更涼了……

“主……”

眼看著過了子夜，徐青云還守在四方客棧外面，黑巖終于忍不住，從暗跳出來，單膝跪地。

“時間很晚了，夫人估計不會出來了，不如，您先回去歇著吧。”

聞言，靠坐在馬車前的徐青云，手指了下，下一瞬閉著的眼睜開。

“幾時了？”

如墨的眼眸像是從黑暗中生出來的，全然沒有面對蘇晚的明與溫，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和暗沉。

“子時末了。”

“嗯。”徐青云皺了下眉頭，閉著眼睛了發疼的眉心，“走吧。”

黑巖聞言又驚又喜，但見徐青云彎腰進了馬車，忙跳上車，駕著馬車朝著長街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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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忘憂坐在柜臺前，單手撐著臉，著打開的窗戶往外瞧。

就這麼一直從早上瞧到了下午，瞧得眼睛都疼了，都沒瞧見蘇晚和徐鎂的人影兒。

“忘憂姐姐，您別老盯著外面瞧了，快些歇歇吧，在這麼瞧下去，不等姐他們回來，你的眼睛就壞了。”

琥珀實在是看不下去，拿著個藥包跑來，遞到忘憂面前：“這個是剛蒸好的藥包，能緩解眼疲勞的，你的眼睛都有了，快敷一敷吧。”

“我們琥珀真心，回頭姐姐給你們買糖葫蘆吃。”忘憂收回視線，手了忘憂的腦袋，接過熱乎乎的藥包放在眼下。

琥珀被夸得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笑，又叮囑忘憂多敷一會兒，這才跑開了。

忘憂眼睛一直酸，拿藥包覆著果然好許多，便面朝著窗戶坐下來，認真的敷著藥包。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看見一輛馬車在外面停下，猛地坐直了子，接著就瞧見車簾子掀開，蘇晚和徐鎂一前一后地下了車。

眼睛亮起，角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放下藥包就繞過柜臺跑了出去。

“你可算是回來了！”

蘇晚剛跟四方客棧的人寒暄完，轉就看見忘憂急匆匆跑出來。

“讓你擔心了。”蘇晚臉上出笑意。

忘憂見眼角有些青黑，眸子里又滿是紅，皺著眉頭道：“才一晚上，怎麼這樣了？”

話落，不等蘇晚答話，便道：“對了，琥珀剛剛蒸了藥包，說是能緩解眼睛疲勞的，你等我進去問問。”

“琥珀……”忘憂拎著快步往醫館跑，接著，蘇晚就聽見琥珀的聲音。

彎了彎角，拎著藥箱子跟了進去。

-

廂房，蘇晚和徐鎂各自在自己的房間里躺著，琥珀端著一竹筐熱乎乎的藥包在兩個房間來回跑，一一給們敷上。

忘憂拿著自己的藥包捂在眼下，坐在蘇晚旁問方家的況。

蘇晚將昨個兒的事大致說了，得知方夫人母子平安，忘憂松了口氣。

琥珀搬了個凳子坐在徐鎂邊上，心疼的問：“怎麼樣？好點兒了嗎？”

“嗯！”徐鎂閉著眼睛，笑著點頭。

“覺舒服多了，眼睛也不疼了。”

“那就好。”琥珀松了口氣，咧著靦腆的笑了，出好看的小虎牙。

只可惜，徐鎂沒看到。

琥珀雙手捧著臉，眼眸一錯不錯地盯著徐鎂看。

“你口嗎？”

“還好。”

“那你要喝水嗎？”

徐鎂想了一會兒，說：“不了吧，我想睡覺，我喝了水的話，等會兒還得起來。”

“也是。”琥珀苦惱起來，卻又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擰眉思索了半晌，最終道：“那你睡吧，等睡醒了再喝。”

“好。”徐鎂點頭，須臾又道：“我馬上就睡著了，你回去忙去吧。”

“沒事兒，醫館沒什麼人，我等會兒再走。”頓了頓，又補充：“你的這個藥包得換，我給你換了藥包再走。”

“好。”徐鎂實在是困極了，點頭答應后，沒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