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許是都有吧。”

見不肯說，蘇晚也不再多問，轉移話題道：“孩子還好嗎？”

“還好。”提到孩子，方夫人的眼眸總算有了幾分熱度。

從眉眼到語氣，都溫至極。

“這孩子，生下來，就很讓人省心，并不怎麼哭鬧。”

“那是心疼您呢。”蘇晚順著往下說。

方夫人臉有所好轉，只是太過虛弱，跟蘇晚聊了沒幾句后，便已經疲累的很。

蘇晚不好在打攪，為檢查完，又開了安神助眠的方子后，這才起離去。

木棉客氣的送蘇晚出門。

“你家夫人……”

臨下臺階時，蘇晚頓住腳，轉看向木棉：“許是憂思太重了……”

這話說的委婉，可木棉卻是瞬間紅了眼。

“蘇大夫……”

眼中瞬間盛滿了淚，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落下。

“您……您幫幫我家夫人吧。”

猛地抓住蘇晚的手，苦苦哀求。

“你……”蘇晚戰略后仰，“你慢慢說……”

木棉四下看了一眼，飛快地了眼淚，拉著蘇晚穿過長廊，進了一間屋子。

“蘇大夫別怕，這是我的屋子。”

蘇晚四下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

房門關上，木棉轉撲通一聲跪在了蘇晚面前。

“本來，此事是不該同蘇大夫說的，但……我家夫人，實在是太可憐了，我們公子也才十幾歲，我……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才想著求一求姑娘。”

蘇晚心下嘆氣，知道是自己亦是不忍給自己招惹了麻煩，可事到如今，想要抬腳走人，卻也不可能。

索放下藥箱子，手將人扶起來，平靜溫和地看著木棉，輕聲安道：“你別著急，先起來，慢慢說。”

“多謝蘇大夫。”木棉了眼角的淚，聲音依舊哽咽。

蘇晚在桌邊坐下，垂手倒了一杯涼茶遞給。

“謝謝。”木棉這才不好意思起來。

“我不著急的，你先緩一緩，慢慢說。”

木棉點了點頭，低著頭拿著帕子了好久的眼淚，這才平復了緒，將事緩緩道來。

方夫人并非梧桐鎮人，而是嘉銅鎮人，當年，與方涌偶然相識，后又經人介紹相識，沒多久，方涌便托人提親。

管家覺得方涌人品好，家世也還行，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而方夫人嫁過來多年，也的確過得很好，兩夫妻相敬如賓，恩如初。生下一兒一不說，如今還有了一個小兒。

這本該，是一段佳話。

奈何，問題就出在方夫人生小兒的時候！

提及往事，木棉哭得極為傷心，“我家夫人念著他們是老爺的親戚，打心眼里待他們好，他們不知恩圖報也便罷了，竟然還做出這種事來。”

蘇晚心下嘆氣，卻也不知道如何勸。

木棉哭了兩張帕子，仍舊替方夫人覺得委屈。

“早知道這般狼心狗肺，當初，就不該對他們那麼好。”

蘇晚看了一眼，不知該如何開口勸，畢竟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同樣的，也無法回到過去改變什麼。

只是，這件事上，方老板，同樣也沒什麼錯……

-

從方夫人院子里出來時，蘇晚一眼就看見背對著院門站在那里等候的方知春。

心下長嘆了口氣，又深吸一口氣，這才出笑容，朝著年走去。

“方公子可是在等我？”

聽見聲音，方知春回過頭來，原本有些抑郁的眼眸一瞬間晴朗，甚至還彎著靦腆地笑了笑。

“是在等蘇大夫，不知，我母親如何了？”

“恢復的很好，沒什麼大的問題，好好吃藥就行。”蘇晚說的輕松。

方知春跟著自家舅舅在嘉銅鎮讀書，方夫人不想讓他知道家里發生的事，自然也不會多。

“那我送蘇大夫回去吧。”

“嗯，好。”蘇晚笑著點頭。

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

“然后呢？”

蘇晚坐在醫館后院的石桌前搗藥，忘憂坐在一旁，一邊幫著倒騰藥材，一邊好奇地問方家的事。

蘇晚看著輕笑了下，“還能有什麼然后啊？不過是方小公子把我送回來了而已。”

“是嗎？”聰明如忘憂，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就說說嘛。”手扯蘇晚的袖。“你從一回來，就一副有心事的模樣，你不如同我說說，我好歹是大戶人家長大的丫鬟，見多識廣，說不定能幫上忙。”

蘇晚搗藥的作一頓，抬眸看向忘憂。

是啊！忘憂可是在段家長大的，又是跟著薛媽媽和段湘寧學的本事，宅里的事，即便沒經歷過，那聽說過的也不。

況且，忘憂也不算是外人。而一時間，也的確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

蘇晚豁然開朗，便也不再糾結別的，湊近忘憂將方家那件不能提的事輕輕說了。

事還要從半年前說起，半年前，方老夫人的外甥因為夫家出了事，便帶著唯一的兒過來投奔方老夫人。

方老夫人心疼自己過早去世的妹妹，自然也心疼了寡婦的外甥，是以，便將外甥一行人安排在了家里。

方夫人覺得這表妹一人帶著孩子生活的不易，對他們母子便格外的好，每個月的份銀給的也格外多。

而方老夫人同樣心疼外甥一家，時不時便私下給一些己錢。

因此，外甥一家荷包越來越鼓，日子過的也越來越好。‘

不到半年，其生活水平，就已經超過了方夫人，就連那外甥帶來的兒，穿戴也都比方夫人的兒要好。

有道是，斗米養恩，升米養仇。

越來越滋潤的日子，讓外甥生了貪念。

開始找各種理由，一趟又一趟地往方涌那里跑，起初，方涌便覺得奇怪，但因著是表妹，又怕把話說重了惹母親傷心，便只能委婉提醒對方往自己這里跑。

然而，這位表妹不聽說。依舊時不時往方涌這里跑。甚至，有次被方夫人撞見，還故意撲倒在方涌上。

方涌多年來，對方夫人一心一意，從未納妾。但見方夫人過來，瞬間慌了神，當下便警告了那表妹。

方夫人也知道方涌并無此意，雖心里難，卻也沒怪他。

至于那表妹，有老夫人護著，方夫人如何敢怪？

更為關鍵的是，那表妹來之前，方夫人與方老夫人相的極好，可那表妹來了以后，時常在方老夫人面前搞一些小把戲，日久天長的，方老夫人看方夫人越來越不順眼，連帶著看方夫人的兒也不喜起來。

至于那表妹的兒，更是仗勢欺人，時常搶奪方夫人兒的東西。方夫人無奈，只能以讀書為名，將兒送去娘家。

然而，事并不會因此而結束……